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骤降到了最低点,皆是无言。
木言微微侧身,燥着脸瞅了下萧锦,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不知萧公子身体怎样了?”
萧锦低头嚼着菜肴,明明满桌美味佳肴,却硬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耳畔传来的声音,仿若溪流,潺潺流出,沁人心脾,让人如沐春风。
听着女子对苏烟关切的话语,不知怎地,他的胸口竟闷得透不过气,萧锦不敢细想,怕他难以消受。
“只是偶感风寒,已无大碍。”萧锦细嚼慢咽后才缓缓回道。
木言略显尴尬,因为那人竟头都没抬一下,竟厌恶的一眼都不看她,是她难以入他的眼吗?
既然他如此厌恶她,那她也无颜面留下他了,强扭的瓜不甜她还是懂的。
“那便好,等你伤好我便差人送你出府。”木言讪笑道。
萧锦自始至终未抬头望那女子一眼,这个害他又救他的女子,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送他出府么,他盼了半个月,如今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是他却雀跃不起来。
他怎么了?留在这给她糟蹋吗?
不禁黯然神伤,如今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出府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嗯......”萧锦点了下头,而后小声回道。
木言只听到声若细蚊的回答,让她听不真切,男子依旧低着头,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心思。
也罢,远离将军府远离她,这也许就是他想要的吧!
萧锦的事情在这就算告一段落了。
木言瞥向离子衿,一袭素衣却掩饰不了那人夺目的光华,桃目灼灼魅人心神。
这人怎地这么明目张胆,比她一个女尊国的女子还大胆。
看着离子衿魅人至极的桃花眼,在美人面前,不能输了气势。
木言昂首挑眉道:“娘亲已经差人择了良成吉日,喜服你有喜欢的样式吗?”
离子衿含情脉脉的望着那倾城女子,一袭杏色收身长袍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面若桃花,宛如天仙,风华绝代,不愧是他绝尘公子倾慕之人。
离子衿吸允了下沾了酒的唇畔,粲然道:“依你便可,我并无要求。”
木言注视着那张璀璨笑颜,一会喜道:“那好,喜事的琐碎你无须挂心,等着吉日过门便可。”
离子衿凝视着女子的笑容,温柔的低声回道:“嗯。”
男子温柔的话语传进她的耳里,瞠目结舌也不足以表达她的惊讶,这几日离子衿的转变实在太大了,她只得哭笑不得的泰然处之。
木言绕着木桌环视了一圈,气氛略微低沉,萧锦苏烟都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挺起腰身逐一把其余三位酒杯倒满,举起面前的酒杯大声道:“来,为今夜在这齐聚一堂的相聚,也为这化干戈为玉帛的往事敬一杯。”
离子衿行动迅速的站了起来,一把执起酒杯,心里默念到,这一杯敬前尘往事,从此你我仇怨两清。
女子赫然出声,惊着了萧锦,他的心咕咚了一下,敛起心神,木然的抬头望向起身执杯的女子。
好一副娇美面容,好一句化干戈为玉帛,是否从此天涯路远,各不相欠?
萧锦久久不语,终是在女子炙热的目光中起身执杯,罢了,随了她吧。
苏烟立起身,相视无言,与她相识数载,他竟第一次与她相聚一堂对饮,此情此景略显讽刺,不免感到心下苦涩,这一杯敬往事化玉帛,今后是否再无瓜葛了呢?
适才他默默不语的聆听着她与离子衿对话,自是知晓不日就将举行大婚,迎娶离子衿,他该为他高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但他又该何去何从?
当年女皇赐婚,花轿未到将军府正门就被她喝停,下令不得正门进,只得从后门进府,当年这莫大的耻辱曾梦魇他数月。
眨眼间两载已过,往事也只是过往云烟罢了,能放下的就不再重要,而放不下的人却只能暗自神伤。
苏烟压下心里的苦涩,起身执杯温声道:“为这皎洁的明月,见证了这齐聚一堂的缘分,是该敬一杯。”
面前的女子他已经看不懂了,或者他从未懂过她。
皎月明亮如流星,四人执杯相对,油然生出举杯邀明月,对酒当歌的豪情壮志来。
“干杯。”
四人执杯对饮而尽,一杯尽,众人竟都意犹未尽也。
木言豪气的抹掉唇边的酒渍,微眯着双眸,笑吟吟说道:“再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小兰,倒酒。”
小兰焦急踉跄着进门,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三小姐不胜酒力举国知晓,酒后更是会乱性,担忧的看着三小姐,
“小姐,您少喝点,身体要紧...”
木言无声的瞪了眼小兰,看到小兰乖巧的闭嘴后,满意的咧嘴一笑。
自穿越以来,她一直胆战心惊的度过每一日,生怕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卸下防备后身心就感到异常疲惫。
“今日,本小姐高兴,满上,本小姐要同美人一醉方休。”木言开怀大声道。
今夜良辰美景,她该放下戒心一醉方休了,酒醒后又该提心吊胆过这异世人生。
四人酒过三巡,皆有了醉意,但谁也不曾开口止杯。
木言双眸染上水色,朦胧着眼望着三位美男,怪这月色太撩人,怪这桃酿太醉人。
木言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三个妖孽真是引人犯罪,得赶紧溜之大吉,不然她怕她做出傻事,急忙对着小兰道:“小兰,扶我回房,吩咐人把三位公子安全送回他们的厢房。”
“是的小姐,小兰会让人把三位公子安全送回厢房。”小兰担忧的看着满是醉意的小姐,关切的搀扶着,生怕小姐一不小心摔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