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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寺杞(寺杞专辑三)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面,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板,所有的白色仿佛都是为了衬托出屋子里仅有的三人,房间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这就像是天天一样宁静!

“嗯咛!”

“寺杞,你有没有好点!”申老师发现寺杞微微张开了眼睛,担忧地问道,几乎同时,青丽也说道:“小杞,你终于醒过来了!感觉怎么样?”

寺杞迷茫的看着床边的泫然欲泣的两个人:她们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好像……寺杞,对了,我是寺杞,这是青丽阿姨,申老师!申老师竟然会在这里!“申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死了吗?”

寺杞慢慢地恢复了思绪,对于一年没见的申老师,寺杞非常的想念,一直记得申老师给自己的牛奶,虽然寺杞并没有喝过。申老师微微地笑着说道:“是青丽叫我来的,她说你见到我一定会很开心的,而且对你的调养很有帮助!”

寺杞受到这么严重的创伤,虽然依靠药物,勉强修复了身体的伤口,但一些身体所需的必要元素,却需要慢慢调养才能恢复。“我想再休息一会儿,你们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寺杞见到很久没见的申老师虽然很高兴,但是这次受的伤最严重的不是肉体上的创伤,而是心灵,这让寺杞想起了以前的经历,从小被人欺负,被人厌恶,被人讨厌,寺杞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失败的人,没有人比自己更惨了!

寺杞慢慢地从床上做起来,果然,被打的地方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体有点发软而已,但这对寺杞来说算不了什么,慢慢地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上的开关设定,慢慢地,窗户上的玻璃自动向着两边消失,这里是医院的顶层,从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这里位于城市的边缘,非常适合养病。

风轻轻地落在寺杞的脸颊上,或许是受到了风的启迪,水欢快地从一个狭小的地方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但这些水并不受人待见,一下子便被一只苍白的手掌拂去,它轻轻地来,又轻轻地去,不小心留下了一片惹人深思的足迹,“风,你能带我一起走吗?我想像你一样自由的飞翔!”

寺杞看着自己对着窗外张开的手掌,闭上眼睛感受着从指间溜来溜去的小精灵,寺杞感觉自己也变成了它们中的一员,高兴地张开自己的双臂,自己飞起来了!

人们惊恐地看着从楼上往下掉的人影,发出阵阵惊呼……

“这层楼有人跳楼了,赶快去检查东面的房间!”青丽听见一位路过的护士身上的发信器传出这样的声音,不禁一慌,猛地推开身后的自动门,就在这一瞬间,青丽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寺杞小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在眼前晃过,两眼一黑,看似女强人般的青丽倒在了申老师的身上。

虽然申老师的职业是教师,但她也是一个普通人,遇见这种情况,双腿也是一软,正要倒地不起,双手却习惯性地接住了倒向自己的黑影,就在这一瞬间,申老师恢复了动力,用力地拉扯着青丽,将晕倒的青丽放在了床上,这时一位护士走了进来,问道:“病人没什么事吧!刚才医院系统发来急报说有人坠楼了,请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朋友……”

申老师苦笑道:“我想知道那个人的情况!”

护士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我也不确定,现在应该在一楼的休息区吧!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麻烦帮我照看一下她,我马上就回来!”申老师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脑海里不禁想象到寺杞坠楼的模样,脸上不禁更加的恐惧、担心……

“小朋友,你觉得你经历过的最快乐的一件事情是什么?能和我分享吗?”医院最好的心理医生对着寺杞努力的做出心理辅导,希望这个轻生的孩子能够拥有重新活下去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轻生,但是最为一个资深的心理医生,不轻易触动病人的情绪,是最基本的原则。

寺杞此时只是保持沉默,对于所有人的话都漠不关心,就像不存在一样,或许在寺杞的世界里,此时在他旁边的人都是空气吧,可能连空气都不是。

“寺杞!”

“扑!”

申老师激动地将寺杞搂在怀里,高兴地流着眼泪,将寺杞紧紧地抱在怀里,手臂越来越用力,生怕下一秒寺杞就会消失在眼前,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寺杞的声音“老师,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申老师连忙松开双手,但依然微微抱着寺杞,寺杞用自己小巧的手抹去申老师脸上的泪光,他自己的脸上却布满了更多的眼泪,申老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只知道双眼不住地冒出泪水,脸上却再怎么也掩饰不了地笑着,感动地对着寺杞说道:“寺杞,以后再也不要做傻事了,你这样会有很多人担心你的!”

寺杞不由一阵黯然,呜咽地说道:“没有人会关心我,呜呜!同学们都讨厌我!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他们都不会喜欢我!”

申老师安慰道:“怎么会没有人关心你呢!我就很关心你啊,还有你的青丽阿姨,还有你爸爸,还有很多很多人!”

说道青丽,突然想到她还在病房里,便急着说道:“我们先去病房吧!青丽刚才看道你不见了就急得晕倒了!”

寺杞听到青丽阿姨因为自己晕倒,一阵焦急,说道:“那我们快去吧!我一定要向青丽阿姨道歉!”

寺杞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爸爸,我们一起上去看看青丽阿姨吧!”

原来寺霸早就到医院了,刚才一直坐在旁边,那个心理医生也是他找来的,没有人知道,让一个父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从楼上跳下来,一点一点地在自己眼前放大,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显然寺霸刚才就不小心经历了一次,以至于现在还没缓过气来。

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还在叫自己,便说道:“我就不上去了,我有意见必须做的事情要去做,小杞,替我向青丽说声抱歉!我想她会理解的。”

数日后……

“寺霸老大,事情已经做好了,手下的兄弟已经将他们送进地狱了,这次的事情,就算是上面也不会为此找我们的麻烦!”

似乎习惯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青丽会说出这样的话,寺霸平静地说道:“找几个辛苦了的弟兄去保护小杞,就当给他们放假吧!我也将寺杞转到另外一所中学去了,想办法让寺杞开心点吧!”

“我会认真想想办法的!”正在谈话的寺霸和青丽显然都在思考寺杞的事情,谁都没有留意到门口露出的衣角,寺杞静静地靠在墙上,默默地听着爸爸与青丽阿姨的对话……

从这天之后寺杞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那五个被杀死的人来找自己,之后申老师住进了家里,每当寺杞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申老师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寺杞的身旁,然后讲一个小故事,等到寺杞再次睡下之后申老师才会休息。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寺杞已经感觉自己不再做噩梦了,还有一个消息值得寺杞高兴,就是寺杞的爸爸下个月就会跟申老师结婚了,也就是申老师会做寺杞的妈妈了,对于从小缺少母亲关怀的寺杞来说,有一个爱自己疼自己的妈妈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的美好,不过上帝总是喜欢跟寺杞开一些小玩笑……

寺杞已经在这所新学校呆了一个月了,让寺杞高兴的是周围的同学都没有讨厌自己,虽然也不喜欢自己,不过寺杞还是觉得很高兴,至少已经没有人讨厌自己了。

今天,班里来了两个转学生,其中一个还是从M区转过来的,他的头发是金色的,寺杞非常喜欢,因为金色就像阳光一样,正好他坐在了寺杞的旁边,寺杞很幸运的可以时不时地看看他,“我叫斯顿·迈克,你可以叫我迈克!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M区的人都非常喜欢交朋友!”

寺杞感觉迈克的笑是那么的让人温暖,高兴地说道:“我叫寺杞,我真的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迈克笑道:“当然可以,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在这边的第一个朋友了,不对,是第二个,华金是第一个,就是跟我一起转来的那个,我想他会很高兴认识你的,待会儿下课我带你去认识他吧!”

就这样寺杞交到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朋友,这时候的寺杞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比喝到申老师的牛奶都高兴!或许迈克真的很有交朋友的天分,就在一个课间就和班上的同学聊得很开心,每当迈克说道自己家乡是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寺杞总是听得最认真的一个,寺杞觉得自己很羡慕迈克,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朋友是迈克的时候,就不禁想到自己是迈克的朋友,那迈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自己就有很多朋友了,寺杞认为和迈克交朋友是自己最明智的决定!

“嘿,寺杞,你要跟我们一起去玩一会儿吗?”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迈克对寺杞提出了邀请,“班上其他人都会去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叫寺杞一起出去玩,寺杞有点兴奋,急忙应道:“我去,我当然想去!”

真的是大家一起出去玩,太好了!寺杞在心底悄悄地窃喜,走在人群的中间,微笑地看着其他同学嬉戏。不久之后寺杞他们来到了一间不错的娱乐厅,这是周围最好的一所娱乐会所,当然寺杞并不知道这些,这都是迈克找到的地方,寺杞悄悄地问迈克:“迈克,我们来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迈克笑道:“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一起进去吧!”

东瞧瞧西瞅瞅,这里的环境对寺杞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寺杞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看见走廊有些阴暗,便说道:“这里的灯出问题了吗?怎么会这么暗呢!”

“呵呵!”“哈哈!”

周围传来一片嘲笑声,不仅是班里的同学,还有一些路过的人,看见寺杞有点难过,迈克笑着说道:“好了,大家都别笑了,寺杞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大家别见怪了,我们快进去吧!待会儿我们抽签决定谁先!”一群人激动地冲进了房间,当然寺杞除外。

听着房间里吵杂的声音,寺杞有点不舒服,杆子自己非常不喜欢这里,但是一想到自己走掉的话,很可能大家都会讨厌自己,寺杞硬是狠下心来没有离开,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其他人争着唱歌,时不时的鼓鼓手掌。迈克似乎才发现寺杞的状况,关掉了音乐,走到荧屏前,笑着说道:“同学们下午好啊!今天大家能一起来这里玩,我非常的开心,希望大家能够和我一样,玩的开心,现在正是向大家介绍我的第二个朋友—寺杞!大家欢迎!寺杞,快过来跟大家说两句!”

寺杞惊讶的看着迈克介绍自己,犹犹豫豫的占到了迈克旁边,看着迈克强塞给自己的麦克风,特别的紧张,迈克悄悄说道:“就说点自己的爱好,然后说想和大家交朋友!相信你一定行的!”

寺杞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就像苹果一样,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寺杞,我非常,喜欢喝牛奶,我想,……”

寺杞在心底为自己加油打气,大声地说道:“我要跟大家做朋友!”

说完,寺杞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将手里的麦克风还给了迈克,小心的打量着同学们的表情,发现大家还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寺杞不由松了口气,高兴地笑了起来,迈克笑道:“好,大家已经认识了寺杞,接下来就让他为我们唱首歌怎么样!”

“好!”

“我喜欢《明天》,就唱明天吧!”

“我也喜欢!”

“寺杞,唱一首吧!我会帮你打开歌词和伴奏的,放心!”迈克对寺杞鼓励道。

寺杞但心地说道:“我不会唱歌,我不行的!”迈克小声地说道:“来吧,你一定行的,刚才不是也成功了吗!你看大家多高兴呀!”

寺杞看着其他人期待的表情,硬着头皮在音乐的伴奏下唱了起来,说真的寺杞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很多地方搭不上调子,但还算得上是悦耳,同学们都为寺杞鼓起了掌,并不时地说“真好听!”、“太棒了!”“声音好好听哦!”“再唱一首吧!”

寺杞看见大家对自己的肯定打从心底感到高兴,迈克笑着说道:“好了,大家就别再为难寺杞了,接下来就让班长为我们现场一首吧!大家热烈欢迎!”寺杞感觉自己应经融入这个小圈子了,跟着大家一起玩真的很开心,寺杞第一次感受到了朋友带给自己的快乐!

时间过得很快,寺杞已经在新的学校待了半年了,也认识了其他班的一些同学,并且在迈克的帮助下经常和其他同学一起出去玩,记得最好玩的一次是学校组织的郊游,那一次大家一起在人烟稀少的野外度过了一个晚上!

“我爸妈已经在催我回家了,而且我已经出来半年了,也帮寺杞教导了许多朋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也把钱给我了,所以我决定晚上就回家去了!”

“恩!放心吧!这段时间寺杞的变化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走了寺杞怎么办?我会跟他说我回老家读书的,你就放心吧,反正我也只是收了你的钱帮你办事罢了,这只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完成了,我和他就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了!”

迈克说的这句话不断地在寺杞脑海里环绕,看着前面背对着自己的迈克,寺杞突然感觉好陌生,感觉世界一下子就颠倒了过来,通完话的迈克正想回教室告诉寺杞自己要回家的消息,谁知刚回过身,便看到寺杞在身后,迈克犹豫地问道:“你都听到了?”

“恩!”

迈克发现私情的表现有点不正常,便小心地问道:“你,应该没事吧?”

寺杞依旧面无表情,回答道:“没事!”

迈克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其实是你家里人找来的,他们让我做你的朋友,让你度过一段不开心的时光,简单地说就是你的家人花钱替你找了两个朋友,现在我已经完成这份交易所以我可以回家了!”

寺杞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这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无奈、难受、不敢相信……寺杞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

迈克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我缺钱啊!我爸妈都不给我零花钱的,我们那里的孩子十四岁的时候就要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边读书边打工,像这种既可以玩又有钱拿的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呢!”

寺杞冷漠的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也不想!”迈克撇撇嘴,无所谓的离开了!

“我回来了!”

“寺杞回来了啊!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还是红烧肉嘛!我今天特地向一位师傅学了做法哦!”申老师,哦!不,应该说是寺杞的妈妈,申妈妈看见寺杞回家,高兴地跟寺杞打招呼。

青丽看见寺杞也是一脸的笑意,寺杞看着妈妈和青丽阿姨,冷漠的心被微微松动,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有朋友呢!我应该让她们为自己少操点心才对!

于是寺杞想申妈妈和青丽说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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