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赵斌胜苏醒,发觉自己身处客栈,莫言坐于一旁,魏情香则是安寝于另一张床上。昨日莫言点魏情**道,并非令她醒来,而是另有作用。
风吹过魏情香面颊,她安静得没有一点杂质。“今日我等稍作调整,翌日继而取龙血。”莫言道。“可要带上魏情香?”赵斌胜道,“将她安置于此较好。”“不,如此做有危险,还是带上为好,我继而引龙,那女子不会再度出现,你大可放心。”莫言道。“嗯,那么我稍作准备,翌日便去。”赵斌胜道。莫言颔首后离开。
赵斌胜也出去观赏景色。
不周山景色秀美,为往昔擎天柱,虽是当年倒塌,可是后来,女娲后人修复了它,较从前甚美丽。
柳絮飞舞,到春末了,此时近六月,菡萏开得正艳,桃花却是早便凋谢,只是长安城那桃林,千年不会凋零。说来也奇怪,长安城并没有温暖的气候,可是那片桃林总是常开不败,无人知晓缘由,莫言却是晓得。当年,廖澜珊与莫言、崔敬峰一同坐于此片桃林,廖澜珊欣赏繁花美景,又可惜它们会凋零,道:“敬峰、莫言,你们说,我施法令这桃林常开不败,如何?”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莫言与崔敬峰赞同,三人合力施法,耗费不少真气却无任何感觉,使这桃林永开不败。桃花潭水深千尺,佳人伴君【虽是二君】常欢笑。当年那景色,美得无法让人用言语形容。如今长安城虽繁华美丽,却是不及当年万分之一。
云端飞过几只喜鹊,赵斌胜与心内暗暗高兴,喜鹊为吉祥之物,看来魏情香必然可以恢复。忽而天气大变,风雨大作,天空飘起了雨丝,滴在赵斌胜身上,他心中起了一丝涟漪,喜鹊在下雨时出现,怕是不祥寓意。但如此又何妨?魏情香为他所伤,他必须要负起责任!莫言立于远方,蓦然望着赵斌胜,前世崔敬峰曾重伤廖澜珊,与他用尽方法救活魏情香,最终救回了她,可是崔敬峰与莫言皆受到了重大损伤,莫雪前来令他们恢复,随后望了一眼仍未醒的廖澜珊,挥手,道:“汝等为她费如此之力,甚为可惜,不允告知她我曾来过。”二人颔首。少顷,廖澜珊便苏醒了。
雨仅下了半刻钟便停了,空气清新的仿佛天神撒过一把清风,吹起赵斌胜微湿的衣衫,显示出他风华无限。他攀上一座峰顶,安然立着,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从背影看去,他便是无可亵渎之仙人。远方,莫言望着赵斌胜背影,忆及当年他的仙风道骨,不得于心叹,仙界言断七情六欲,可又有谁真正断得了?从古至今,无一仙界之人绝对断绝七情六欲。
客栈中,莫雪坐于魏情香窗边,眼神扑朔迷离,似乎看着魏情香,却又似乎在想心事。她听着风声飒飒,细语道:“魏情香,这一世他们还是为你耗尽心机啊,无论几世,你的命格,永远不会变。”说罢,莫雪望了望莫言即将归来的身影,轻声念咒飞速离开。
清风把柳絮吹到魏情香脸上,她并未察觉,正睡得甘甜,细看睫毛似乎忽闪忽闪的。莫言于片刻后推门而入,轻抚去魏情香面颊上一丝柳絮,柔声道:“魏情香,你必然会好起来的。”此时,魏情香心中起了一丝念想:我身处何方?唇角似乎有了上挑的弧度,莫言取出带于身侧之箫,轻轻吹了起来。音调深远优美,似乎来自百年前。其实那年,莫言也曾于崔敬峰离开之时,为廖澜珊吹箫。往昔,箫声也是如此悠扬动听。那年廖澜珊苏醒之时,脑海中仍回荡着这箫声,还微愣着,便问:“方才可有音乐?”令崔敬峰茫然,莫言却毫不奇怪。
这箫声好美,仿佛在某处听过,却又如何也难以忆起,到底是何人在吹箫?如何吹得出如此美妙音乐?魏情香于心内道。莫言宛如看出了魏情香心思,轻声道:“是我,当年你在昏迷时,也曾闻此曲。”魏情香立即无了声息。
此时,山顶上额前有蓝色印记真命天龙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又是想取它血之人,它岂会让那几位仙人得逞?它堂堂真命天龙,岂会让人轻易取了龙血?只不过,被男子抱着的那位女子,似乎有点意思,此身份值得去探究,还是装睡,探探那位女子。风吹过,莫雪随风停于此条真命天龙面前。“我劝你放弃这方法,我不会让你动她的。”莫雪道。真命天龙被莫雪气质所镇,心内道:你貌似比那女子更有意思,那便先来探探你。它默念咒语去试探莫雪。试探毕,它心中不由得一惊,它修炼万年,法力尚且如此,而此女子,岁月不足千年,内力竟如此雄厚!“你探我是看不出一二的,”莫雪轻笑道,“你的能力不及我千万之一,莫言虽不敌你,但我却是可以的。”真命天龙怒哄一声,喷出一团火,莫雪施法,立即浇灭了这团火。真命天龙万分震惊,心念:此女子究竟为何人?竟可以一招过了自己的天火!要知这天火万年不灭,一烧起,便很难灭,连最高法力之神都难以熄灭,此女子竟能轻而易举灭了火!莫雪淡淡望着它,看不出来在想何物。她檀口轻启:“你若伤了他们,后果,可不是你能想象到的。”真命天龙怔住。趁它发愣瞬间,莫雪已然离开,消失得无隐无踪,仿佛从未来过。
赵斌胜恍惚望见山顶之火,欲上前查看,莫雪却出现于他身前。
“赵斌胜,你可要救回魏情香,但我告诉你,切忌偷袭,”莫雪道,“龙最恨偷袭,你必要光明正大取龙血,此龙或许此时正在等候你去取它的血液。”话音未落,她便立即离开,如此来无影、去无踪,正如前世。赵斌胜微怔,想到什么,立刻飞奔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