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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五、遨游天际

不知道我下坠了多少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一个月,一年或许更久,反正在那种高速下坠的状态下,极度失重的感觉让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元青不是说时间也是相对的吗?”既然对于时间的概念我都无法弄清,又何必去计算呢?当我的脑子能开始慢慢地思索时,我就感觉到,我下坠的速度已经明显变慢了。非但下坠的速度变得缓慢,而且,之前在我周围的一片黑暗中也渐渐地出现了光明。我努力睁大眼睛,去寻找光明的源头,不错,那应该是星光!隐隐约约的星星点点的光亮越来越多的展现在我的眼前。然后我抬起头,就发现元青已经飞在我身前的不远处,正低着头,微笑地看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一下子就掉了出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大声地朝元青喊道。

“你刚刚跨过了天空的裂缝,从裂缝的边缘掉了下来,现在,我们正在宇宙中……”元青仍然是微笑着,她的声音不响,但我却能清晰地听到。

她的意思是说我掰开了裂缝的边缘墙,然后跨过边缘,自然就掉了下来,而且现在掉入的空间才是真实存在着的空间,是我们无论何时何地,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天空——也就是宇宙!

这时候,我几乎已经不再下坠,感觉身体轻轻地漂浮在空中,这应该就是种失重的感觉。这里不知道离地球多远,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已经在大气层之外,没有任何引力能影响到我们。

我放眼天际,事实上,与我躺在家中露台的躺椅上所见,几乎是一样的。无数的我不知道名字的恒星与行星在天空中闪耀着,间或也有一两颗流星从我身旁不远处划过,我感觉离它们很近,但心里清楚其实隔得很远。我伸出手,向着眼前的无穷无尽的星光靠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能以这种方式,遨游于天空中。

“我可以飞吗?”我不禁问道。

“当然可以啊!你抓住我的手,我来带你飞翔!”元青说完,飞到了我右侧,她的左手伸过来轻轻地抓住了我的右手,我的身体立刻改变了漂浮的状态,跟随着元青快速地向前方飞去。

虽然在我们的视野中有无数的星光,但那些星光都是很朦胧的在无穷远的距离之外闪烁着,我们的身旁却还是一片黑暗。我能感觉到有一些大小不等的物体就在附近流动,甚至有时候会有一种跟一块巨大的石头擦肩而过的感觉;但也只能是感觉,因为眼睛仍然不能清楚地看到。元青带着我越飞越快,越飞越快——这种速度是我在人间从未体会过的。只觉得身体在这高速的飞行中已经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是一种轻若无物的感觉,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但是,我的大脑还能思考。

“我们这是要飞到哪儿去?”我问道。

“不去哪儿,只是让你真切地感受一下这个宇宙。”

“宇宙?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按照你们人类的理解,宇宙就是时间和空间的无限延伸;但其实宇宙的概念远远比这个要复杂。宇宙既是立体的,同时也是平行的、可以层叠的。就如同你们地界与玄天界、昊天界……处在一个宇宙,而我们元天界又处在另一个宇宙。我们的距离,看似无穷远,其实又无限近,这就是起点也是终点的概念,宇宙其实是一个圆……”

我和元青在天空中随意地飞行着,我无法感知我们飞翔的速度,也许要比光速还要快,也许要比蜗牛还要慢,在我渐渐地适应了这种速度之后,内心竟也安静了下来,快到极致之后反而是一种静止的感觉。我就如同一只鸟儿在天空中尽情翱翔着,我的感觉是如此地自由自在又无拘无束,我的身体轻灵地象不存在一般,我的目光所及,便是这无穷的浩宇……

我细看眼前的星光,虽然无法判断和它们的距离;但也能领略到它们各种各样的变化。有些星光象一只巨大的圆盘,不断地旋转着发出耀眼的光芒;有些星光聚合在一起,组成了类似人间种种动物的形状;有些星光则一明一灭,好像在和你眨眼;有些星光就好像烟花一样,会从里面喷射出更多的星光;还有一些星光却能通过快速变换位置划出一条条直线和弧线——这些直线、弧线、抛物线和各种形状的线条在天空中辉映成趣……他们在宇宙中争奇斗艳,呈现出各种形态,就好像是在欢迎我的到来。这时,我忽然又想到一个概念,向元青问道:

“那么,宇宙,是否有可能,是一个生命体?”

元青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这么一个问题,她沉思了片刻,反问道:“宇宙在人类的眼中,永远是一个无穷大的概念,你怎么会想到她会是一个生命体?”这回,也终于轮到元青问我了。

“在我们人类的体内,有一种生物,叫细菌,它们的体积极其微小,小到我们的眼睛根本无法看到,它们在我们体内也是千千万万,数目多的无法数清。我在想,如果细菌也有感觉,有思想,有喜怒哀乐的话,那么,它们看着我们,是否就如同我们看着宇宙的感觉?并且,在某一个细菌的体内,其实也有着千千万万的、类似原子一样的物质存在,如果某一个原子(或细胞)看着细菌,是否就如同我们看着宇宙的感觉?以此类推,也是一种无穷……”

元青想了一会,笑着回道:“宇宙无论是从大还是小,都是呈无穷的状态,这种大无穷和微无穷的观念在我们元天界已经获得认可。但是你觉得宇宙的整体乃是一个生命体,这个想法倒是新鲜,我回到元天界当汇报给有关部门,供他们参考。”

我听到元青这个回答,忍不住又想到一个概念,紧接着问道:

“我听你的这种说法,越来越感觉,你和雨神、风神、火神、雷神……他们,你们是不是,就是外星人?”

元青哈哈笑道:“我们就是外星人呀,但我们也并非你们人类所理解的‘外星人’。我们也和你们人类一样,处在这个无穷浩渺的宇宙的一端,长久以来,我们都在尽我们所能,去探究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去想象我们所存在的宇宙,并且,努力保护着这世界的平衡。但是,正如你们人类所困惑的一样,宇宙太广大了,广大到穷尽我们的技术和想象还是无法完全理解的地步。我们对于这宇宙的了解,或许已经到了你们人类所无法想象的程度,但依然未能穷通这宇宙的奥秘。”

尽管在高速飞行,我还是忍不住做了个捋头发的习惯动作。令我诧异的是,这个动作在如此高速飞行的状态下居然也能完成。我用左手捋了捋前额的头发后,朝着元青笑道:

“你们是外星人,又不是我们人类所理解的‘外星人’——我倒想起我们人间有一种称谓可以代表你们。”

“是什么?”元青问。

“上帝!你们高居天界,你们注视着我们人类的一言一行,你们掌控着我们人间的万事万物,你们操纵着我们生命的缘起缘灭;你们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我们人类所难以想象的地步,你们不是上帝是什么!”

“不是!我们不是你们的上帝。上帝在你们人类的理解中是万能的,我们的能力的确是达到了超乎你们想象的地步,但我们毕竟不是万能。上帝是人类的创造者,但你们人类并非全由我们创造,相反,你们人类的世界与玄天界息息相关,间接也影响到我们元天界;我们没有创造你们,我们在某一种程度上还依赖着你们精神力的供养,你们人类所生发出的清轻之气构成了天地混元流转所不可缺少的物质之一,也就是说,我们非但不是你们的掌控者,相反,还是依赖着你们而生存。再者,上帝是一个人,你看,我们其实也同你们一样,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你们不是上帝其实也跟上帝差不多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我忽然想到人类对于地球资源的影响。事实上,地球上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任何一种动物……都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但是人类作为地球的最高主宰,作为对所有除人类以外的其它物种的绝对掌控者,对于地球上的资源却是随意地予取予夺、乱砍乱伐;对于地球上的其它动物也是随意地决定它们的生死——我们人类何尝有一日能想到自己是依赖它们而生存的呢?这些天界的大神们,是否会如同我们对待地界其它物种般,来对待我们?我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心里一颤,抓住元青的右手几乎松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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