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让守候在覃红玉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比战场上敌人的刀光剑影都要来的可怕。直到覃红玉苍白的脸上有一一丝丝的血色。确认覃红玉已经平安无事后,赵允让小心翼翼地松开覃红玉紧抓住的手,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密室里灯火通明,火光折射出赵允让含意不明的愤怒。他怒斥道:“黑魅,王妃七窍流血的事情,你若不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明日便是你全家人的忌日!”
“王爷,属下该死!属下不知道为何虫蛊会提前发作。王爷密密让属下去取回王妃送给苗王的三转凝魂蛊,却不曾让属下拿到解蛊的法子。属下亦不敢擅自做主,自行去寻找解蛊的办法。”
一身黑衣的黑魅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上,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赵允让冷笑一声说道:“你是说此事与你无关,都是本王的错咯?你给个蠢货!”说完一脚将黑魅踹倒趴在地上。
赵允让气的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精美的茶杯一刹那间变成了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废物,全都是废物。办件小事做不好,还指望你们能保护皇帝吗?还不赶紧去找苗王拿解蛊的方子。明日若找不到,你就等着给你九族收尸!”赵允让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黑魅快速退了出去。留下一脸阴郁的赵允让。独自一人,赵允让想到了覃红玉毒发时痛苦的表情,他的内心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恨自己的双眼被怨恨蒙蔽。竟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吃下这世间最毒的毒药,让她生不如死,活活受罪。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能解毒,别无其他。
“魏安然,让鬼魅部队全力去寻找苗王,传本王口令‘拿到三转凝魂蛊的解药着赏千两黄金,良田百亩。’”赵允让充满威严地命令道。
“王爷,黑魅部队是我们最秘密的武器,是为了保护大宋的安危的。府中的各路探子并未清除,您现在为了九王妃贸然让他们出动,恐怕不妥。”魏安然跪在地上,低着头反驳道。
“本王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本王现在只要我的王妃安然无恙,其他的本王一概都不管。”赵允让突然变得烦躁起来。
“王爷,为了皇上的周全和大宋的长盛不衰,请您收回成命!”魏安然恳求道。
“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赵允让痛苦的说道。
“王爷,难道你真的要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江山社稷吗?难道你就不想想身在皇宫里对您信任有加的皇上?历朝历代,谁能有皇上如此的胸怀和胆识,能将最重要的虎符交给自己的兄弟?您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刘娥将皇上害死,大宋王朝改为李姓吗?”魏安然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慷慨陈词。
“难道我就不能任性一回,选择我的爱情吗?”赵允让眼里噙着点点闪光的泪水,他痛苦不堪地答道。
“您现在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在没有了往日的英明睿智。我想这就是刘娥最想看到的情景。若是您现在出动了黑魅部队,刘娥必然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您还能跟九王妃双宿双飞吗?九王妃之所以发作,完全是因为伤心过度所致。若是心情平淡,虫蛊绝不会提前发作的。”魏安然严肃地说道。
赵允让脸上痛苦的脸上多了一份责任感。为了心爱的玉儿,他不能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魏安然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属下在书中寻到的线索。三转凝魂蛊是南疆的苗王用尽一生的心血用世间至阴之物来喂养虫蛊的。中蛊的人一生都会自死不渝地深深爱上养蛊者。只要在七七四十九天之时,服下含香丸喂养虫蛊,中蛊的人便不会有事。王爷,您放心吧。”
魏安然的一席话,像一剂强心剂,让赵允让悲伤欲死的心又活了过来。
“难怪母妃不让我轻易给女人下蛊,原来是有这个原因。我以为这只是一颗致命的毒药。”赵允让自言自语道。他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王爷,清明将至,属下想在家中举办一场书法比赛,请王爷恩准。”魏安然眼光中掠过一丝飘忽不定的犹豫,拱着手,请求道。
赵允让不以为然地轻笑道:“这种小事,你又何必征求比本王的意见,你去筹备吧。”说完赵允让走出了密室。
在往宏祥院的路上,他就听到覃红玉无助的求助声。他以为覃红玉发生了意外,他大声骂道:“你们这些蠢货,连看个病人都看不住,看来是不想活了。”说完快步走进院子里。
只见覃红玉就像一只掉队的大雁,在哀鸣般寻找赵允让。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赵允让的名字,她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不顾丫头们的劝阻,执意要见到赵允让。
“允,你到哪里去了?我醒来就发现你不在我身边了,我找你好久,他们都不让我找到你。我还害怕会失去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么,一刻都不离开。”覃红玉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委屈地说道。
覃红玉一看见赵允让,立刻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不敢有一丝的放松和懈怠,生怕一放手他就不在了似的。
赵允让意味深长地安慰道:“本王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今生今世本王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誓言,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覃红玉听到赵允让的誓言,激动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她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紧紧牵着赵允让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下人们看见赵允让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顿时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各自散去。
而此刻周婉蓉的脸上挂着罕见的焦虑,她坐立不安地等待着那只灰白色的信鸽。等了一天,都没有鸽子的踪迹,她坐不住了。她决定自己动手,将覃红玉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