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般无奈池荒决意

这几天内，池荒父子俩走遍了大大小小的私塾，结果毫无疑问，仅仅是父子二人几天来的吃饭钱，就已经使得身上的铜板所剩不多，哪里会还够付私塾学堂里的高昂学费呢？

大致来说私塾教学分为文武两种，且教私塾的先生们不是因年老而退官下来的，就是因长年饱读诗书或者勤学武艺报国无果，自觉英雄无用武之地，而又要混口饭吃转而自暴自弃懒散下来，才做的教学先生。

而公立的学府无非达官子弟或是圣贤之后的群聚之所，平民百姓的孩子要想进入的话，要么就通过一年两次的文武试殿。

要么家境显赫，无非用钱财堆出一个席位，除此之外还要填报各种家族史等等复杂而精确的信息，由此才能确定收不收取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几日父子二人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而且大多数都是被当成泥腿子撵出来的。

说来也苦，父子二人风餐露宿，口渴了就找人家讨碗水吃，饿了就买些简单的吃食，困了就找个草棚或者木棚，几天下来蓬头垢面又一身脏兮兮的，确乎是同乞丐一般，连时不时坐下休息一会都会有扔钱过来的，惹得附近乞丐们眼红不已，打又打不过池荒，就只能虎视眈眈的想用眼神逼走这对挡了“生意”的父子。

眼见夜儿小脸憔悴的发黄，这等奔波劳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吃不消的。

好在，小夜儿从没叫过苦，小男子汉的坚强还是令池荒欣慰不已，更加坚信夜儿某些事情的眼神越来越强烈。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同时伴随着瑟瑟秋风，但在强烈的阳光的炽烤下还是使父子二人汗流浃背。

池荒蹲下身子用衣袖帮夜儿擦了擦布满汗水的脏兮兮的小脸蛋。露出点点笑容盯着夜儿说道“我的小夜儿，想吃好吃的东西吗？”

夜儿顿时来了精神，忽而眉开眼笑的撑起大嘴，直接答应道“想！”

“哦，嘿嘿，我的小夜儿想不想去学府读书呢？”池荒又问道。

“夜儿想去！但…找不到阿虎和小包怎么办呢…。”夜儿说到此处，表情转而落寞下来。

“呵呵。”池荒微笑地摸着夜儿的小脑袋，又轻声说道“阿虎和小包那么优秀，你们早晚会再见到的，我的小夜儿难道不想跟他们再学府相见吗？别忘了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池荒说着拍了下自己挺起的胸膛。

顿时惹得夜儿鼓着小嘴，高兴了些许。

池荒缓了缓片刻，目光微微凛然，正言说道“

那我们出发，他会经过那里，我们就去那儿等他吧。”

“好！”夜儿说罢，拽着池荒的大手，就这样父子俩再次踏上了一条无尽漫长而又温暖的路…。

时光匆匆，一周的时间转瞬而过，在一处穿越过小村庄的大道上，池荒拉着夜儿望着着前方地平线处缓缓而来的军队，目光异常凌厉。

头也不转的盯着前方张口对着夜儿说道“一会夜儿要听话，爹爹叫你闭上眼睛，你就要闭上眼睛，听到了吗？”声音异常平静。

夜儿“恩”的答应了一声。池荒将夜儿的肩膀搂靠在自己的身侧，最后说了一句“夜儿，爹爹以后不许你跟朝廷有任何接触，听到了吗？”夜儿抬头看了看池荒，而夜儿似乎也想不明白，便又乖巧的“嗯”了一声。

前方军队浩浩荡荡的行进而来，而迎面而立的，亦是丝毫无所畏惧的父子二人，此时的身影，终定格在了小夜儿的心里，却乎是永不停息而又永远结束了的那一刻……

突然，夜儿浑身一凉，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瞬间被惊醒。顿时发觉浑身湿漉漉的，立刻收起怀里的残剑，爬了起来。

哆里哆嗦的凝神一看，面前一褐色长发女子，媚眼朱唇一身碎花红衣裙，正翘着脚，双手盘于胸前，这不正是那叫萱嫣的高将军的妾室吗？其旁一名家丁身材魁梧，蛮头蛮脑的样子，一手提着一个水桶，不用说，这倒在夜儿身上的水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夜儿面无表情，身体因为冰冷的水还在瑟瑟发抖。

“怎么样，小少爷，午睡之后泡泡澡，还舒服吧？”萱嫣拉长了声音说罢，又咯咯地掩面笑了笑。

夜儿冷冷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喂，怎么说奴家也是你娘了，来看望看望自己的孩子是应该的嘛。”萱嫣双手一摊，柳眉之处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不是我娘，我也不认识你，我只有我爹爹…”夜儿冰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说道。

“呦！小少爷，刚到这里，就只认爹爹不认娘了？咯咯咯，也好，为娘呢让你清楚清楚这府里主事的到底是谁！”说着黛眉一挑。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句，“给我好好伺候伺候少爷！”

“好嘞。”其旁那身材壮硕魁梧的家丁说着，向双手吐了两口唾沫，本就身强力壮的家丁举起木桶就轮了过去，其力度怎么可能是小孩子能承受的了的呢？

夜儿仅仅一下就被打飞在地，咳了口砸于胸前那一下的逆血，双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侧躺在地上。

然夜儿并无慌张的神色，依旧冰冷冷的盯着他们。

‘好倔的野杂种呢！‘萱嫣说着缓缓走上前。突然抬起一脚蹋在了夜儿头上，用力踩了踩，好像再实验脚下东西的硬度一样。

夜儿的双眼通红，但是夜儿知道，自己绝不会在这种人面前流下屈服或是流泪的。

可怜的夜儿本就被当胸那一下砸的气短了一半，又被人踩在脚下，当下蜷缩着身体，夜儿因自己胸口剧烈的疼痛感尽量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但还是抽泣般哼着。

“现在该叫我一声娘了吧？”萱嫣此刻一脚依旧踩着夜儿的脑袋，俯身说道。

“你不是，我娘，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娘，你们都，是坏人……”夜儿牙缝间不断地重复着挤出这句话，眼神直直地看着前面。

“呵呵，好好，我们都是坏人，继续给我好好伺候伺候少爷，直到他知道叫娘了为止！”萱嫣粉颜怒急而喜，一脚蹬开地上的夜儿。

气得胸口波澜起伏的萱嫣，气冲冲的甩头而出。房间里又响起了一阵阵“空空”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慢慢黑了起来，可能是那家丁打累了便离去了罢，房间中的夜儿依旧呆呆瞪着他那充血的双目，双手的指甲里刮满地板上的木屑，全身疼痛和愤恨已然使他早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支撑自己说话。

月光透过窗前洒在夜儿躺在的地板上，夜儿微动指尖，吃力的想握紧成拳，但是却怎么都无法办到。悲泣之声再也抑制不住，从夜儿小小的喉咙间撕扯了出来，回响在宁静的月光之下。

夜儿每每喘息之余都带起全身一阵剧痛，就在这万般苦痛之时，随眼望见，夜色透过半敞的门扉进入屋内，却清楚地倒映出一道女孩子小巧地身形，那小女孩一只小手扶着门边，半边身子依附着半掩的门扉，好像比较害怕夜儿的样子不敢进来，踌躇间，这个小巧的身形却只得附着在门边，静悄悄地注视着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