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你既能认出其是无颜蛊,那可知其解法。”白苏染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开口了。
果然,大家都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绿衣,既然她能认出此种奇蛊,说不定也会知道解法呢,众人心里想道。
对上众人期待的眼神,绿衣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此种蛊毒久已不现世,我并不知其解法,我也是幼时流浪时听人说起其神奇之处,印象颇深,联想到小姐发病时的症状跟其一模一样,才敢确定。”
众人都焦急不已,而作为当事人的白苏染跟个局外人似的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香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办法,办法总是有的,就是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中了“无颜蛊”,她的脸是一日比一日可怖,连一向冷静有加的她都不忍看向自己那张妖魔般的脸。
要说急,她是比谁都急,要知道蛊毒一日不除,她的脸就好不了,进了京,她又该如何自处。
白苏染已不耐的吩咐道,“我乏了,想休息一会儿,小莲、绿衣,扶我回房!”
商量,吵吵嚷嚷了半天,可有个结果?他们中能有几人是真心为她着急,不都是怕奶奶怪责。
“小姐病体未愈,不宜过于操劳,要不我跟绿衣先扶小姐回房休息,长老您在这里主持大局。”
白苏染赞赏的看向小莲,没白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这圆滑的本领是长进不少。虽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局可主持的,但是大长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倚在柔软的床榻中,白苏染脑子里是纷繁杂乱的影像,是大漠里孤单修炼的自己,是临出大漠时悲痛绝望的自己,漫天血光中被人追杀的自己……往事一幕幕回现,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朝代,她可以说是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若说意外,该是从救下童家兄妹开始。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与白家人失散,不得不与童家兄妹结伴而行,躲避一场一场的追杀……
白苏染几乎可以肯定,她此次中了这莫名其妙的无颜蛊,绝对跟童家兄妹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此蛊是童家兄妹下于她身,还是打斗中,她不小心成了人家的“替死鬼”。
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的白苏染,看了一眼旁边眼里满是担忧之色的小莲与绿衣,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起码她们是真正为她担忧的。她笑了笑勉力开口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就是有点乏。”
“小姐,那你好生休息,我们先下去了。”
“等等,绿衣,你留下,小莲,替我守在门外,若有人要见我,就说我休息了,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白苏染叫住欲举步离开的两人,吩咐道。
小莲乖巧的带上房门出去,白苏染才开口道,“绿衣,现下已无旁人,你给我说说你知道的关于无颜蛊的所有事情。”
绿衣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始述说,“此种蛊毒必须以鲜血做引,蛊虫顺血入体,方能成效……”绿衣的声音串成一线传入她耳中。
“等等……”一直神思天外的白苏染捕捉到了一个重要消息,不由的打断了绿衣的话。
“鲜血做引……怪不得……原来如此……”白苏染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怪不得那日童瞳会在深夜,还敲门给她送夜宵。
若粥碗不碎,那个看起来清纯无比的童瞳怎么找机会给她的胳膊划那么一道口子。想到此处,白苏染只觉毛骨悚然。经历过前世的背叛,本以为今世的自己已经够小心谨慎了,没想到跟人家比起来那是差了一大截。论阴谋诡计,她跟人家比,是小巫见大巫。
“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会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想起那天在院内看到的场景,再联想到童瞳对她的敌意,白苏染方有点明白,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不过是捏造的一个身份罢了。
两世为人,这个识人之明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倒是自称童瞳的女子的确是够心狠手辣。
“小姐,你怎么了?”绿衣担忧的看向有点反常的自家小姐。
“无事,你继续说。”白苏染很快恢复常色,开口道。
“一般蛊毒需要主人催动,才可诱发,无颜蛊却不需要,它一般在人身体里以潜伏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发作。中者会先昏迷三日,脸上显现出红痕,一日较一日严重……就跟小姐你的状况一样……至于这种蛊毒的解法,我却从未听闻过……”
“恩,绿衣,你说完了?”正在想着别的事情的白苏染感觉到四周已没有声音,才反应过来绿衣已说完。
绿衣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好,那你回去歇着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绿衣担忧的看了一眼小姐,她正斜倚在榻上,面纱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小姐莫非是以为这种蛊毒无解,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匆匆出门的绿衣还不忘嘱咐门外的小莲,要好生看着小姐。
白苏染却浑不知绿衣心中的想法,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乱世险恶。她一时心软救起童家兄妹,却为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一路上惹人追杀也就罢了,更是在混乱中与白家人失散,不得不与童家兄妹一路前行。
人心险恶,她数次救童家兄妹于危难中,他们却是这样报答她的,难为他们还能找出无颜蛊这种奇蛊下于她身。
一直等在门外的小莲看到屋内烛火未灭,却一点声响都没有,不由的焦急起来,小姐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此处,再也顾不得其他,咚咚的敲了敲房门,“小姐,你睡了吗?”
“还没有,小莲,你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白苏染的声音透窗而出。
“小姐,什么事?”
白苏染悠悠叹了一口气,“我想,我知道是谁在我身上下的蛊了,只怪我错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