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岚山时,苏浅墨时常逗弄那高高在上的攸华上仙,那人不苟言笑,日日守着天庭的森规戒律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只因这世上从无什么人什么仙什么事能搅乱他心中的一湖死水。每每苏浅墨用这招时,攸华总是用那淡淡的眸子轻轻划过她,站在飘渺的高峰,脸上照旧是平静无波的样子,连一星的尴尬跟羞涩都见不到,缓缓的抬起手,从宽大的白袖子中取出一包牛皮纸包着的药材,“云岚雾大,湿气重,许是你怀念苦药的滋味了。”接着盘膝而坐,继续自己的修行。
但凡有那么一点的星星之火,一个火力全开的苏浅墨都可以把它变成燎原之势,可偏偏人家看见了跟没看见一样,连一点小火星都寻不到,只剩下一个自讨没趣的苏浅墨坐在山巅处怨天尤人。
奇就奇在这么一个遇事冷静为人冷情的上仙,怎么会因为南海三公主的就纠缠就下了凡间呢?天帝信誓旦旦的说辞骗得了别人,骗自己就有些牵强了,怕是那个三公主背了黑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仙人嘛,果然转世之后都变得不一样了。什么冷漠都是假象,什么淡定都是伪装,自己稍微试探了一下,还不是跟一般人一样?一个火力全开的苏浅墨对付不了攸华上仙,这不还有一个转世吗?阴森的拍了拍手掌,心中发出几声得意的窃笑,澹台洛,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多谢王爷,看够了还把衣服还给人家。”明明是苏浅墨调戏的人家,如今反过来做贼的喊捉贼了。即便如此,澹台洛也无法反驳,他哪里知道苏浅墨有几件衣服?许是人家就那么一件,还被自己拿走了呢?可他也是无辜,只是想要查清楚这夜晚不正常的异动罢了。
“咳咳”,用拳头挡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总算让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换下了几分,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说起话来沾染了这么些个红尘气?等一下,说话?澹台洛试探的问道:“你是谁?”
毫不留情的给了对方一记眼刀,苏浅墨从高高的柜子上跳下,悲天悯人般拍了拍澹台洛的胳膊,虽然她很想拍脑袋,“都到这时候了,还存什么幻想?我不就是你养的那只猴子吗?要不要我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才相信姑娘我就是苏浅墨本尊?”
“浅墨,你……怎么会?”怀疑一旦过去,冲上来的便是微不足道的自尊,澹台洛陡然冷了脸,恢复上位者的威压,咄咄逼人的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苏浅墨,“你是在告诉本王,明明会说话的你,隐瞒了本王许久吗?”
这股酷暑中的酷寒对苏浅墨丝毫没用,天生的盾牌已经让化成人身的她自动屏蔽所有的气息变化,盛怒又怎么样?有种你咬我啊?心里可以这么说,嘴上至少要尊重一下对方,毕竟那是仙人的转世,懒散的坐在澹台洛的玉席上,摆了一个自在舒服的样子,一遍敲击着自己的腿,一边摊着手无辜的说道:“我不是怕你接受不了吗?你想想如果你家鸡鸭鹅一个个都会说人话,你还敢吃他们吗?”
“看不出,你还存着慷慨就义的心思。”借坡下驴,从来不是谁的专利。既然她自甘堕落,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相比,他自然愿意打击她一下挽回自己摇摇欲坠的面子,“听闻猴脑味道不错,只因血腥了些,本王从未尝试,今日有你在,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