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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她,是仙界仙帝的小女儿,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没有人视她为公主。她亦是天地间唯一的玄女,受命守护六界,一生不得情爱。

他,是神界的太子,有着过人的天赋,从小就被命定为下一任天帝。而他生性冷峻,处事决绝,虽地位尊贵,真心待他的也没几人。

莲花池边,也许从他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开始,她那尘封已久的心就已经慢慢融化。她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将是她一身的羁绊。

他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一袭黑衣倚坐在莲花池旁,而她孤冷的神情令他心疼,这是与他不同的冰冷,这样的她让他忍不住去靠近。

新婚之夜,他没有出现,她只道是自己不愿尝试情爱,他没出现正合了她的意,却不知心里竟是盼着他来。

新婚之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应该是要恨她的,但不知为什么,她那一抹冷漠的神情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堕仙台上,她不懂,他爱的明明不是她,为什么要拼死救她。当他坠入堕仙台下,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她的心彻底融化。

堕仙台上,他疯一般的跑向她,顾不得神兽的攻击,拼死的把她护在怀中。坠入堕仙台时,他决定不再欺骗自己的心。

他转世为人,她不顾一切下凡,为了守护在他身边。可他却已经忘记前世的记忆,又因为一个个误会,再次将她从身边一次次推开。

“明知有个人日后会害死你,你还会爱上他吗?”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会。”

————————————

“娘——娘——染染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女孩童真活泼的声音由远及近,完全没有感应到前方的危险。

“染染,不要过来!”清灵的声音疾声喝道,极力阻止那个奔跑过来的娇小的身影。说话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那是一种似白莲般的圣洁容颜,她秀致的眉头微皱,似是生气,更似是害怕。

女孩娇嫩小巧的脸上满是错愕,停下脚步,委屈地望着绝色女子。娘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是她做错什么惹娘生气了吗?可是,她真的很想告诉娘,她终于有朋友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见她停住了步子,女子倾城的脸欣慰地舒展开来,却无暇顾及身后那团突如其来的黑气。那黑气疾速贯穿了女子的身体,不容得她反抗,一瞬间,她就如同一个失了线的木偶,直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娘——”女孩害怕极了,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女子。那团黑气并没有消失,似是察觉到女孩的存在,迅速聚集在一起,箭般地飞向女孩。

女孩没有意识到她正处于危险之中,纯净的眸中只有倒地的女子。泪水沿着她娇嫩的脸颊流下,泪水滴入地上,散发出荧荧微光。眼看那煞人的黑气已逼近女孩,地上的微光瞬间破土而出,萦绕成强烈的气流,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冲破了那团黑气。

黑色的迷雾渐渐散开,一个削长的人影若隐若现,黑雾中那双凌厉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待黑雾完全消散后,他才缓缓踱步而来,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周围的气息倏地紧窒起来。

“她就是你和夙风的女儿?”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那对母女,沉稳俊毅的脸上浮现出狠厉之色,浑身散发着魔性。

“我不准你伤害我娘!”女孩倔强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张开手臂挡在女子前面。

“真是不自量力。”男子轻蔑地一扫女孩,目光定在她身后的女子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流光,随即又深沉下去,转眼间已无迹可寻。

女子慢慢起身,苍白精致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轻柔地拉过女孩,护在身后,沉静地说道,“染染,站在娘身后。”

“你已经受伤,现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还是尽早交出月魂石。”萧肃的声音在寂静的竹林中回响,空气中尽是窒人的气息。

“若是我说不给呢?”女子淡淡开口。

“那我只好硬抢了。”男子神色一凛,蓦地汇聚起魔力,一股纯黑之气,自他身上暴发出来,直冲云霄,顿时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宛如黑夜。

女子似乎早有预料,已然在女孩周身设下了结界,而她亦唤出一股纯白之气。刹那间,天际上两股黑白气流交织错杂,天翻地动,风云际变。

渐渐地,白色气流的力量便处于下风,女子面色一紧,默念咒语。转瞬之间,七彩的流光从女子身上迸发出来,向四周散开,黑气完全被那七彩流光所净化,天地霎时一片清明。

男子猝防不及,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紊乱,显然已伤及心脉。

“你竟然用了催魂咒,难道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他刚刚并没有想使出全力,不然以她现在的灵力,不可能可以与他周旋这么久。他苦笑一声,更多的鲜血止不住地从他口中涌出。

女子一怔,低头不语。沉默许久,他声音一沉,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语毕,他的眼瞳变成嗜血的红***性大发,朝一处袭去,他的目标不是她,而是结界中的女孩。

女子脸色骤然一变,拼尽全身的力气跑向女孩,却已经来不及了。结界轻易地就被打开了,他的魔性竟已如此强大,女子心上不禁一悸,此战怕是会两败俱伤,不对,应该是……

黑衣男子双手紧紧掐住女孩纤细的脖颈,俊毅的面容因魔性而变得有些狰狞。而女孩闭着双眼,原本白里透红的娇嫩小脸现在是一片惨白,她正被吸去身上的灵力,如果等到灵力被完全吸嗜,那她将神魂俱灭。

这种阴毒的法术他怎么会……女子一阵心慌,清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哀求,“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男子诡谲的脸上满是嗤笑,眼神狠绝,看不到一丝怜悯,“太晚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女子满脸绝望,看了眼女孩,只见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犹如抹上了一层死灰。似乎下定决心,绛唇轻启,周身萦绕着更炫彩的流光,一瞬间,大地回春,满天花雨飞扬,及腰墨发在空中随意飘扬,显得女子绝美的容颜益发惊艳动人。

她微抬白玉纤手,准备施出法术,只听得一温润的声音骤然响起,话中透着无限的紧张害怕,“嬗儿,不可以。”

女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蓦然一笑,顿时令天地失色,万物失颜。她眼眸流转,望向说话的男子,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如记忆中一样的俊逸清朗,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身上更显一派帝王风范。

“你终于来了。”女子淡淡一笑,便回过头,四周的流光已经呼之欲出,白衣男子就是想阻止,也为时已晚了。

炫彩流光一出,顿时天地出现一片瑰紫,光华满天,紫薇之境亦有千年难见的七彩凤凰盘旋上空。那是玄女出世的征兆,玄女一旦出世,天地妖魔必有劫难。

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奇观异景,白衣男子不禁顿住前去阻止的身体,他还是来晚一步了吗?

“就算你唤醒玄女的封印,也不能打败我。”黑衣男子忽地怒吼起来,幻化出无数狰狞的黑龙,击挡那迎面而来的炫彩流光。

不出一会儿,男子觉得有些不对,她的招数目的不在伤他,而是要将他封印。她这是要做什么?

男子说的不错,她不可能打败他的,先前使用了催魂咒已经耗费了很多灵力,现在解开封印,她也只是勉强。虽不能打败他,但是,她却能与他,同归于尽。

男子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欲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身躯在一点点消散,最终汇聚成一小团黑色气流,进入女子体内。

女子亦一阵剧痛,身子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血流不止,白衣长裙上满满的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顾不得她衣裙上猩红的血迹玷染了他纯净华贵的白衣。

他眉目紧皱,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欲运起灵力给她疗伤,“嬗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夙风,先不要管我,带我去看看染染。”女子近乎哀求道,双手死死地拽着男子的衣袖。

男子没有办法,只好放弃疗伤,抱着女子迅速移形至昏迷的女孩身侧。刚刚搭上她的脉门,男子脸色突地一变,她快没有气息了。

“你放心,染染没事!”男子浅笑着安慰她道,眼中掩不去一丝哀痛。

女子察觉到他隐藏着的不安,轻柔地说道,“嗯,那就好……”

突然,男子脖间一痛,全身提不起一点气力。“嬗儿,不要……”他顿时明了女子的目的,眼底划过一抹浓重的悲痛。

“夙风,这些年你为我和染染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但始终还是瞒不过我。”女子粲然而笑,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手指轻轻抚过男子棱角分明,略带惊讶的脸庞。“只是,这一次,我不能再听你的了。”语气透着点任性意味,却又是异常严肃坚定。

语毕,女子艰难地爬向地上的女孩,掌心中是一颗氤氲着淡蓝色光的珠子。她看着那蓝光流转的珠子,有些发呆,随后,手掌一合,贴在女孩的心口,淡蓝色光霎时变得强烈,形成一条淡蓝的光柱直袭天空。许久,那光柱渐渐合拢变细,直到完全消失。女子手心一摊,珠子已经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女子已然精疲力尽,鲜血在地上淌成一个血泊,白色衣裙完全被染成了红色,宛如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红莲。

“嬗儿——”男子嘶吼着,强行破开了她施的法术,不禁气血倒流,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跌跌撞撞地冲到女子面前,细致地抚摸着她的脸,生怕弄疼了她,而双手却又是止不住地颤抖。

她却平静地望着男子,笑靥如花,纯洁似白莲。没多久,女子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意识也在渐渐流失,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神魂俱灭。

“娘,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躺在这里?”她一睁开眼,便看到娘一身血衣,倒在地上,地上是血流成河,那满眼触目惊心的红色,不禁令人作呕。

女子听到女孩的叫喊,慢慢张开了眼睛,浅浅一笑,笑得似是即将凋谢的白莲。修长的手指虚弱地抬起,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抚向她的脸侧。

女孩只知有个冰凉的触感划过脸侧,一瞬间,便荡然无存。面前的女子正在消失,身体几近透明,最终幻化为无形。

“娘——”女孩眼中的泪水肆意地流下,拼命地扑在女子消失的地方,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的最后一点气息。

时间过了很久,女孩突然转向同样一脸哀痛的男子,眼中噙着满满的怨恨,死死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不救我娘?为什么?”男子亦抬起他哀伤幽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女孩对他发火,却不说一句话。

两人对视着,男子终声音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染染。”

女孩听到这句话,终于将内心的情绪爆发出来,哭着道,“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娘?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盼望着你像以前一样来陪我玩?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出现。为什么,爹爹——”

她紧紧地抱住男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久久不肯放开。

男子轻轻揉着她的发丝,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良久,许是女孩哭累了,她竟这样睡着了。

放下女孩,看着她沉睡安详的脸庞,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思量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来。

“对不起,染染,今日所见的一切,你必须要忘记。包括,爹爹来过这里……”颀长的手指画出一道符咒,落在了女孩的头上,封印住了她的记忆。只见女孩安详的睡颜上,突然眉头微皱,继而又恢复平静。

画面中的人影越来越小,只看见一抹白色黯然离去,地上已无任何痕迹,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躺在偌大的竹林中。

玄光镜前的少年微微蹙眉,稚气未脱的脸上已显出逼人的英气,举手投足间亦透着不凡的高贵气质。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镜中熟睡的女孩,墨玉般深邃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一脸近乎冷漠的严肃。

“苍夜哥哥,你在干什么?”一身紫衣的女孩跑了过来,望着少年精致的五官,不禁有些发呆。

“近日学了新法术,我在练习。”少年淡淡地回答道,脸色稍微缓和。

“这就是玄光镜吗?”女孩好奇地看了看镜内的景象,里面一片混沌,隐约看到有个人,“苍夜哥哥,这个女孩是谁?”

“不认识。”

女孩侧头看向少年,疑惑地问道,“那她怎么会出现在玄光镜里?”

“我心中想着的是父君,也不知为何会看到她?”少年墨玉的眼眸划过一道幽深。

“怎么会搞错呢?苍夜哥哥学习法术是最有天赋的啊!”

或许,真的是他技艺不精。少年仰头看了看天,紫薇之境的七彩凤凰早已隐去,但天空还是一片瑰紫,似在昭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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