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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胖子和瘦子

离爷爷下葬后三个月后,每每走到那空荡荡的屋子里面,睹物思人,我仿佛都能看见,有一个老头,正躺在门前那睡椅上惬意地抽着烟,睡椅就在那来回摇晃着。

而那时,他总会对我说,回来了啊,快进去吃饭去。没有爷爷的日子,让我真的挺不适应,脑子每天都是浑浑噩耗,尽管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可我还是难以忘怀,也许我真的很感性。

走到爷爷的房间,这时我忽然想起了爷爷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我们以后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再见面,这话听起来有些诡异,不是么?

爷爷临走前交给我的三样东西,我都小心的收起来了,好好保管着,人在这世上,总得留个念想,对吧。

在那张纸上,写的是一溜地名,还有一连串的数字,我估计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因为爷爷说过,那些地名是住址,而那数字,是一种叫做电话的号码。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去找纸上面的那个人,还有,这把钥匙是我房间那个箱子的,你想看就看,这块怀表,你要收好,千万不能丢,也不能让人知道,知道了吗?”这是爷爷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里,原来包含了太多东西,直到后来,我才完全明白。

我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那些,在那一年之后,我便出了门,来到了地址上的那个地方。

不过我不够幸运,听他们那一栋的邻居说,那户人家早两年前就已经搬走了,可是我不想回到那伤心之地,于是,我便留下了,一直到现在。

不得不说,社会真的是一本好书,八九年的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那个茫茫无知的少年已经消失了。我也不是没有做过想要当英雄一般的人物,可现实就是这么无情,而当我以为我会一直就这么生活下去,现实却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因为我挺喜欢古玩,仿佛是天意,一看见古玩,我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再加上爷爷给我留下的一笔不菲的巨款,因为小时候,我对钱还没什么概念,我真的不知道他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想起来难免有些疑惑,这些钱可不是一个农村人能挣得到的钱。

所以,我有了自己的小店,店面不大,东西也少,但还好生意不错,开支除了或多或少还能挣点钱。

那是一个黄昏的傍晚。

不管干什么,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时段,正值淡季,那天便是如此,见此,我准备早点关门回家,也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突兀的落入了我的眼中。

来人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个体态偏胖,一个偏瘦,身高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八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俩并不是来买东西的,这是我的直觉,也是我这么些年来看人的经验。因为,古玩这个行当,看人的功夫是少不了的,为此,我特意留了个心眼。

“宋老板,你这有没有‘阴货’?有的话咱哥俩就全收了。”那个偏瘦的男子见四面没人,一脸笑呵呵的说道,一边向我靠拢了过来,目光则暗地里在打量着我。

这两人八成是盗墓贼了,阴货,在古玩的行当里,指的是不干净的东西,八成是盗出来的,反正来路不明。

“你们俩找错人了,我这没有,咱做的是阳间的生意!”我说这话时语气不大好,对于盗墓一类的,我都比较反感,打个比喻,假如人家把你家祖坟给盗了,你会怎么样?

“呵呵,宋老板,没有就算了,反正咱来这也不是为了这事!”就在我听着瘦子说话的一刹那,我顿住了,因为从我的脖子上,突然传来了一种冰凉的气息,我的心不由得一紧,紧接着,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那个胖子的鼻息。

他的手就这样随意的放在我的肩膀上,勒着我,没用力,但是我还是一阵心慌,这个人很危险!

好快的速度!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搁在我脖子上的,是一把刀,这么多年来,这是我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离我是如此之近!

我并不认识他们,所以不存在有过过节,还有和我做过生意的,也并没有产生矛盾,因此也不是寻仇,再者,我也不认为我这小店有什么值得他们抢劫的珍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我不得其解的地方。

我很佩服我在这个时候还能那么冷静,还能考虑那么多,或许,这已经成为了我职业里的下意识的一种习惯。我知道接下来他们要有所动作了。

瘦子见我这般平静,眼神里微微有一些诧异,随后不动声色的关上了门,又向我走了过来。

他望着我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东西我认识!

那是爷爷留下的怀表!一模一样!照片可能已经很久了,有些昏黄,还有些模糊。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个的,他们又为什么要找这块怀表?正当我纳闷之际,瘦子开口了。

“识相的就把东西拿出来,不然我们有无数种办法让你开口!到了那时候……”瘦子眼神变得阴狠犀利,语气中的威胁之意自然不言而喻,同时,胖子手臂也适时地用力了几分,我一点也不怀疑,只要他再稍微用点力,我的血管就会被切断,

两个人的默契无疑把我逼到了绝境,尽管我不知道他们要那块怀表干什么,但是我知道那块怀表绝对不仅仅是一块怀表!这不禁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这块怀表,你千万要收好,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要我收好,不让我给别人看到,竟然是会惹来杀身之祸,难怪他再三叮嘱,现在想起来,这其中的深意竟如此之多。

爷爷啊,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自从他走了以后,他的遗物我碰都没碰,只有那块怀表,钥匙被我收起来了,出来以后,老家里面的东西,我便请旁边的人一直在帮忙照看着,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特别是那个神秘的木箱子。

这些想法仅仅只是在我的眼神一变的瞬间就在我脑海中掠过,我不相信他们会动手,不管出于哪方面,于是我平淡的应道。

“哈哈,大哥,就这么一块破怀表?能值几个钱?不信你可以自己在我这儿到处找找看,找到了就是你的,怎么样?”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一边也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反应,也许他们刚才的那番话只是在试探我,我可不会傻到这么快承认。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是在试探我,闻言,瘦子的眼神变得有些将信将疑起来,没有说话,倒是勒住我的胖子不知道是他性子憨还是怎么的,不小心说漏嘴了。

“大哥,会不会是你的情报搞错了?那块藏着大秘密的怀表真的是在这儿?这家伙真的是宋老鬼的后人?我看不像啊?”

听了这番话,我心里的底气顿时多了不少,还好我没露出马脚,不过我的心也在隐隐担忧起来,我刚听到他说宋老鬼了,宋老鬼的确是我爷爷的外号。

“你个傻子!你知道个屁!”瘦子有些气急败坏的瞪了胖子一眼,一副你怎么这么傻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看我,我则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这时,我看见瘦子在冲着胖子打眼色,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紧接着一股疼痛感传来,我眼前一黑,人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头部传来的疼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令我顿时清醒了不少,我四处看了看,还好,我还是在我的小店内,只有我一人,看样子,他们已经走了,只不过,店内四处一片狼藉,显然已经经过了一番‘扫荡’,就连我身上也没有幸免于难。

电影里的情节就发生在眼前,难免有些震惊,震惊之余,我用力爬了起来,然后用手摸了摸后脑勺,流血了,这龟儿子,下手还真狠,幸亏我没把怀表带在身上,不然还真给这两人给搜去了。

在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我回了我的出租屋,躺在床上,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不是受到了惊吓的原因,而是因为我的预感,我感觉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还有更可怕的事情会来。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不知为何,这也是我能在几年内就能在古玩界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

想了想,这都是因为那块怀表而起。抽完了一根烟,我静了一会,我从床底下取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一块怀表和一把钥匙,每次看到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老头子。

这块怀表,刚开始的时候,我认为它仅仅是一块怀表,我以前也看过,是三几年的货,算不上是文物,我把它拿了起来。

这是那种需要上发条的怀表,爷爷交给我的时候,表上面的指针就不走了,时间永远定格在了十二点二十六分,怀表四周的金属框架上,发出一种光滑,昏黄的光芒,那是长时间把玩留下的痕迹,不难看出,这块怀表的主人应该很珍爱这块表。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它就是一块怀表,难道是这怀表里面暗藏玄机?

自从爷爷把它交给我后,我仅仅把它好好收藏起来,若不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恐怕我应该一辈子也不会再碰这件东西了,难道这就是天意么?我移开了目光,落在了盒子内那把并不起眼的钥匙上面。

我内心深处所有的疑问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又想起那个被爷爷用大锁锁着的木箱,这把钥匙是关键,或许答案就在那里面,我觉得我应该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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