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尘封了的记忆
如何发展
也许
来世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恩施的圣诞节应该飘起了好看的雪花吧！她是不是还会在冰天雪地对着自己的手呵热气？是不是仍然固执的任那凛冽的寒风狠狠的掀起她的围巾。却不知道如何疼惜自己…
胡军想着脸上荡开了一丝好看的微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快速的换上工作服。然后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她说广州的冬天气不冷，可胡军瑟瑟抖动的身躯还是能感觉得到温暖。他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就这样一个人在大风龟行着。
“胡军。你真的不读书了吗？”王贝伽轻声问道。
“嗯！再这样下去各科又无法及格。所以还不如早点踏入社会。”胡军转过身背对着王贝伽，猛吸了几口烟。
“哦！如果是钱…”
胡军连忙打断贝伽的话。“主要是我自己不想读的。”
王贝伽摁着自己的衣角，小声的说：“你准备去哪里？”
“广州。”
“那儿是个很好的地方，至少冬天不用穿很厚的衣服。”说着王贝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古怪的十字架递给胡军。“这是送给你的。”
“谢谢！”胡军突然紧紧的握住贝伽的手。
王贝伽连忙缩回手，慌张的说：“祝你成功…那我先回教室了。”
“嗯！”胡军就这样望着贝伽跑教室。他又猛的吸了几口烟，然后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烟头。那些枭枭升起地白烟在他的眼眸前氤氲开去，熏的他好想掉眼泪。突然，他把烟头砸到地上，一脚狠狠的踩灭。“该死！又不是永别。”
胡军胡思乱想着。这个年代那些心里暗暗许下的承诺，也会随着时光慢慢风化吧！其实什么也没留下，除了那些早已经模糊了的记忆。
终于在上班前一秒赶到了店里。老板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总是挑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义正严词的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中国如果他当了主席，一定不怕没仗打。喋喋不休了一大篇，胡军一听见‘好！下次注意。’然后他会快速的离开，拿出拖把搞卫生。其实心里不知把他母亲问候了多少遍。
其实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冷清。一天也才卖一万多人民币，也就两三件瓷器罢了。拖完地，胡军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想着有没有一天这该死的破店早点关门大吉。
可是那样自己不就成了无业游民？每天那个吝啬的老板像领导搞试察一样来看胡军有没有偷懒。真是中国现代版守财奴的楷模。胡军甩甩头强迫不去想这些。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小姐走了进来。胡军马上春光灿烂起来，残酷的社会已经把他磨蛎成了一条变色龙。他笑嘻嘻的问候道：“小姐，欢迎光临。你随便看看有没有自己中意的。”
她头发卷卷的，瓜子脸。熊猫大双眼正漫不经心的观察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瓷器。
“这些都不喜欢吗？”胡军试着问。
女子顺手拿起一个花瓶，淡淡地说：“这些东西我家一大把，会有什么感觉？”
“感觉？陌生的东西不可能有感觉得。”
“是吗？你懂它们吗？”
胡军被问了个正着，他胡扯道：“这些瓷器都应该是寂寞地吧！”
“寂寞？”女孩眼睛睁的老大。“怎么个寂寞法？”
胡军慢步走到一个瓷盘面前说：“这个瓷盘是不是很漂亮？上面那些生动灵气的蝴蝶花纹、那些悠然翻飞的蝶翼、还有那娇美艳丽花朵都美的震人心魄吧！”
“嗯！”
“但我觉得，它们只不过是一群迷了路的小孩子。纵然可以颠倒众生，让人眼前一亮，可它们的心已经麻痹。死在了那些美丽的梦里和艺术家的迷魂汤里。它们经过艺术家千百道雕刻、上色，再经过高温的煅造，使它们艳丽四射。可是有多少人在乎它们背后的故事？明白它，了解它。”
胡军转过身，接着他从老板那耳汝目染来的长篇大论。“曾经这些瓷器不过是一文不值的烂泥巴。也许是它们太渴望出人投地。但真的经过千锤百炼成为现在的样子的时候，有了长生不老的容颜，有了永不褐色的色泽。可是它们不再拥有烂泥巴的韧性。就像一颗极其脆弱的心，一但破裂便万劫不覆。”
胡军乱七八糟的说着，可女孩却听得入神。她从未听过这样的比喻。可是家族的神话不是如此吗？它不再拥有烂泥巴的韧性。就像一颗极其脆弱的心，一但破裂便万劫不覆…好久，女孩才回过神来。她说：“你懂它们吗？”
胡军摇头。
“那你卖的东西谁会买？”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找东西的而不是买东西的。”胡军笑道。
“感情你根本没把我当顾客。”女孩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说道“我还有事，下次再见。”
“欢迎下次光临。”胡军点了点头，脖子上的十字架不小心露了出来。
女孩已经出门，又突然回过头来怔怔的望着胡军说：“伤…伤城之歌…”
“什么？”
“能让我看下你脖子上戴的十字架吗？”
胡军伸手摸了摸贝伽送给他的十字架，严肃的说：“对不起！这件东西多少钱我都不会卖地。”
“可以给我看下吗？我只是想确认下是不是我们家族一直寻找的东西。”
胡军犹豫得取下十字项链。女孩双手接过它，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盯着它。她碎碎的说道：“是它……果然是它……果然是它……”她轻抚着上面古怪的条纹，用一种胡军无法理解的目光观察着项链。这应该是用什么特殊地材料烧制而成的吧！可它到底隐藏了多大的密秘，让我们整个家族都在寻找它呢？女孩出神的想着…
“小姐看够了吗？这不过是路边地摊上的小玩意，不值钱得！”
女孩将十字架还给胡军，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他。“你说伤城之歌是在路边买地？”
“嗯！我是穷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胡军接过十字架。慎重的说：“它对我很重要。”
女孩递给胡军一张卡片。“这是我名片。”
胡军看也没看便将卡片放进了口袋。女孩有点恼火。“你的观点。如果一件物品你真的懂它或者是你自己执著地想拥有它，它便价值连城。”
“嗯！”
“也许这条项链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想告诉你的是：它是我们家族世代寻找地宝贝。本来不该夺人所爱，但请相信我们真的非常需要它。”
“它？”胡军紧紧的捏着十字架。
“开个价吧！在一定范围内我们都能满足你。唯一条件是你必须和我爷爷见一面。”女孩平静的说。胡军苦涩的笑着，它是贝伽送给他的唯一礼物。他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难道自己真的穷途末路，无计于施了吗？连唯一能证明曾经在一起的证物都要卖掉……可是他还是缓缓的开口：“两千万。”
女孩紧皱着眉头，犹豫起来。胡军反正没打算卖掉它，目的只在于让女孩知难而退罢了。过了好久，女孩终于缓缓的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私人再给你一千万，一共三千万把它卖给我们吧！”
胡军彻底傻了眼。别说三千万，就是一千万自己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呀！以后自己想怎样都可以。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再过苦日子…甚至可以回到她的身边。
女孩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要了个胡军的手机号码，便匆匆离开了。
三千万？天上掉下这么大个馅饼。钱呀！钱呀！胡军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疼。他才确定不是白日作梦。他翻出名片犹豫着要不要拔通她的电话。
“喂！是胡先生吗？”
“是我。”
“哦！我正想去找你，我爷爷很想见你一面。请问胡先生什么时候有空？”胡军听的浑身不自然。
“晚上七点可以吗？”
“恩！”
“好！那时我来接你。”
“就这样吧！拜拜！”
“拜拜！”
晚上七点，一辆银白色的奔驰F700准时来到宿舍门口。罗菲下车走到他面前。微笑着，倾国倾城。她优雅的像个仙子，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她说：“胡先生，可以走了吗？”
“嗯！”胡军钻进了车里。似乎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所以他只能顺其自然的接受。车何时启动？何时停下？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不知是车的性能太好，还是胡军太激动…
“胡先生。”
“嗯！什么事？”
“到了。”
“哦！”胡军下车踉着罗菲向大房子走去。一路上到处是穿黑西服、带墨镜的人。胡军现在才感到后怕，那感觉就像进入了黑帮。而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像弱小的动物。罗菲感情是黑道大老大的孙女。
他们直接上了二楼。一个鬓发斑白的老者坐在大厅里，他后面正站着一个漂亮的红毛小伙。见到胡军老者慈善一笑，红毛看了一眼胡军，也快速的离开了。
“坐。”然后老者直接进入主题。“关于伤城之歌你考虑好了吗？”
胡军不答，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老者和罗菲。“你不要误会，因为你关系我们整个家族祖训。所以才把小武叫来的，绝对没有强迫你意思。”
胡军心平静下来。“谁能挡住钱的诱惑？至少我不能。”
“你确定。”
“嗯！”
老者沉默了三秒。他问：“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伤城之歌的故事吗？”
“我想没那个必要。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将项链放在卓子上。“我相信缘份。我只在乎自己与它的故事，现在它不属于我，也就是故事的大结局。它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送给我的唯一礼物。本来我该好好的珍惜它，保管它。但我输给了你们的钱。”
“你很缺钱吗？”
“不，至少饿不死我。但我想回到她身边，出人投地。”胡军理所当然的说。罗菲在一旁不由皱起眉头，对胡军的所有好感一扫而光。也许她真的看错他了，这个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嘴上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她站起来，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冷漠的道：“我出去了。”
“嗯！”老者简单的应了一声，对胡军说：“我听菲菲说过你怎样比喻陶瓷的，这下你可把我那宝贝孙女的心伤透啦！”
“那又怎样？如果你不要它，我马上就走。”
“唉！年轻人何必这样大的火气了。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心伤。”老者伸手拿起伤城之歌。“我只是想讲故事给你听。‘尘封了的记忆如何发展？也许来世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这便是伤城之歌存在的意义，也是它上面风化的语言。”
“你的意思是说伤城之歌上的古怪条纹是一种文字？”
“对，古老的土家族神玛专用语。”老者站起来走到一个摆满古玩的架子旁。“你似乎是真的对伤城之歌的过去一点兴趣都没有。留下你的银行帐户，我给你想要的…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回来求我告诉你关于伤城之歌的一切。”说完便将伤城之歌递了回去。
胡军接过伤城之歌疑惑道：“什么意思？”
老者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盘，中间凹下去一块，好像刚好能把伤城之歌拼进去。老者说：“只要你能把伤城之歌拼进去，就说明你是我们要找的人。别说三千万，整个罗家都是你的。”
“真的吗？其实不用那么多，只要在我读大学这段期间父母能过好点就可以了。”胡军半信半疑的将伤城之歌慢慢放进去。当伤城之歌完全溶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刻。老者似乎看见伤城之歌迸出一道天蓝色的流光。原本的悲剧会改写吗？胡军的头莫明其妙的疼起来。似乎千万把尖刀捅进了他的心房。一松手。“叮咚！”
瓷盘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可伤城之歌却完好无损的掺杂在其中。他连忙蹲下身拾起伤城之歌，在他起身的那一秒他竟然看见老者诡异的笑颜。屋里的灯光刺目的让他眩晕。他触电般全身一颤，就这样子与老者久久对视。
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形的圈套。他说：“我打碎了你的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道歉。”
老者使劲的摇头，老泪纵横的说：“该道歉的是我，伤城盘会唤醒你前世的记忆。记住不要再让白宁仙子伤心…”
“你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那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胡军摇头。“我不信神鬼轮回之说。”
“但从这一刻开始你会慢慢相信的。也许明天你就会求我告诉你关于伤城之歌的一切。”
“除非我真的变成神经病。”
“真的吗？这个世上许多现象都无法用科学解释。”
“是的。但还有许多以前无法解释的东西，现在都会很自然的发生。”
“留下你的帐户，你就可以带着伤城之歌离开了。因这样下去我们的谈话没有一点意义。”
胡军不在说话，默默写下帐号便带着伤城之歌离开了。
（第一回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