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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论礼貌:优雅的力量(1)

论礼貌:优雅的力量

礼貌来自绅士的德行

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因子,它能吸引周围同样拥有这种因子的人,并将他们汇聚到一起。这种因子潜藏在那极少数人的灵魂深处,一旦出现同类,立刻会引发灵魂的共鸣。它并不罕见,因为它本身就来自全人类,如同空气来自世界上其他物体的混合,同时又能创造出全新的物体。

它就是绅士的特性。人们创造出“绅士”这个词来表示那些拥有世界上最美好德行的人。他们得到人们极大的尊敬,是美好德行的标杆。如同“基督徒”这个词那样,他们在人们心里的印象不止是鲜明,更是崇高。纵观英国文学,其中绝大部分作品都会或多或少的提到骑士精神,提到忠诚,而这便是绅士最显著的特性。

绅士们组成的上流社会,法国人将其称之为“最好的”。必须如此!他们形成的阶级,是才能和美德的组合,他们拥有无尽的力量和动力,去主宰这个世界。尽管不能贸然将他们的特性都评判为人类中最崇高的风气,但无疑那都是美好的,因为它是世界上那些最庞大力量的集合:智慧、美丽、财富、权力。

绅士,是自己的主宰者,他们实事求是,坚定自己的信念,从不轻易被他人影响。他们代表着世界上的真正的力量,与此同时,又温和谦厚。他们是真正的男子,但并不鲁莽的硬汉,而是温文尔雅的君子。

人们用各种各样的词汇来描述世界上那些美好的德行,实际上它们都与真实隔了一条鸿沟。但当“绅士”一词用来描述品德时,就与抽象概念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我们在描述时,也必须注意将常用语中的“时尚”与“绅士”的特性区别开来,毕竟,“时尚”带着不良语义倾向、概括范围狭窄。但是,常用语也有着它的好处。经久流传而来,它本身就代表着这个词本质中的东西,比如骑士精神、风度、时尚这类的名词,其实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结果,但是人们往往从感觉出发将它们定义到原有的范围。

绅士的定义中还应该有关于金钱和权力的条件,但是实际上那不过是个人力量和爱心的展示罢了。他们本就生而应拥有世界的财富、决定这些财富的分配。个人力量总是存在着并且在不断地发挥着它那巨大的作用,迄今也是如此。当处于战乱年代,英雄总能有展示自己力量的机会,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封建时期的那些人物。而今天,在政治与经济的舞台上,那些强大的人,仍在将他们的力量不断展示于人前。

权力处于第一的位置,否则就不会出现领导阶级。那些敲响上帝窗户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上帝自有一套检验标准——他必须要拥有最顽强的意志、最独立的思想、最坚定的信念,最重要的是要有属于他自己的独创精神。

人类从动物发展而来,贵族们若想成长,首先便得拥有动物中最高级的精神。尽管从领导阶级的角度来说,这样的精神还完全不够,不过这却是他们必须拥有的品质。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做到那些让所谓的智者迈不出脚的事情。

真正能够统御社会的人,必定具备着如同“凯撒”般改变世界的能力。他们不仅能完成所有的事务,还能与普通大众平易相处。绅士,他们的勇敢、智慧能够让他们在战场上驰骋,在教堂中祈祷;能够让他们卓然于普通人之中。他们拥有绝不会落败的礼仪,拥有无尽的朋友,不论是温文尔雅的学士还是鸡鸣狗盗之徒,都能在他们身上发现根植于自己内心的东西。没人能够拒绝他们。不管是欧洲还是亚洲都出现过许多这类如此强大的人物,比如萨拉丁、凯撒、亚历山大、伯利克里等等,他们只需要在高位上静静安坐,便足以超越一切。

社会中总不乏一些妄图挑战他们的人。但一旦他们稍微显露出自己的才智,那些白面书生就足以明白,那是不可战胜的对手。一些妇女们勇气与智慧的展示就更显得有些可笑了。她们靠着记忆,或许可以战胜那些在战争中临时凑齐的残兵,但无法面对这些本就拥有强大实力的人。

大众看来,要成为一个“绅士”,首先需要相当的金钱。但事实上,金钱只是物质表象。

不管哪一个阶层的人,都有着杰出的绅士代表,他们并非全都拥有财富,尽管财富对他们来说唾手可得,比如第欧根尼、苏格拉底,他们主动选择了贫穷的生活。在我们的时代里,同样有着非常出色的榜样。政治的前进、贸易的发展,都是他们的功劳。那些实业家们,政治家们,他们地位卓然,但同时也能和群众打成一片,他们是人们的朋友,他们的行为也总被人们欢迎。

而这才是成为绅士的根源——亲和力。一个拥有亲和力的人,才能够跨越种种阻碍和隔膜,获得来自不同世界的朋友。在与贵族来往的同时,他们还能与普通大众亲密交谈;在与酒会中的年长者相互问候时,还能为初到者肯定其已经加入绅士这个大家庭的事实。正是有了亲和力,他们才能够成为社会的最杰出者,因为他们代表了整个社会的人。

面对一个具有如此强大力量以及生命力的阶层,风雅之士必不会坐视不理。他们细心观察这个阶层的礼貌,仔细栽培。绅士之间的沟通总触及灵魂。他们在交往之中,将那些美好的事物不断重复;他们在接触之中,将多余的东西迅速舍弃。良好的礼貌在其中充当非常重要的角色。

也恰是得体优雅的礼仪,让那些毫无教养的粗鄙之人望而却步。礼貌本就有着双重的角色,它既是一把锋利的剑,又是一道坚固的盾。但一旦对方的力量与它不相上下,它就会完全放下自己的所有攻防。彼时,人们会发现自己所处的氛围是如此的透明而又轻松。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人们可以彻底抛开现实的纷杂,将自己沉浸到悠闲的人生之中。这里没有谎言、没有误会,每个人的生活变得充满动力和乐趣。这就如同旅行中的铁路,它帮助我们消灭掉了前行路上的一切阻碍。

对于美好事物的肯定绝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很快,关于得体礼貌的要求日益增多,人们重新划定了规则,将礼貌重新定位。社会的风尚也就在此基础上慢慢形成。彼时,不管是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任何力量,都无法破坏它一丝一毫。

拥有权力的人和规则社会之间总有着一道无形的关系,前者不断融入后者之中。也正是这些人的加入,使得时尚中无礼的部分不断出现在人们面前。伟大的拿破仑始终钟情于追求圣热尔曼区,就是潜藏在他心底深处中对于时尚的憧憬。

时尚没有时效性。通常情况下,伟人的时代绝不会被时尚看重,而伟人自己也并不在意,因为需要他忙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要上战场领导军队,他要认真工作,他要创造社会的价值。与之相反,伟人的后代则常成为时尚的宠儿。这些人其实本身并没有太过优秀的能力或者德行,只是因为他们继承了祖父辈的名声,具备了家族传承下来的教养礼仪。也得益于此,他们同时还拥有了高等级的工作权力或者享受权力。

在拥有权力的人群中,比如科尔特斯、拿破仑,在他们的时代里,看到的在时尚中名列前茅的人,都是比他们大上至少五六十岁的人。他们将时尚的种子埋下,留待自己的子孙收获,他们自己也将因此得到永远的赞颂。但是他们的子孙,必不能拥有曾经他们创造辉煌的能力,只能将未来的位置留给其他有力量的人。这个循环就好像城市从乡村中得到补给那样,而若非乡村的支持,城市早就没有了。现在的那些发达城市、王宫、贵族们生活的地方,在很早就都只是荒凉的乡村。

保持一定距离是真正的礼貌和尊重

社会发展的历程中,贵族和时尚的出现都是必然。在这些产物中,出现两者之间的抉择必不会少。若是一个阶级自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强烈的愤怒被激发出来,那么被隔出在外的阶级就会采取强硬手段向那极少数阶级进攻,最终出现新的领导阶级。若是还不停止,最后的结果就会变成只剩两个人,其中一个担任领导的角色,而另一个则在不断的模仿他。或许人们都会看轻那极少数人,但他们拥有的真正力量往往令人心惊。在我看到他们那伟大的成就之时,就对他们的这种坚持、执着深深打动。他们对一些小事情的把握特别在意,因此再去要求他们的持久性就显得不厚道了。

当我们或看到或参与某些活动的时候,总会觉得身心受到了震动,比如爱国活动、文学探讨、宗教寻觅等等。这让我们认识到,一个人的道德品质会强烈影响那个人的思想、生活以及未来。我们总以为,世界上的大部分联系都是脆弱的,但是实际却并非如此。比如波士顿或者纽约的时尚,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它也已经存在并且持续发展了这么长的年月。

随着那极少数人的逐步发展,社会上的一些团体也开始跟他们搭上关系,比如商会、大学班级、军团、消防俱乐部等等。他们的每次会面,都完全不需要“成为朋友”的阶段,他们早已毫无隔阂,能够自由自在的沟通交流。但是,若是这样的集会宣布停止,他们也能立刻从那样的身份中脱离出来,一切照旧。每个人都重新回到上流社会中的角色之中。时尚就是如此,或许目的轻浮,又或许根本就没有目的。在这样的体系之中,人们地位的确定则来自于各自的结构与社会的一致程度。时尚对此总是特别敏感,它会让那些真正的绅士顺利进入殿堂,然后将多出来的老贵族丢出去。淘汰总是存在着,不再适应新的思想规则,就不可能再继续停留在时尚的殿阁之中。时尚的认同程度不论国别,不同国家的时尚就好像一对兄弟,本质都是一样的。这也就是为何野蛮部落的酋长能够在伦敦和巴黎受到时尚的青睐。

要说尽时尚的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确定一点,时尚是虚假的天敌。任何装神弄鬼,企图用谎言或者胡说来欺骗别人的人,都不会受到时尚的欢迎。但是,任何一种“自助”的行为,都能拿到时尚的通行证。不管那是人们大多讨厌的老于世故,还是在不管多琐碎的事情上,都严格按照自身的礼貌要求行事的骑士风度,都拥有组织沙龙的权利。

时尚的评判标准不在人们的社会身份,而在他们的灵魂。一个人的灵魂若是优雅高贵,那么就算他是农夫,也能够进入任何防守森严的圈子。不过,若是他的表现太过失礼,比如只看到铁鞋却不想跳交谊舞,他仍会受到大家的驱逐。也是如此,乡下人每次想要加入这类宴会时,总会事先将需要遵守的规则弄清楚。慢慢的,他们懂得了良好优雅的举止的重要性,他们知道了该如何交谈,如何坐卧,如何饮食,如何行止。

实际上,时尚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符合自然本性,人们自助。人们将其本身表现出来,本质相似的人必然会聚集到一起。若是不能按照这个风格行事,那么必然会被时尚忽视。

自助是人们非常欢迎的品质。若是人们遇到一个人,发现他对自己非常满意,不管是自己本身还是自己的地位,那么就算他犯下了什么错误,人们也会宽容他。但若是跟那些熟于世故的人打交道,慢慢的,人们本身的一些高贵特性也会被淹没掉。

一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带着自己的世界,若是无法带到,就只能说明那个地方还不是你能够踏足的领域。而所谓的自己的世界,本质上是自己在应对社会、面对朋友、处理事情的所有包括精神、思想在内的全部,那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世界,也是决不能丢弃的东西。一旦他抛开这个世界,那他将会失去他自己,从此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独行者。

这个社会上有着一部分人,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们在第一眼看到别人的时候,就能恰当的评判出那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也是因此,人们把他们称为“水银柱”。这类人往往没什么长处,但是他们办事情会相当清晰。若是偶然遇到了,别被他们冷淡的眼神吓倒,就把那当做神明的赐福吧。但是,同时也小心别轻易被他们影响,他们远没有那么重要。事实上,其中也不乏花花公子的存在,毕竟那些圈子里本身就在筛选性格。

人与人之间从认识到交往到成为朋友,位于首位的要求就是真实。当有人为我们介绍,这是安德鲁,这是爱德华时,我们应该堂堂正正的与对方对视,而不是目光躲闪,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样。然后,我们应该大大方方的与对方握手,记住对方的相貌特征。作为绅士,他们永远正直。不管遇到怎样的人,他们都永远正视对方的眼睛。互相拜访时,若是对方不断隐藏,那我们究竟为何而来呢?总不是为了观察对方的帷幕、餐桌吧。就好像我们前去拜访,发现了豪华的装饰,精致的饰品,无尽的财富,可就没有主人。

绅士,一旦与别人定好访问,就会依约在门口等候。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礼节,不论家境好坏,就算是国王前来也是一样。任何高贵的别墅或者宅邸,不管拥有多么奢华昂贵的装饰,一旦没有主人,那就一文不值。不过,似乎这种直白的真诚令人们觉得难以接受,大多数人还会花上大量的时间、金钱去精心装饰房屋,比如图书室、餐厅、花园等等,仿佛没有了屏障的遮挡就无法与人坦然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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