这便是我跟韩欣的故事,她是最美的牡丹,而我在她的生命里也许只不过是一瞬的花火。
原本我是这样认为,但是从那一天起,她便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拽着我去上课并且是和她一起坐在最前排,看着我诧异的脸,她报以同样示威的笑,我已经跟班主任讲过了,你的位置跟我的调在了一起。我没问她为什么,似乎我内心在为此而高兴,翘课就此泡汤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高兴什么。之后,韩欣开始禁止我抽烟喝酒,再逼着我去背英语单词语法,数学公式,几门课程一个不落,我满脸不乐意得跟她顶嘴,她竟不顾抛弃淑女形象大骂我不知上进,好心当做驴肝肺,看着她比我老爸还要着急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感觉原来的她回来了,但当我嘴贱地问她干嘛那么在意我时,我发誓我听见了我这辈子最失望与心痛的答案:谁会在意你啊,只是我爸跟你爸都说好了,要是我能把你拉回正轨并且学习进步我爸就给我买一架钢琴。
之后我好久没跟她说一句话,就算她骂我智商被驴吃了我也没说话。难得老老实实地做着作业,记着公式,但我知道,学习上去了也没用,学校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我到学校来只是因为她在这,当她不在教室里时,周围只有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而现在,她同样让我感觉到了陌生。她会在意别人眼中的她是否完美,她会在意她想要的东西而不会在意是否有伤害到别人。她一直是我唯一的朋友,而现在,或许不再是了。不过拖她的福,我还是在上瘾之前戒掉了烟和酒。
看来我终究只是你生命中的一瞬花火。她邀请我去她的生日聚会,她穿着白色小礼服在人群中嬉笑,我知道,她已经与我处在了不同的两个世界。
“听说你和韩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不知什么时候,陈乔端着饮料站在我的背后。我转过身看着这个面容帅气的班长。
“怎么,有问题。”
我的语气控制不住的冰冷。
“这倒没有,只是很好奇全年级的尖子生怎么会和出名的坏学生走那么近。”他挑了一下眉,想否认。“现在明白了。”
“哟,你嫉妒了?”我沉默一会儿,突然稍稍拔高了音量,语气里显露出浓浓的讽刺和挑衅。果不其然…“莫晓琳,你胡说。“陈乔下意识地否认道,声音略显激动。
这次聚会是在韩欣家里办的,有她的亲戚在场,较熟的同学也都来了,因为韩欣的爸爸是个很和蔼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聚会的背景音乐是韩欣的音乐舞蹈老师弹奏的不知名的钢琴曲,声音并不大,现场气氛并不怎么高,所以我俩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客人们的注意。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我淡然地摇晃着高脚杯中的果汁,看着陈乔憋红的脸。陈乔暗恋韩欣的事我是知道的,因为和韩欣同桌的缘故,陈乔没少故意在韩欣面前摆弄威风,而摆架子的最佳对象显然是作为韩欣同桌的我。当他看着我时,他的眼睛暴露着他对我的不齿和蔑视,还有嫉妒。
这便是学习成绩好的人的想法,只要成绩好,那么他就是天使,一切都是完美的,是应该被人尊重的,反之,则什么都不是,甚至没有与他们走在一起的资格。
韩伯伯闻声走过来,身后跟着表情诧异的韩欣。
“大家接着玩,没什么事”,韩伯伯对着各位客人一笑,然后看着我,“怎么了,小琳,发生什么事了?”
“韩伯伯,没事,是我和陈班长开个玩笑而已,因为太激动所以声音大了点,不好意思。“我稍拔高音量使得声音在人群中稍显突出,然后让声线起伏略显强烈,说到最后降低音量,低下头做出真诚抱歉的模样。眼角余光与旁边韩欣的目光接触。
韩杨看看尴尬而强装镇定地陈乔,又看看我,然后说道:“没关系的,没闹矛盾就好,欣儿,好好招呼你的同学啊。”韩杨安心地点下头离开了。哪怕是有矛盾也没关系,小孩子不都是喜欢打打闹闹的,韩杨心里这样想着。
“小琳你跟我来一下。”韩欣了留下来,看看我,又看看一边的陈乔,把我叫到一边。“啧啧”,咂了几下嘴,我看了一眼面露不甘的陈乔,调笑道,“先走了”。
那次和韩欣谈完后我没有再回聚会,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兴许又是一些心怀嫉妒不屑之辈想来找我麻烦,最重要的是,我跟韩欣的友情已经破产了,在她责备我是不是故意来捣乱之时。
我想我必须要学会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了。吸烟麻痹的不是现实,是自己,喝酒就算喝个大醉也终究要醒来。就像10岁那年,老妈扔下老爸和我走掉一样,不知道原因,就那样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老爸每天对着灰白色遗像酗酒,屋子里尽是烟草味,那时候我是那么讨厌烟酒的味道,现在每每想起来就像有涌不尽的沉重液体堵塞住呼吸管道,但最终我还是接受了,并受了将近一年的折磨。我只能去学会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