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出去玩没什么意思，尔笙打算拿本话本躺倒床上去看，打发时间，却不想下午点的时候，濮阳却回来了。
尔笙有些奇怪，“你今日回来的早。”
濮阳抬眼看她，“今日花灯节，我来陪师父出去走走，这几日已经把这天都城都给逛便了，我知道那里最热闹。”
看着濮阳隐藏着期待的目光，尔笙只能放下书本，一同出门。
今儿热闹非凡，人群有些拥挤，尔笙不得不拉着濮阳的手。
“姑娘，买个祈愿球吧！”他们正好停在一个小摊面前。
尔笙低头看去，巴掌大小的，五颜六色的精致小球，倒是好看，只是可惜了是情人互送的东西。
那小摊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可以叫你的心上人送给你哦。”
尔笙笑着摇头，“我并无心上人。”
“额”女孩有些尴尬，“那，那买个花灯给家人祈祷平安也可以啊！”
尔笙忽然觉得自己出来真是个错误。家人……她也有家人吗？
或许有，可惜不在同一个天空。
尔笙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等等！”濮阳忽然跑回去买了个莲花灯，“师父，这儿人群太多，不如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那里？”这儿那里有安静一点的地方？
“我知道，跟我来。”
跟着濮阳七绕八绕，总算来到他口中安静的地方。
这儿是天都城的最大的城河，是商人们经商贸易的水路。
此时，平静无波的江面一眼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花灯，漂亮极了。
天空上还飘着有情人们放飞的祈愿球。
浩瀚的江河在夜幕下显得宁静，再加上这无数花灯，可以说是人间少有的美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的人那么少，只有缪缪几人。
“师父，上船！”濮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撑了一张小船过来。
尔笙上前几步，踩进了脚底下的沙河里，登上船，濮阳摆动着船浆，将船头掉了个头，朝江面中心而去。
“你早就准备好的？”尔笙看着船上摆放着一张案几，上面有她喜欢吃的糕点和美酒，还有一把琴。
濮阳放下船浆，让小船自己在江面缓缓向前漂浮，他点了点头，垂下眼睑，低声道，“我看师父辛苦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放松一下，准备得伧促，不知道你……可还喜欢？”
看到少年站在船尾处低头的摸样，背后是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江岸，使过之处是几盏花灯漂浮不定。
尔笙心里一软，忍不住笑了笑，“喜欢。”她转头去看那盈盈灯火的江面，笑得更加温柔，“我很喜欢，谢谢你上凰。”
濮阳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看入迷了。
好美……
他的视线里是一望无际的江河，漂浮着无数然着微弱烛火的万千花灯，摇摆不定的在江面上漂浮，头顶上是无数星星点点的祈愿球。
她在波澜无边的江河里，万千灯火中温柔一笑而过。
他忽然想起书上的一句话，最美者，是贵在美而不自知。
尔笙朝向江河，双手展开，像要展翅高飞的鸟儿一般，深呼吸，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美景。
濮阳呆了半响才回神，近乎狼狈的低下头去。
他方才竟然看傻了……
……
尔笙喝了点酒，躺在小船中，眼神迷离的看着头顶上漂浮的祈愿球，一只手拨弄着江面上，轻轻伸手截了截快和船身撞上的一个花灯，避免了花灯被撞翻的危险。
承载了对家人的平安祈祷，怎么可以被撞翻……尔笙迷迷糊糊的想着，耳边是濮阳清扬幽谷的琴声。
“师父？”濮阳停下弹奏，轻声呼唤。
尔笙已经半醉半醒，思绪慢半拍。“……嗯？”
“师父从来都不离开这里半步……是在等着谁吗？”濮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问。等他反应过来，早已经收不回来。
她同这儿的女子不一样，直觉她明明不该……停在此地，应该是无拘无束的，天地浩大，应该走遍这个天下。
“……没有。”
过了半响，再无琴声和人音，尔笙快睡着的时候，又听见一声，“师父，你的亲友呢？”
濮阳只是随意一问，却不想看到尔笙眼障下方流出一滴眼泪。
心忽然猛的揪痛了下，他好像说了伤害那个人的话。
尔笙感觉不到自己流泪，只是愣愣地，用常人听不到的声音回答问题，濮阳习武之人，耳力和眼力都很好，他清楚的听见那声呢喃消失在晚风中。
“……不记得了……”
濮阳起身拿过准备好的绒毯盖在尔笙身上，手指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
“停止，快停下来！你不能那么对我……！”
“你就这样活下去吧，代替他活下去……墨无名，你再也回不去了。”
“你将永远留在这里，永远……轮回循环……”
“她是谁，是谁！如果我连墨无名都不是了，那我是谁！”
“规则在上，王座之下，你将一无所有！”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从来只有一个，成王败寇！”
“王座之上，规则在下，我将书写法则！”
耳边吵吵闹闹的，有很多复杂的话语和人影闪过，尔笙来不及去抓住，也无法停留那些模糊的景象，很乱……
“如果你无法明白真实和虚幻的世界区别，那么……你只能死了。”
凤舞？！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凤舞忽然变了一个人，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她嘲讽着用恶毒的语气残忍的打击她。
“墨无名，你就在这里活下去吧，你将永远被人遗忘，被时间舍弃，被历史抹杀……我才是玩家，你才是NPC啊……”
不……不不不！
“师父！师父，醒醒！”濮阳摇晃着沉浸在噩梦中的人。
尔笙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无法从那惊悚的话语中清醒过来。
什么会做那样混乱不堪的梦？尔笙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眼底隐暗不明。
“……真是令人不爽的梦。”
“师父做噩梦了？”濮阳起身倒水给她，“喝口水压压惊。”
回过神的尔笙收检起失态，接过茶杯，“什么时辰了？”
“不过半刻钟头，师父喝醉了。”做了怎么样的噩梦会让她连连大叫“凤舞”二字？
凤舞……相识那么久，他都不知道有这个名字主人的存在……濮阳眼中闪过一抹不快，正在喝茶的尔笙并没有发现。
“是吗……”尔笙心有余悸的想着刚才那个噩梦，心中复杂无比。仔细看去，拿着杯子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那是不是意味着……凤舞会背叛她？为什么？他们明明是绑在一起的，背叛她有什么好处……不，不对，那只个梦，我为什么要怀疑凤舞？
尔笙不敢再想下去，“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我去掉船头。”濮阳起身拿起船浆，划了几下，将船头调回，慢慢向岸边划去。
尔笙不知不觉的走神，直到濮阳在耳边提醒，“师父，到岸了。”
“啊……嗯。”有些烦乱的摇了摇头，下船。
“我将船还给船家，师父可否等我一下？”濮阳站在船上道，“不若师父先行一步也可以。”
“……我等你罢，你快去快回。小心一点。”
“好。”
船只远去，尔笙打算找个地方坐坐，理清思绪，却不想系统发布了任务。
【宿主提示，往左一百米以内，有隐藏性攻略可人物，请接手任务。将获得三十分经验值，五十分返回度，三张功能卡。】
尔笙心下吃惊，她做了几件任务以来，唯一一个奖励如此高的。
隐藏性攻略人物……应该是很重要吧，否则什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奖励。
尔笙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果然在江面上发现一个人影。
当水淹没到腰间，尔笙酿伧的伸手抓住在江面漂浮的人——还是个孩子，十五六岁左右，身体伤痕累累，有很多伤口。
尔笙来不及思考，只能喘气的连拖带拉的将人带上岸。
尔笙上岸后，大口喘气，累的像条狗。
“师父！”濮阳很快回来了，急忙上前，“这是……”
“刚刚救回来的，你看看还有气没。”尔笙累得站不起来。要一只旱鸭子下水救人，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濮阳上前查看，眼底闪过一抹怪异。
外族人……是大漠那边的吗？
“还有气，要是不及时治疗，可能……”话未尽，意思已经明了。
“救他！”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三十分经验值，五十分返回度，三张功能卡……尼玛绝对要救活啊啊啊！尔笙激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