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田心念醒来的时候,正好一抹阳光打在田心念的眼眶上。田心念不适地伸出下手挡住。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比,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暂称为《蜻蜓荷花图》。
起身,田心念已经来到梳妆台前了,看见上头形形色色各异的胭脂。自己从来没用过呢。因为父亲曾经说过,念念,你不用这些,就已经比天下人都美了。父亲也从不让自己用这些胭脂。这些胭脂好像是专门摆来看的一样。
拿起右侧的檀木梳,把自己的秀发潦倒一边。从上到下梳了几遍,摸在手里的是顺滑的触感。糊的让田心念想起了小时候教书的师傅说过的一句诗:轻理云鬓别玉簪,巧梳乌发对镜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田心念今日身穿是淡白色l流仙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勾唇笑了笑。
用过膳食之后,田心念正在莲花池里看着含苞待放的花儿们,心情大好,便生了个念头,把自己的鞋袜脱了。直接坐在岸边,两脚微微摆动,把莲花池里的一池春水扰得一团糟。水纹朝外荡去,一圈一圈直到消失,田心念倒是乐此不彼,反复重复着这一系列动作。
不一会,莲花池就全是田心念银铃般的笑声了。“小姐!您在做什么呢!!危险!”夏荷本来拿着洗衣盆准备去洗掉的,里面都是一些小姐的衣物。谁知道经过桃树时,正好在枝条余缝,看见田心念在玩水,以为她想不开要跳水。
“咚——”的一声,田心念很荣幸跌入了水神的怀里。谁又知道其实是被夏荷的大嗓门吓得掉下去的。这无疑证实了夏荷对自己猜想的可信度。“小姐。。小姐!你怎么可以想不开呢?快上来啊。。”夏荷扔掉手中的物什,带着哭腔边跑便喊。
田心念在水底下,听到夏荷的模糊的话语,嘴角狠狠地一抽。还不是你这死丫头闯的祸!哭什么哭,还不来救本小姐?再不救我,我就真要死了。这句话彻底烂在田心念的肚子里。莲花池底下有许多交横错乱的水草与根须。不幸中的不幸,田心念脚又被植物缠住了。自己跟植物多有缘啊。
还有意识之前,田心念只觉得头顶透着光线的湖面,忽然掉下来一个黑影,那会是谁呢?随后便陷入一片黑色的无底的深渊。偌大的房间中,除了那上好红木的桌椅与梳妆台,明媚的阳光从紫竹窗洒下来,紫竹窗下的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
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紫色纱帐里的人儿,脸色有些苍白,饱满的额头有着点点细汗,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虽苍白却不失其美艳。“唔——”床上的女子嘤咛了一声。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惊慌失措极力摆动着。意识到环境的不同,女子停止了动作。环视着四周。
这不是自己闺房还是哪里?自己明明掉水里了啊?田心念就这样坐着,莫名其妙地腹诽着。难道自己被谁救了?拍拍自己脑门,脑中灵光一闪,对啊,自己是被夏荷给吓得落水了,恐怕现在府里都在说自己想不开吧!这个死丫头,田心念头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念念——”门外田父一袭暗红服侍,上了年纪的脸写满了惊喜。宝贝女儿终于醒了,等会一定要好好问问为什么想不开,人生大好年华,怎么可以如此妄为?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白瓷,那是燕窝,专门给田心念补身子。
“爹爹。”田心念扯了扯嘴角,看着自家爹那样子,得了,像是自己得了绝症一样。田惜文本来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在看见宝贝女儿苍白的脸庞后,心又软了下来,还是等她喝完药再说吧。
“爹!我说自己不是故意跳水的,您信吗?”没理会田惜文举动,田心念开口解释。“那。”田心念叹道:“是我本来在玩水,夏荷那死婢子,您也知道,她那声音不知有多让人振奋。”听田心念这么一说,田父倒是释然,我就说嘛,女儿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那夏荷呢?”正在神游自己女儿的田惜文被这么一句飘飘然换回了神智。“不久前,申请回家看望她家老太婆了。”田惜文答道。田心念嘴角再次一抽,这丫头逃的真快有木有,有木有。
田心念自动把落水前那个黑影给忽略了。那个黑影现在在莲花池凉亭呢。坐在那里的不是云锦又是谁?云锦那缠绕在周围的气势又岂能是一袭护卫装饰能够遮挡住的呢?云锦望着平静的湖面上的朵朵娇羞的睡莲,又变得忧伤弥漫。
那女子怎么会想跳水?如果不是自己即使经过,恐怕明天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吧,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可能会明白呢?有云锦在,空气像是也清新了不少。
“当我护卫好吗?”也许是屈服于她话中的坚定与眼中的色彩。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