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红玉看见一个鼻梁露骨尖肖,尖嘴猴腮的少妇走了进来。
覃红玉见她第一眼就觉得便觉得她是必定是个刻薄尖酸,凡事斤斤计较的人。她身后有个穿大黄袍子满脸胡子的道士。
她在门槛前停住脚步,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对道士说道:“张道士啊,你去瞧瞧那臭丫头是不是被水鬼缠身了,别让那水鬼附在林家人的身上。你瞧着这破败成什么样子,颜春花也不收拾一下。”
话音刚落,那道士一只手拿着一张符咒,一只手拿着一把桃木剑,在覃红玉身边像一只嗡嗡叫的蚊子那样,嗡嗡地在胡言乱语。
覃红玉看见这个少妇便想到了珍妮,心中不由得冒起一团愤恨的火花。她心中想着最恨这种搬弄是非的人了。
覃红玉站了起来像个过世的人鞠躬那样给大夫人举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似笑非笑得对大夫人说道:“这夜黑风高的,大夫人还来看我这臭丫头,真是太费心了。
“不知道爹爹要是晓得大夫人你让一个陌生男人在深更半夜闯进我的闺房,爹爹会不会还认为你秀外慧中持家有道哈?
大夫人,你们在来的路上没人看见你们吧?不要被人误会你跟野男人跑来我僻静之地幽会哦,传出去这可不太好听。”
“好你个丫头,几日不见个子没见长,嘴巴倒是见长了,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夫人跟张道士清清白白。”
大夫人急忙撇清与道士的关系。“张道士,这厮没有被鬼上身吧?”
张道士摇摇头,大夫人满脸失望,她瞪着覃红玉说道:“我们走,春桃你也跟我一起,省的给别人落下话柄,让别人白白说了闲话。”
她哼的一声,扭头甩手便走了。春桃低着头,极不情愿地跟他们身后。
大夫人前脚刚走,后脚便走进来一个瘦弱的女子。
那女人同样也是站在门槛外,门明明开的敞亮她还是敲了敲门。那女子二十多岁的模样,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丝,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像一阵风便能把她吹到似的。
已是四月份了她还裹着一个厚厚的披风。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岁的虎头虎脑的小不点。
小不点藏在她身后,他怯生生地小声跟那个女子说:“姨娘,怎么水鬼长得跟红玉姐姐一样啊?”女人假装听不见小不点说的话。那女子给了一个红色的香包,让小男孩站在门外。
她走了进来坐下,握着覃红玉的手一脸傲娇得说道:“姨娘早就看得你,不料却被老爷绊住了脚,老爷整日都要我侍奉。他不准我踏进这来说坏了身子,我是瞒着他悄悄来看你的。”
她掏出怀里的一个陶瓷那晚给覃红玉倒了一碗液体,叫她喝下。覃红玉闻着就得有一股尿骚味,她捂着鼻子皱眉头问道:“姨娘啊,这个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怎么有一股尿骚味?”
姨娘微笑着把那碗满满的尿递给她,“这是你弟弟景辉的童子尿。他早上一醒来,我就让他给你尿了一壶。不够的话,现场让景辉给你尿就是了。
姨娘听说着啊,小儿为纯阳之体,代表著无限生命力的阳气,尿液是肾中阳气温煦产生的,虽然已属代谢物,但仍然保留著真元之气,能驱鬼的。姨娘看你阴气太重才被水鬼拖下池子的。”
覃红玉听完她的话,还小有点小感动呢。这府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好人,但是转眼一样,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如果姨娘真的关心她,为何不让景辉进来,还不是怕水鬼缠上她儿子。
此外覃红玉注意到她腰上别着三道符文。覃红玉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姨娘说道:“我看着童子尿就不喝了。姨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时间不早了,景辉也该累了,我就不留你们母子了。”
姨娘听出了覃红玉要赶他们走的意思,也没多少,领着小不点就走了。
覃红玉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家里居然也那么勾心斗角。树欲静而风不停,难道要被别人骑到头上拉屎?宫斗不是你不想斗就可以停止的。
颜春花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尿明白了覃红玉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她心疼地看着覃红玉说道懊恼地说道:“都怪娘没用,娘没本事。要是娘也出生在官宦人家,他们也不会那么轻看我们。”
覃红玉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胸口说道:“放心吧,娘。她们没有为难我,女儿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我有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你说说这两个女人的事吗?”
覃红玉心想着兵书上说得好,知己知彼方才能够百战不殆。不管怎么说,自己可是来自于比古代先进了还好几年的二十一世纪啊,怎么能被她们捏在手里玩?
颜春花一五一十的说起她们之间的恩怨。
原来葛巧慧是林景鹏青梅竹马的恋人,尚幻莲倚仗着自己在皇宫里当美人的姐姐,强行拆散了林葛二人,林家权衡利弊,迫使林景鹏分手,一对恋人不得不劳燕纷飞。
尚幻莲结婚当天,林景鹏却把她的陪嫁丫鬟——颜春花给睡了。一夜恩情,颜春花就怀孕了。林老太太很是高兴,对颜春花照顾有加,对尚幻莲就摆起婆婆的架势,常常抱怨她的肚子不争气。
尚幻莲对颜春花真是咬牙切齿的恨。
而颜春花生了女儿后,林老太太便冷落了她。尚幻莲趁机请来了道士说自己不能生育,全因颜春花占了地方。林老太太抱孙心切,就任着尚幻莲将未出月子的颜春花赶出了福宁院,下放到了现在的这个小院子。
林景鹏本想将葛巧慧娶进门来,不想尚幻莲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对于他纳妾的举动百般阻挠。林景鹏只好在外面偷偷包养葛巧慧。
直到葛巧慧生了林锦辉,林景鹏将儿子放到快要咽气前的老太太面前,尚幻莲才勉强妥协,同意纳葛巧慧为妾,但却要过继林锦辉给自己当儿子。
葛巧慧对尚幻莲除了恨就是恨,除了夺夫之恨,更有夺子之恨。她曾想联合颜春花一起将尚幻莲斗下去。不料颜春花顾念旧情,将葛巧慧的计划告诉了尚幻莲。
于是葛巧慧连颜春花都恨起来。
颜春花讲完,泪眼汪汪,手里的方巾已经湿透,却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覃红玉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正坐在那发愁的时候,春桃走了进来,用灯罩罩住正在燃烧的蜡烛,说道:“姑娘,夫人不能对着蜡烛,她眼睛不好,您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