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垂着头跟在苏浅墨后面,佯装轻松的说道:“沈大人的庶女也在那五名女子之列。”
哟,还没进府了,就开始结党营私了,苏浅墨狠狠的一笑,面上冷了三分,最厌恶便是这样的蝇营狗苟的人,总要让那些人形单影只才好。不过从一品到六品,这位皇帝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怎么不天下各式各样的女子都找上几个,一窝蜂的送进来给人添堵呢?住在南苑也好,今日算是个小姐,明日怕是就成了戏子吧?左右离得近,搬来搬去的也是方便的很。
见苏浅墨默不作声,夜料想自己是触了逆鳞了,小姐还是在意王爷的,半晌见苏浅墨还不动,就生了催促之意,毕竟这些人眼见着他们一动不动的立在人家门口已经心生疑窦,周围聚了不少人,只怕里面的那位大小姐快要撒泼了。
正在此时,苏浅墨终于淡雅的开口,头上的蚕丝发带也随风起舞,一对儿莲花连心钗下面垂着的金铃铛也响的清脆动人,若有若无的梅香自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拂来,倒是让路过的人惊艳了许久,“这字,的确不错。”
短短一句话,传到店铺中,掌柜的却恭敬的迎出来,谁不知道这问情斋从不会出门迎客的?就算是写下此字的宰相来了,也是要自己个儿走进去的,今日掌柜却迎出来了。在众人的一片讶异声中,苏浅墨还是老样子,不惊不喜,迈步走上前去,似是不曾见到那位掌柜一般,与他擦肩而过,在最后一阶停步,“这台阶,用了心了。”
行走在莲湖街的人,谁不是眼高于顶,哪里会在乎地上有什么?这问情斋开了多少年了,也不曾有人发觉过这台阶上面的文章,不同于常见的青石砖白玉砖,这里用的是理石,却又不是一般的理石,繁复的花纹镶嵌着不同的东西,都是平日里面做工时剩下的边角料,有籽玉,也有碎琉璃,有不纯的金银,还有一些东西,几乎把自家能做的材料都在台阶上显示出来了。
听苏浅墨这句话,心中又佩服几分,这女子的出身绝不是一般的人家,今日到此,还真是蓬荜生辉了。
“好你个岳掌柜,本小姐还在这里坐着呢,你居然招呼别人,这还不够,还想着出门迎?你难道不知道这问情斋从来都是不出门迎客的吗?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咱们赵家做的是正经生意,别自降身价,弄得跟烟花柳巷的人一般。”
嚣张的言论,讽刺的语气,若是有人敢这么对待苏浅墨,那一定是剑拔弩张的场面,偏偏眼前的这位掌柜忍下了。看着她嘴角的隐忍与无奈,苏浅墨也有些不忍心,想来这赵家一定是对她有什么恩惠,才值得这个人如此的付出,都说富不过三代,看这小姐的架势,赵家许是无望了。
三十有几的年纪,风韵犹存,绚丽的装束看似有些暴露,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展现身上的配饰,看似有些不羁放荡,根本就是用心良苦,苏浅墨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在年纪上比街上行走的小姐公子不知道差了多少,可论吸引力,一点都打不折扣。
她是天生的衣架子,按说那种料子苏浅墨根本就看不上眼,偏偏放在她身上,就别有一番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