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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还在原地等待

“妈,我回来了。”

繁婕瑶探进来身子,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妈妈。

妈妈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便继续低头写文案了,繁婕瑶淡淡一笑,早已经习惯了看妈妈忙碌的身影。

这样,她最安心,悄然的关门,回到自己的卧室,将自己掷在柔软的床里,身子无力,心头泛起酸楚。

路过那家店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那件宝蓝色的礼服,又一次忍不住驻足痴望那一件心仪已久的礼服,耳旁总会想起一个声音来:“要不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穿这件礼服好了。”

“怎么可以,结婚,一定是要穿洁白的婚纱的。”

她“恼怒”的推他一把,依旧看那件礼服,“我不是想拥有它,只是很喜欢它的样子,哎,修黎,要是我可以设计出这么好的礼服该多好啊!”

“当然会的,等结婚以后你就安心在家设计这些东西好了。”

他宠溺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她羞涩而甜蜜的微笑,靠在他的怀里,才觉的最安全。

“您是否愿意接受这名女子做您的妻子,在婚姻誓约中共同的生活?无论健康或病患,你都会爱护她,安慰她,尊重她,扶助她,终生忠贞不渝,绝无异心?”

神父的话还响彻在繁婕瑶的耳旁,印修黎郑重的回答道:“我愿意。”

“戒指代表着婚姻的承诺,请互相交换你们的戒指。”

神父站在他们面前和蔼的道。

今天,她孑然一身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为他的新娘亲手戴上了那枚本该属于自己的戒指。

灿烂的微笑写在新娘的脸上,她躲在一个角落里落寞的微笑,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里,唯独她坐在那,眼泪在眼眶里久久的打转,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微微低着头,眨巴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新郎俯身亲吻自己的美丽新娘,而就在这一刻,众人鼓掌欢呼,她却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默默的起身,眼神却不经意的与他的目光相遇,印修黎有片刻的分神,她却紧闭上了流泪的眼睛,下一刻,已经慌张的逃离了现场……

躺在床上,记忆却不听话的不停翻涌上来,让她痛彻心扉。

那个愿意娶她做妻子的人却最终成为了最遥不可及的曾经了,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灭,像她此时的命运摇摆不定,闪了几下,陷入一片黑暗中。

“又坏了。”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在黑暗中摸索门的位置,打开门,一片明亮,她站在漆黑的卧室里,却不肯再向前走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如此的疲惫,宁愿在黑暗里殒身也不愿再向前走那么一步了,一步之遥,光明与黑暗的距离,可以这么的近,又可以这样的遥远。

“瑶瑶,你在那发什么呆?为什么还不把灯去修一下呢?”

妈妈出来泡了一杯咖啡,一边皱着眉头喝着苦涩的咖啡,一边奇怪的打量着她,今天的她在妈妈眼里的确有点不同往日。

被妈妈这么一提醒,她“哦“了一下,回过神来。

“灯总是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呢。”

她似乎自言自语,妈妈繁茹摇摇头,在繁婕瑶经过的时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没有精神呢?”

“哦,只是因为上班疲惫罢了,没关系。”

她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工作狂的妈妈很少关心她的事情,对于她的感情更是一无所知,作为一位单身母亲,她对女儿的照顾远远不够,忙于生计,微薄的薪水是支撑她们相依为命的唯一救命稻草。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妈妈又忙着去工作了。

疲惫,是一个经常存在的问题,对于繁婕瑶的妈妈已经是家常便饭,在关门的时候,她还是不忘提醒自己的女儿一句:“饭已经做好了,趁热吃,凉了可不好。“

“是,妈妈,知道了。”

她回应道。只是答应而已,她没有去厨房,却将一旁的碗筷收拾起来,才去了厨房开始洗碗,水中的泡沫很多,她却不时的发呆,失神,洗一个碗居然也洗了十几分钟。

倒掉水以后,她一个人蹲在地上,看着乱七八糟的一切,自己的心也凌乱的更多了。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忘不掉你。“

印修黎,印修黎,你就是一个应该被修理的家伙是不是?

她赌气的将东西推倒在一旁,起身离开回了自己黑漆漆的卧室里,蜷缩着身子握在床上,眼泪在黑暗里不住的滑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不快乐,为什么你走以后我还是不能快乐?

“接电话喽,接电话喽,小公主!”

一旁的电话铃声不适宜的响了起来,她静静的听着,听凭它不断的叫,而后消失,不管是谁的电话,她都不要接!

“接电话喽,接电话喽,小公主!”

电话铃声总是顽固不化,不停的一遍一遍叫着,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似的拿起了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

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就听对方在吼:”繁婕瑶,你的文案呢?“

“啊?我会写的。”

她无心回答,现在她不想说话,对方的重复没完追讨让她生气,想要发火却按了下来,冷静,冷静,她告诫自己。

“再交不上文案,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对方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够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失恋了!”

她的最后一句嘶声裂肺怒吼,将电话扔在了一旁,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从来不曾发过一丝脾气的她,今晚却在老板面前失控了。

后果不用想也可以想见了,再见了,我的文案工作,她苦笑,丢掉一个饭碗会饿肚子,可是为什么丢掉了爱情,却感觉一切都不存在了呢?

从未有过的孤独在今夜是如此的漫长,从你离开的那一天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我的心跳,早就已经停止了。

她爬下床,硬撑着坐在了计算机前,开始死命的工作,一边掉眼泪,一边打字。

“不管怎么样,就算被炒鱿鱼,也要完成我的工作,不能让别人为我承担过失。”她咬紧了嘴唇,心痛的想要趴下不再醒来,而肩上的责任却催促着她不能停下。

长夜漫漫,繁婕瑶倒在了桌子旁,梦中长长的叹息,是对爱的无奈,爱已然消失,却还停留在原地,空怅惘……

“无论今生如何,我,都会在原地等你,等着你,明知道你再无回来的可能。”

她呢喃着,睡熟的脸露出一丝苦笑。

明亮的灯光下,颜琮坐在床头,翻看着手中的一帧相册,甜美的笑容,朴素的模样,她在那里,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伸手翻到最后一页,赫然是一张新闻报的剪辑,白纸黑色大体字那么的醒目:“如花美眷惨遭杀害,凶手畏罪潜逃中。”

他赶忙合上了相册,不忍再去看,不知道今夜为何又翻看这帧相册来,只要看到它,便觉万箭穿心而过,黑暗里,他常常懊恼自己当初为何要离她而去,将她一个人丢在那小屋中独自哭泣。

她会不会在看到那个凶手的时候而害怕不已?

她会不会在临死的时候深深的怨恨自己?

不,他不爱她,这是她自己造成的结果,不是他的错!

他怎么会有错,不会的,不会的,都是她,是她自己要背叛他才会这样子的。他眯起了眼睛,似乎心里感觉好受了一点,端起那只高脚酒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躺在了床上,关掉了灯,有了安眠药,他才能睡得着。朦胧里,他猜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回来了吗?小雅,真的是你吗?我,还在原地,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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