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南宫炽的寝殿,他几乎从来不歇息在这里,也许是因为安蜜儿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很忙。听宫女说他最近一直居住在御书房内的寝榻上。
既然是他的寝殿,凤子轩的解药会不会藏在某个地方?
抬眼望过去,满目都是红红的柜子御案,安蜜儿首先摸遍了整张龙床,这张床大得惊人,上面同时躺十个成年人没有问题,室内熏着暖暖的龙涎香,伸手触摸到的都是温软的丝织物。
床架上雕龙刻凤的,无一不精致奢华,安蜜儿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藏匿药瓶的地方。
晚上,等没有人了,安蜜儿便开始搜索书室,其实对于她来说,白天和夜晚没有任何区别。
反正她都看不清楚,但是听力却变得异常的敏捷。
一个睿智而城府深沉的男人,会把药藏在什么地方呢?如果我是他,会怎么做?
安蜜儿靠在书案的底部,分析着南宫炽可能会做出来的各种行为。
书案巨大的抽屉一一抽出来,摸索遍了,啥也没有。
八宝格,附近的大小箱子,华丽的书筒笔筒,剑鞘,各种瓷器,安蜜儿在桌面上行走,手抚摸着墙壁,能近手的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摸过去。
突然,脚下踢到了一个黑糊糊东西,还来不及缩脚,哐咣一声巨响,是瓷器摔砸在地的声音,安蜜儿利索地从桌子上面翻身下来,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已经急急地走了进来。
凭着记忆,安蜜儿摸到了书案的底部。
那脚步声很快便朝着书室走了进来,是十分沉稳的,有节律的脚步声,应该不是太监,而是南宫炽本人。
他很少会在天黑以后来这里,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安蜜儿心跳如鼓,漆黑的夜色中,南宫炽也没有燃灯,他立在书室的门口,停止不动了。
安蜜儿随手抓了一片坚利的瓷片,用衣袖裹住然后握在手里。
半晌,南宫炽的脚步声慢慢向着瓷器摔碎的方向走过来。
那沉重的呼吸声几乎近在咫尺,在南宫炽踩到地上的瓷片后,他轻轻弯下腰。
这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抱住了他的脖子。
前一世,做了十几年的特工,安蜜儿很快便找到了南宫炽的动脉,骑在他的脖子上,锋利的瓷片抵在了他跳动的颈动脉上面。
南宫炽微微一怔,便很快平静下来了,“你在找什么?”
安蜜儿冷冷道:“解药,凤子轩的解药……”
南宫炽偏了偏头,似乎正准备换个姿式,安蜜儿立即将手中的瓷刀用力往下压了一点。
手里多了一些粘糊温热的感觉,这个力度刚刚好,既能让南宫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不会让他瞬间死去。
“不要乱动,否则我不会客气的,我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南宫炽淡淡道:“你杀了南朝的皇帝,你以为你有把握逃得出去吗?你以为凤子轩就能平安知足地过上一辈子吗?”
安蜜儿急急喘息,“少废话,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我只是一名五岁的孩子,说话做事情毫无理智可言。”
“这不是一个五岁该说出来的话!”南宫炽似乎早有准备,淡定地打断了她的话。
血一直在流着,南宫炽丝毫没有惧怕,也没有退步。
“南朝与北朝之间的事情,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解决得了的!”
安蜜儿倔强地说道:“快点,告诉我解药在哪里,我没有耐性了……”
“你究竟是谁?”
“明天早上,就有人发现南朝的皇帝鲜血流尽而死……”
“从朕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发现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告诉朕,你是谁?”
安蜜儿心中一阵慌乱,她从来没有遇到像这样的男人,小小的年纪,就如同一个老练的猎人,不,不,应该是说有反侦探术的高级罪犯。不管你用刑,或者套弄话术,都无从下手,他不怕疼,不怕死,更是充满了危险,随时会反咬你一口。
随着安蜜儿手中的力度加深,血流的速度更快了,她可以感觉那血液将自己的手都湿透了,稍一用力,瓷片有可能会滑落在地。
没错,瓷片会滑落在地,安蜜儿这样想的时候,南宫炽已经准时出机了,他挥手钳住了安蜜儿的手臂,手臂吃痛,手中的瓷片滑落在场。
下一瞬,整个人被南宫炽凌空抛下来,她直接撞到了书架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