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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年春事到荼蘼

转眼之间,天气转暖,蓬莱到处花树婆娑。山间红黄相间,在云中忽隐忽现,又一个春天来临。

经过众人轮流细心看护,加上孤射的九转龙涎丸,灵犀的身体恢复很快,不久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因为还有其他事情,敖楚欢跟灵犀道别,回了西方白帝龙宫。在敖楚欢临别之际,小七一再的叮嘱,下次来蓬莱时,给她带一朵海绒花,敖楚欢微笑答应。蓬莱除少了一个叶不悔,其他一切照旧。

春天,万物复苏;春天,耕耘播种;春天,生气勃勃。灵犀望着花树新发的嫩芽,便觉身体犹如新生。桃花林中,满眼芬芳,落英缤纷。风很柔和,空气清新,一片生机盎然。

回想去年,她与小七在洛城之郊相遇,一起求仙,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怅然若梦。记忆历历在目,记忆让人成熟,记忆亦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回想几年前的桃林中与姬未央漫步,落红满地,几欲醉人。却原来,人间也是仙境,人心便是仙境。

因为她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最近几个月便放了假。但是不上课也无聊,便不由的走出屋子,走到山野,走向如织的春。色。

飞来峰,一片花海,花瓣铺就的山路,蜿蜒着伸向山顶。眼看着大家都在辛苦练剑修行,但是自己仍没有寻到剑,看来上不上课却真的不重要,眼下重要的就是寻剑。无论修为达到多高,即使你曾经做过好人好事,没有剑,在蓬莱却是一件极其尴尬之事。那便趁散步的机会,去飞来峰寻一寻“稀世之剑”吧!提到“稀世之剑”,便想起小七安慰的话:“在蓬莱,寻剑时间越久,寻到的越是稀世之剑!”

敖亦欢却不以为然:“我与玄青寻剑的时间差不多,但是却差的很多!”

“你的剑已经很好了,比我的好一万倍!”小七委屈的看着自己的轻渊剑,普通平常,没有一点特色,更没多少威力。

“我的剑虽然是子母飞剑,但是威力却平平,我咋这样悲催!”敖亦欢抱怨。

“燕师姐说,剑的威力随人的修为增长,你的剑威力小,是因为你修为还没大的进展。等你飞仙的时候,威力自然与玄青的一样了!”小七安慰。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我却总觉得,我的剑怎么样也达不到玄青的威力!承影剑是七尊所留,威力自然要比普通剑要大。”敖亦欢还是很惆怅。

灵犀看他俩一唱一和,煞有介事,贪心不足,幽怨道:“你俩可有想到我的感受吗?不要再跟我提剑的事了,我快崩溃了!”

两人立时闭嘴。

沿着山路,一路花香沁人,踯躅而行,就当锻炼身体吧!走了一段,突然又想,山路上经常有人经过,寻到剑的几率实在是低,不若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看看吧。想着便折出小路,朝林中行去。

远远一片荼蘼花海,翠绿的枝叶上点缀着白皙的花朵,甚是美丽。荼蘼花开代表女子的青春已成过去。荼蘼花开也表示一段感情的终结。所以爱到荼靡,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灵犀心动这爱之美丽,爱之芳菲。脚下小草初发,踩上去软软的,甚是舒服,便朝花海走去。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众人担心你!”灵犀正在苦思冥想,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灵犀回头,正是白少渊远远的朝她走来。自从与穆馨儿那场对话之后,灵犀开始刻意回避与白少渊的接触,尤其是不与他单独接触。灵犀若即若离的表现,也让白少渊感觉到什么,所以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对待灵犀。白少渊的善解人意,让灵犀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而白少渊对于敖亦欢和小七,依然没有明确的表态,使得两个人的约定,继续进行。

灵犀回过神来,定了定心情:“他们都去上课,我出来随便走走,顺便寻剑。一时看这里景色好,便过来了。”灵犀本来想问他怎么没有上课,突然想到,今日是郑如吟的课。

“我本来寻到了一些养血的草药给你,却怎么也寻不到你。不想,你却在这里逍遥!”白少渊调侃着,将一个药囊递给她。

灵犀看了一眼药囊,却都是补血生气的良药。她微微一笑:“大师兄有心了,我现在恢复的差不多,再吃药补,便有些浪费。”

白少渊皱皱眉:“上次你的血亏的太厉害,若不注意,还可能影响以后的仙力境界。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聪明沉静,温婉可人,却不料你还有更大的优点,没有被发现!”他又看了一眼荼蘼花海,花瓣白洁透亮层层叠叠,似一张含羞少女的笑靥,似灵犀的笑靥。“这个时候天气还没全部放暖,你不要走远了,以免着凉。”

灵犀对后半句没有放在心上,却对前半句甚感兴趣,追问道:“那你说,我除了你刚才说的优点,还有什么?”

“善良!勇敢!”白少渊迅速回答,“而这两种优点,却是最最难能可贵的!因为善良,才会勇敢。不顾及自己,却成全了别人。我们仙界虽然名声在外,却都自持身份,无人去除恶,更无人再去在意行善这种根本之事。而你却还在心中深藏着这种品质,确实难得!”

“听起来不错,我倒是很喜欢。不过我可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做我应该做的事!”

“夸你一句,你还真飘起来了,这里有春风,你却也不会飞。”白少渊看灵犀嘚瑟,故意打击她道,“寻剑之事,全在机缘,勤奋却全不管用!”

灵犀心中一黯:“虽然需要机缘,但是机缘也需人去创造!若是自己不寻遍蓬莱的每个角落,仙剑自然不会自己飞到你跟前。也许,是我的剑与众不同,需要多些耐心去寻吧。”

白少渊听闻,也一个愣神:“寻剑需要机缘,感情也需要机缘。若是人能够创造机缘,机缘可以梦想成真,那我的努力,你能感觉到吗?”

灵犀一愣,该来的终于来了,要表白的,终于在表白。她就怕他说这些,赶紧岔开:“你对亦欢姐姐和小七妹妹,那个动心呢?他们可是每天都在制造机缘呢!”

白少渊尴尬的一笑:“从你们第一天进入蓬莱,我就一直很关注你。或许你一直以为我对小七不同,其实是对你不同。你知道我对他俩都无意,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的心,我的心中所想,你应该明白!”

这是他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说话,如此明确的表白。竟然是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这荼蘼盛开的春色里。她顿时手足无措,一片混乱。她提裙就要逃离他,逃离这个话题,逃离这片花海。却被白少渊一把牢牢抓住胳膊,只得呆呆的站在当地,眼睑低垂。

白少渊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真的因为友情,抛弃自己的爱情,抛弃自己的幸福吗?这样也算是善良吗?”

灵犀一震,扪心而问,她的理由确实不关小七和敖亦欢:“不关他们的事情,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白少渊悲伤的抬起头,像是明白些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楚欢吗?”

灵犀一挣,挣开了他的手:“我没有喜欢敖哥哥,但是我也没有喜欢你。我,我还没想感情之事!”

白少渊看她闪烁其词,逼问道:“那么你是喜欢别人了吗?那会是谁?”他心思电转,却也看不出她对谁有意!

灵犀看他平时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却不料遇到感情之事,也一样莫名慌乱,忙道:“我现在只想修仙之事,还没考虑感情。不过小七与亦欢姐姐对你却都情深似海,希望你考虑一下他俩!”她最后还是不忘给小七和敖亦欢做广告,让白少渊苦笑不得。

花开如梦,纷纷扰扰。春到荼蘼花事了,荼蘼花开在春花零落之时。莫非这个春季如此短暂,还没来及仔细欣赏,便又要结束了。而从梅花零落到迎春花开,到桃李次第开放,再到荼蘼盛开,居然只是瞬息之间。

白少渊还是不死心:“那便是因为我有什么不好,或者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你总要给我一个死心的理由!”

是啊,拒绝一个人,又不伤害他,必须给一个理由。若只是一句还没考虑感情,只是敷衍,最终会适得其反。灵犀感觉有必要跟白少渊摊牌了:“我想问你一个人,你可要保密。你是我信得过的人,我才问你。”

白少渊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这个感觉非常的不祥。他静了一下心道:“你问吧,我知道的,便不会隐瞒!”

“我们蓬莱是否以前有个弟子,叫姬未央?”灵犀决定还是问出来的好。

“姬未央,”白少渊一怔:“你怎么会认识他?”

灵犀看姬未央的神情,便觉不妙,但是既然问了,就要问个清楚:“他曾经救过我一命,还帮我修成了人形!”

白少渊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她的心中早已装下了另一个人。他以为他是她最初遇到的人,却还是迟到了:“姬未央原来是五师弟,也是在荼蘼花开的季节,长尊从外边带回的弟子。姬师弟天资聪慧,很得长尊的喜爱,经常单独教授仙法和剑法。他也是我们蓬莱最年轻的的金仙弟子。”

荼蘼花事繁复,姬未央的故事却简单明了,白少渊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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