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辰吃完,带北冥澈来到自己的房间,取出来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道:“我们身材差不多,穿我的正合适。我也没有新衣服,都是旧的,你别介意。”北冥澈笑道:“你看我身上这身,都成什么了?我还怕你嫌我呢。”
穆秋辰笑道:“你先换衣服,我去给你打水洗脸。”打水回来时,北冥澈已经换好了衣服,上下看看,再合适不过。
北冥澈换了衣服,洗去脸上泥污,竟露出一张梦幻般俊美绝伦的面容,堪称完美的脸型和五官,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简直俊美到惊心动魄,几乎都让人都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这般俊美之人。
穆秋辰看得不由一呆,顿时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感,好一会才笑道:“真是没有看出来,你竟然生得这样好看,在你面前我真成了泥猪癞狗了。”又笑道:“幸亏是男孩,否则只怕要令天弃大陆所有男人倾倒了,父亲见了你一定认不出来。”
北冥澈尴尬一笑,道:“开我玩笑!”实际上,他自小跟父亲生活在深山之中,很少跟外人接触,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美丑。只是在父亲去世后,离家前来坐忘城时,一路上因这超绝的容貌带来不少麻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样貌与众不同,所以之后索性并不梳洗,故意遮掩,倒让自己少惹了些是非。
北冥澈跟着穆秋辰来到外屋,这时穆承恩也已吃好了饭,一眼见到北冥澈的模样,不由得浑身一颤,慌乱中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碗也打翻了,肉汤流了一地。
穆秋辰连忙过来收拾,一边埋怨道:“父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穆承恩双目精光爆射,直直地望着北冥澈,颤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北冥澈一怔,心想才刚说过,你难道就忘了?便道:“北冥澈。”
穆秋辰见父亲的反应似乎有些反常,便也不顾得收拾桌子,忙道:“他叫北冥澈,是从青龙皇朝过来的。父亲这是怎么了?”
穆承恩心内狂呼:“澈……来自青龙皇朝!这孩子与圣女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绝不会是巧合!难道……难道他会是我神宗失踪已久的少宗主?天可怜见,莫非他当年果然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宗主,我终于不服你的重托,隐姓埋名十几年,找到少宗主了!”
穆承恩因激动而黑脸通红,下意识上前紧紧抓住北冥澈的双肩,叫道:“澈……你叫北冥澈!你的父母呢?你的母亲是谁?”
“好痛!”穆承恩修为极高,情绪失控之下的手劲极大,抓得北冥澈双肩如刀刺一般疼痛,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忍不住失声呼痛。
穆承恩连忙放手,双目圆睁问道:“快说,你的父母到底是谁?”
北冥澈见穆承恩万分激动,自然感到十分意外,再看穆秋辰,也正满脸疑惑地望着穆承恩,便道:“我父亲名叫北冥轼,不久前刚刚去世。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去世,我都没有见过她。”
没有见过生身母亲?穆承恩只觉得距离自己的猜测更近了一步,忙急切地问道:“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穆秋辰见父亲大为反常,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竟然问出这种唐突的话来,连忙拉着他坐下,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哪有这样问人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不是亲生父母!”
穆承恩如同没有听见穆秋辰的话,眼睛转也不转,只充满期待地望着北冥澈,紧张万分地等着他回答。
“当然是亲生的,他们对我可好了!”北冥澈斩钉截铁地道,试想世间有那个孩子会平白无故,认为那无比疼爱自己的父母会不是亲生父母呢?穆承恩如此问法,北冥澈也感到自尊受到侵犯,心中颇有些不高兴。
“原来如此。”穆承恩闻言脸上露出失望神色,不过他绝不会如此就打消自己心头的期望。他此时情绪略微平复,见北冥澈、穆秋辰两人都满脸诧异地望着自己,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也没有什么,我看这孩子有点面熟,很像我从前的一个多年不见得老友,还以为是故人之子呢。看来是我认错人了。也不知道那孩子他现在怎样了。”
穆秋辰望了北冥澈一眼,笑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原来是因为北冥澈长得像你一位朋友。是哪位老友?我怎么没见过,也没有听你说起过?”
穆承恩叹道:“都十几年不见了,平时也想不起来。”他此时哪有心情多说这些,一边起身拉着北冥澈,道:“我们去见萧番副院主。”
萧番副院主是个六旬左右的白胡子老者,面色红润,神情和蔼,让人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亲近感,完全没有想象中通脉后期强者应有的威严和气势。
穆承恩带北冥澈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摩挲手中的赤曜手镯,左手下方坐着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白净异常,只是面无表情,不怒而威,正是玄武书院的另一位副院主罗玄。
看到两人进来,萧番放下手镯,抬眼打量了北冥澈片刻,微笑道:“这就是那个孩子吧?难为他了,你们快请坐。”
见两人坐下,萧番对北冥澈微笑道:“我是萧番,这位是副院主罗玄。你带来的那封信我也已经看过了,只是一位老友顺带的书信,并无要紧之事。我请你过来,是想听你说说发现桑林尸体的详细过程。”
北冥澈连忙答应着,着意打点起精神来,把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萧番。他说的非常详尽,任何所有记得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敢让自己的目光太放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集中在萧番院主的脸上的,但是他总有一种直觉,那罗玄副院主似乎一直在极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脸,似乎要从中找出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