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年四月四号清明节,爷爷的弟弟,也就是我三爷爷从上海回来说要给家里修祖坟立碑和写家谱。
爷爷想到爸爸出门做生意,就让我从学校请假,去了济宁香港大厦酒店与他们一块商量。
在香港大厦大堂我自己一个人等电梯时,身后走进了两个衣装革履的俩男的。在电梯开门时,我走进去,按了我要去的楼层就往后退了退,让给他们去选择楼层。意外的是,那俩人其中的一个转过身问道:“你这才多大?就来酒店开房。”
我咬了咬唇,电梯叮的响了,就在我要出电梯门的时候我大声说道:“我家长住这里。”
这一天,我跟爷爷他们一同去了柳荫地方的家里祖坟的地方,我本来就是一个未婚的女孩是不能给老一辈儿人烧纸,即使是那些已婚的本家女人也是要先给他们自己丈夫家烧完纸才能进家里的祖坟烧纸。于是我在外面树林里等着,一个人看着那些纸钱烧完后飘得慢慢青烟,我想谁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呢,死后不过都是拿一抔黄土罢了。
等他们一帮人烧完纸后,变回了原先还未逃荒的老家看了看。那败落的院子早已被杂草覆盖,无奈下临时决定去孟庄我们家的院子。我在厨房洗刷着茶壶和茶杯,泡了茶叶后,便用托盘端到堂屋。只见爷爷和三爷爷在屋里条几旁坐着,我先是给三爷爷到了茶,才给我爷爷倒茶,然后一次给堂屋里那些亲戚到了茶。
兴许三爷爷觉得我还是懂事儿,就把我喊过去站在一边后,他们就开始商量立碑和家谱的事儿。这些事儿,不过是讨论这些本家该写谁的名字而已。本家的一的人说了句:“本来,这传宗接代的事儿就是男孩子的事儿,那些女娃的名字就不用往家谱上写了。”
我瞧了一眼他,故意端着茶杯去给他添水。就在我给他倒完水后我说道:“这次重写族谱是我三爷爷组织的,所有的花费也都是我三爷爷出,要不是咱们大家哪儿能像今天一样重聚一堂,家和万事兴啊。”
我转了身走到三爷爷身边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别的家是个什么情况,我只知道,我爷爷就我爸一个儿子,我爸呢就我一个女儿,想我三爷爷呢也是有俩女儿,这要是不写女孩的名字,这岂不是到了我爷爷这一辈儿,能算做是我们周家这人可真是不多了。”
三爷爷看了看我便转身跟我爷爷低声说道:“你家孙女说得对。”爷爷笑着说:“你说咱俩这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孙女不就是你孙女。”说完,他俩变笑了起来。
后来,家里族谱和立碑的时候,果真写了我们这些女孩的名字。爷爷曾告诉我:那妇女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人,死了也要埋在他丈夫那边祖坟里,而那些还没有结婚就死了的女孩,是没有资格进到祖坟,只能在外面随便找一块地草草埋了。我想要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人说族谱里不必有女孩子的名字了,回头想想,对于女人来说,结婚大底是最最重要的是了。
这天,三爷爷觉得既然回家了,就要好好转转,于是让爷爷喊上我一块去汶上佛寺上香。
我跟爷爷说我还得上学呢,结果爷爷直接去学校找我的老师请了假领着我一块去了汶上。
刚到达佛寺门口,我看见一个妇女三跪九拜的朝着中间的大佛这样一路跪去。而三爷爷也是虔诚的在佛前跪拜,每逢捐赠箱必会投钱。我也学得像模像样的跪在佛祖面前求他保佑我能考上一个大学。
去玩存放舍利的佛塔,三爷爷就找到一个僧人带着我们去了积善堂,显而易见这积善堂就是施主捐钱的地方。于是三爷爷和爷爷进了里屋的小雅间商量捐钱的数量了,我就在外面看看佛经敲敲木鱼。
他们出来后,有一僧人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人一串佛珠,给了三爷爷和爷爷还一人一个护身符。
走出佛堂,到了出口,我看见一个观音像下有一个乞讨的人,于是掏出一枚硬币扔到他用来装钱的饭缸里,没想到这硬币在于他的碗碰撞下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走在群我前面的一众人频频回头看我,最后三爷爷招呼我与他并肩走在前面。
这一天我们回到香港大厦的时候已经是快天黑了,于是三爷爷就给我开了一间房,就在香港大厦歇息了。
晚上,我们在一层的用餐处吃完饭,我本打算上楼去,可是三爷爷就喊着我和爷爷同他一起去遛弯。我们一起散步,就这样走到文化广场,沿着喷泉遛弯。
让我意外的是,三爷爷居然跟我回忆起他的童年来,我一直聆听着他的感慨。然而他也告诉了我一些外面的世界。
最后他告诉我:如果不去遍历世界,你就不会知道什么事我们要追求的。但是一旦遍历了世界,你就会发现原来还是会有乡愁。
第二天一早,三爷爷要动身回上海,从他的包里给了我一些零花钱,我一直推拒,结果他把钱放到我衣服兜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