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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艾玛,大小姐的巡演终于结束,老娘可以回去补觉了。这两天累死累活,眼袋都已经垂到脸蛋儿上了,毁容了都,这几天过得真特么的生不如死。”

魏詹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脸苦相。

“诶诶诶,我说,你怎么不理我啊,在想什么呢,一脸凝重的表情,怪瘆人的。”

“没什么,就觉得回家之前,为了庆祝咱们成功制服那个小妖精以及这场该死的演出圆满成功,至少咱努力没有白费,小爷儿打算请你吃个大碗牛肉面,爱妃意下如何?”其真收拾思绪,转移了话题。

“切,真小气,这次你可没少赚吧,就请杂家吃碗牛肉面?那还不如回家睡觉。”

魏詹詹一脸嫌弃,“人家要吃中山路那家海鲜自助,998顶级的那种!”

魏詹詹上脸,其真气结。

“滚,爱吃不吃,不吃还给我省了钱。我没少赚那也是我的钱,洛米那小妞儿有多难伺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承担多大的风险,要不咱俩换换?”

看着嘴撅的老高的魏詹詹,凉凉的加了句,“最多给你加两份牛肉。”

魏詹詹还是不买账,嘴里一直宝气地嘟囔着“998,998。”

其真后悔了,魏詹詹果然是那种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的主儿,无奈道,“得了,等这一段时间忙完公司年会就带你去吃你的‘998’,现在我们可以去吃牛肉面了吗,都快饿死了,真是怕了你。”

魏詹詹抓着其真的胳膊,边往前走,边用右手比了个二,“好嘞,成交,走起,两份牛肉”。

“嘿,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魏詹詹,你说你,也小三十了吧,还当自己是十八岁少女呢,动不动耍个赖、比剪刀手。卖萌可耻,我看就你最二!”其真损她。

“怎么说话呢,你丫会不会说话!你才二,你全家二,你才三十,你全家都三十。”

魏詹詹伸出自己的食指就要去戳其真的脑门,被其真躲开,身体往前一倾,差点儿摔着,被其真扶住。

“何其真,你松手,谁要你扶,你不知道年龄是女人的禁区么?”然后又道,“嗯,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是男人!我魏詹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重申一次,我没有三十,人家才二十七的,好吗?二十七!”

“好,怎么不好,你没有,内什么,我三十行了吧,我全家三十行了吧。但是二十七这岁数放在乡下可就叫二十九了,你说你离三十还远么?走走走,吃面去,啰嗦。”其真从来以损魏詹詹为乐,看着她跳脚就觉得特开心,典型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魏詹詹的“炸毛”之上。

她其实比魏詹詹还小一岁,但却总以三十岁的“老女人”自居,两人同时进入华宇,如今也有五年,公司里的那群实习生、助理都是Anni姐Anni姐的称呼她。

和魏詹詹走在一起,也更像是她稍年长一点儿。魏詹詹这个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儿根本还不知社会险恶,一派天真。当然这除了要归功于她那政府高级官员的父母外,谁让人家还摊一个高富帅的男友分外的惯着哄着。

不巧,这个二十四孝中国好男友恰好是自己以及魏詹詹的老板。

魏詹詹气哄哄,“谁啰嗦了,何其真,说点儿我爱听的又不会怀孕,怎么分分钟都想和你绝交!”

“行啊,绝就绝吧,也省的被某些人坑,也不用请某些人吃什么‘998’了,这是摊上好事儿了!当然某些人也可以找她的‘中国好男友’,他应该会很乐意请你吃饭吧。”

其真斜了魏詹詹一眼,知道她和莫白的相处套路完全是取材于Tom和Jerry,魏詹詹刚才还故作傲娇,现在立马变成了一副甜甜的笑脸,狗腿的上前搀着她的胳膊,“谁这么不长心啊,这某些人是谁?别理他,走,咱们吃面去。”

其真一哂,看她一眼,魏詹詹笑的更加阳光灿烂,灿烂的想让人拍死她。

魏詹詹快怕死那个人了,怎么敢主动招惹,除了倒追的时候存了点儿勇气,可就这么点儿勇气也都全用在倒追那会儿了,他们现在是属于奥特曼与小怪兽的关系,被虐之外还是被虐。

“魏詹詹,影后啊你,改明儿领了奥斯卡别忘了我。”其真好笑。

“我乐意,管得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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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碗牛肉面,还是老规矩,加双份牛肉,不要葱花多放香菜。”

一进店门,其真就大声的冲里面吆喝。

魏詹詹有段时间特别好奇为什么其真总爱来这一家拉面馆吃牛肉面,大学那会儿就爱来,味道都差不多,自己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吃够了。

彼时其真乐呵呵的说,“你不觉得在这个大碗牛肉面和小碗牛肉面的区别仅在于碗的大小而不在于面的多少的年代,还有一家拉面馆始终保持着求真务实的科学严谨态度,大碗牛肉面除了碗大,竟然面还很多,这是多么的难得!”

魏詹詹看了看面前的碗,再瞧瞧碗里的面,深以为然,于是又一次爱上这家拉面馆,直到现在。

其实魏詹詹并不知道,彼时的其真想的却是,她之所以总是来这里,是因为它充满了她的美好回忆。

她在这里认识了魏詹詹,在这里认识了洛米,更重要的是,她在这里认识了季青晖,那个爱上了洛米的季青晖。

初见季青晖,在这家牛肉面馆,面前摆放着一份小碗牛肉面,脸上一直扬着淡淡的笑意。

其真当时只有三个想法。

这个男生长得倒是不错。

这个男生怎么吃这么少,比我还少。

切,黑暗料理,干嘛放那么多香菜。

站在旁边的洛米与詹詹窃窃私语,讨论要吃什么。

其真就在一旁悄悄的关注那个男生,直到那个男生冲着自己扬起了一个更大的笑容。

天地为之而失色,毫不夸张。

这一天,一个陌生的大男孩儿走进了其真的心,然后其真心甘情愿的开始尝试以前从来不碰的香菜。

后来其真才知道他根本是知道她们的动向,故意在那里等待洛米。那个笑容也不是给自己的的,而是给洛米的。

世间事果然狗血。

“老板娘,咱们最近忙的眼睛都花了,每天与盒饭为伍,胃都开始抽抽了,特想念您这儿香喷喷的牛肉面,香气儿都飘到朝阳门了。”

其真夸张的吸了口气,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魏詹詹推了推其真,“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转头对老板娘说,“这货可是天天念叨着您的面,我都快被她念的烦死了,您干脆在我们公司楼底下弄个门脸儿,我们保证天天来捧场,她忙的时候,我还可以给她捎带一份。”

“得了吧,魏詹詹,咱俩办公室就楼上楼下,您老人家都不愿意纡尊降贵一层楼来看我,还给我带牛肉面,我可真是感动。切!”

其真对这一说法表示十分的不屑以及十二分的鄙视。

“何其真,你一天忙的和鬼一样,见都见不着,我下一层楼干嘛,难道是去看鬼的么?”

詹詹也嫌弃的瞟了其真一眼。

“还有你给我不要用鼻腔发音,跟卡了口痰似的,好好说话。”

其真作势要把那口所谓的“痰”呸在她脸上。

“好了,好了,牛肉面来了。”老板娘端来了两份面,顺势坐在了其真的左手边,“看着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可真好,我都有点儿想回忆当年了,那个和我一起下乡插队的小姐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面对老板娘的感慨,二人只是相视一笑,便低头吃面了。

“对了,那个叫小米的姑娘嘞?你们大学的时候可总抱团儿来的,我前些天还在电视上瞧见她了,才想起来你们毕业后就不怎么一起来了。”

老板娘捯饬了一下桌子上的一次性筷子筒,接着说,“我儿子倒是挺喜欢她的,说她是音乐界的天才,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天才,长得倒是齐整。她是不是成名了就傲气了,不愿意和你们来往了?”

“老板娘,您说哪儿去了,没有的事儿,小米成名了,各种商演啊,通告啊,要不停的跑,太忙了,她之前还病了一阵子呢。”魏詹詹接过话儿,“诶,老板娘,那边有人结账呢,你快过去看看吧。”

“成,那我先过去收钱,你们先吃着哈。”老板娘急着收钱,没看到魏詹詹在她的背后做鬼脸儿。她睨了其真一眼,“这个女人可真八卦,再问下去可就暴露了,明明咱们真正的天才少女眼在天边近在眼前。”

其真觉得魏詹詹这么大岁数做鬼脸儿实在好笑,也确实笑了出来,“你在说我?我可不是什么天才,也不是少女了。不过我可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某些人的格言可是‘世界没有八卦,生活就没有乐趣’,怎么现在倒嫌弃起别人来了,这可不好。”

“嘿,何其真,我不是怕你心里堵么,我还错了?狗咬吕洞宾!”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是为我好。我是吕洞宾行了吧”。

其真把碗里的牛肉挑出来,放到了詹詹的碗里,“这些肉赔给你吃,别总是去咬吕洞宾。”

“这还差不多,我是不会客气的。”吃了两口,反应过来,“你说谁是狗呢?”

“我啥都没说,你今儿怎么反应这么快。”其真笑。

“你这是含沙射影!”

“我都没说话,怎么含沙射影了。”

“你就含……”魏詹詹不依不饶。

“谢谢你,奶茶。”

其真打断了她,叫出了很多年前对魏詹詹的昵称,即使是很多年前也不常叫的称呼。这个称呼太过亲昵,她觉得别扭。

就像她也很不习惯魏詹詹叫她凉茶,硬逼着詹詹正常的叫自己的名字。

这不能怪她,她就是有让接近她的每一个人都存在距离感的本事,这种距离感是很难消除的,她也不想,但却不自觉的对每个人充满防备。

到后来,只除了一个人走入了她的心,她却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魏詹詹是对她最真诚的人,也是最真诚的朋友,即使自己有时候特别的烦她。

烦她的聒噪。

还有天真。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天真,保持本性的资本。

幸运儿总是少数,而童话里的灰姑娘能出现基本就是奇迹。灰姑娘是落魄后的贵族,而魏詹詹却一直都是公主。

其真承认一开始与魏詹詹成为朋友的动机的确不纯,自己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为了利用她。

但后来她在这个如太阳一样的女孩儿身上寻找到了某些她所缺失的东西,比如对生活的热情,比如对亲人的照顾,比如对朋友的真诚,比如——爱。

她不觉得自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但总归爱的不那么自然。

学会了爱人,却永远不会被爱。

幸运的是,其真还有一个爱她的哥哥,即使私生活乱的想让人像拍黄瓜那样拍死他。

“何其真,你个大闷骚!”詹詹呆了一下后喊出声,“现在不怕丢脸了,啊?”双手叉腰,一副咄咄逼人之泼妇态势。

其真拉了拉她,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示意她‘sitdown,please’,“嘘,你小点儿声,没看别人看我们呢,我现在可是真的觉得丢脸了,哎。”

“何其真,绝交!”魏詹詹一脸悲愤。

“姐姐,有点儿创意好不好,这么多年你都已经和我绝交过1763次了,麻烦换个威胁方式,我心很累,伤不起。”其真摇了摇头,却在暗笑。

“……竟然还数过,你好样儿的!”

“谢谢称赞,却之不恭。”

“何其真,我要和你绝交”这句话其真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多少次又有什么关系,随便编的数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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