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呆呆的看着曹妈,又傻又痴,什么话也不说,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从这个小人的记忆力可以勉强记得雪姨娘是他老爹的第一方妾室,自从正夫人去世后就在一点一点的招揽家权,他老爹多年打仗行军在外,家里的事也就顾不上了,如今家权已经基本在雪姨娘的手里了,只是这个雪姨娘对自己算不得坏,却也说不上好,每个月还都会叫叫下人送些补汤,鱼肉什么的,好歹让这七岁的娃娃身体里有了些营养。
“雪姨娘怎么会突然叫小姐去家宴?”
“老爷出征五年,今日凯旋,叫家中众人都去参加家宴。”
“老爷回来了!”荣妈声音中带着激动,但随即又被曹妈的一句话打破,“就算老爷回来了,你以为一个傻子会得到老爷的宠爱吗?老爷不将他当做家族耻辱赶出家门就不错了。”说着就拉着月歌向外走去,荣妈忽然觉得没了力气,是啊,就算老爷回来了又有什么用,老爷最看不得就是弱小,这个世界也是以武为尊,家中的小姐少爷那个不是带点功夫的,像四小姐这样的傻子,任人欺负,连独立都不可能,更别说习武,这样的人在老爷严重就是家族的耻辱,本以为老爷回来小姐的日子会好过,结果曹妈的一句话缺点破了荣妈的期望。
曹妈一路拉着月歌快步的走着,也不顾他只是个孩子被累的气喘吁吁,可是他们去的方向却不是月歌记忆中的大厅,曹妈把月歌领到一处偏僻的小屋,里面两个丫鬟扑上来一把抓住月歌拖到柱子边麻利的用绳子捆住月歌的手脚,曹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上来一把掐住月歌的下巴,将那一碗药水灌进月歌的嘴里,月歌眉头微微皱了皱,向他前世可是道上闻风丧胆的女杀手,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灌药的份,今天倒是反过来了,况且这药的味道一闻便知是**,这老女人还真是大胆,就算自己是傻子,但好歹也是嫡出,他竟然这么放肆对待,想必身后一定有着靠山,而且多半就是现在家里掌权的雪姨娘,月歌如是想着,狠狠地看了曹妈一眼,他要把这个人的样貌生生的印在脑子里,将来好找她好好算算这些年的帐。
“哼,臭丫头敢瞪我,快点给我喝!”曹妈更加重了力道,捏的月歌生疼,咿咿呀呀的叫起来,又被呛到连连咳嗽,嘴里的药被吐得到处都是,衣服上也沾了不少,也弄得曹妈满手,曹妈嫌恶地甩开手,看看手里的药也没剩了几滴,才放下药碗,擦了擦手,叫丫鬟解开月歌,此时月歌在心中默默念决,勉强凝出了一股内力,将喝下肚的**药力尽数化解,向她前世那养父虽对她不好,但唯一对得起的就是教给了月歌漠家自古相传的古武内功心法——融天决,可化百毒,所有武学在有融天决的内力上修炼都是事半功倍,只是这身体太差,勉强能凝出一丝丝的内力,还好这药性不大,一点内力足够,否则以后这具本就弱的身体就更堪忧了。
“带她下去梳洗,好好的换身衣裳,不能有闻出一丝药味。”曹妈的嘴角闪过阴毒的笑,心想着这碍事的嫡小姐很快就会因为药的缘故病重,然后很快就会不治而死,这样雪姨娘就可以坐上主位,自己也就跟着能受不少好处,可是她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呆傻的四小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月歌可不会任人宰割,方才借着融天决的内力一边化解毒性,一边分析,这种**会让人身体在一月之内迅速虚弱,三年之内身体各个器官衰竭,导致死亡,雪姨娘既不让人觉得怀疑,有成功下了毒,是算好了日子,就等我死了。
这毒以古人的医学手段是难以察觉的,月歌暗暗好笑,看来我在那个雪姨娘心中的地位还是蛮重的,值得用这么高明的手段对付我一个小丫头,既然这样我一定会用一个更高明的手段来报答你的,一会的家宴上,雪姨娘,我会让您更加好看的。
曹妈一路牵着月歌来到前厅,姨娘和小姐少爷们基本已经到齐,两个主位尚缺,曹妈在距离大厅还有百米的拐角处突然停了下来,俯下身将月歌抱起,月歌愣了一下,这是唱哪出,方才还多嫌弃自己的,现在又来抱。只见曹妈阴着一张脸,附在月歌耳边道,“臭丫头,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一个手滑把你丢了出去,摔死摔残的可就不怪我了。”随即换了笑脸向大厅走去。
“老爷到!”可就当曹妈还没到,小厮已经通报正主就位,曹妈愣了一下赶紧抱着月歌跑起来,当正主刚刚坐稳,曹妈和月歌出现在门口。
“怎么现在才到?”第一个开口的是一个岁数偏大,但是风韵娇娆的女子,在前世四小姐的记忆中就是那个雪姨娘。
“奴婢去接四小姐,可是四小姐一直哭闹,奴婢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小姐带来。”曹妈尽量稳着气息说话,一面慢慢将月歌放下,月歌指尖凝出一股气劲,抓着曹妈的手臂捕捉痕迹的将气劲打入她的臂肘,曹妈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一股莫名的力使她的手臂猛地向外弹出,手中的四小姐被她这么一下生生甩了出去,月歌跳动内力不着痕迹的将下落的力道降到最轻,‘砰’的一声,月歌一屁股坐在地上,瞬间哇哇大哭起来,口中含含糊糊的叫着疼。
一桌的人起初都是惊了一下,后来神色各异,大多少爷小姐都是幸灾乐祸,对这个四小姐不屑一顾,唯独一个男子露出怜悯,连忙起身一把抱起了月歌,一面揉着摔疼的地方,一面哄着,“月歌乖,不哭不哭,表哥帮你揉揉。”月歌心里略是惆怅,原来我还是叫月歌啊,但求不同前世,这个男子就是一直对月歌很好的大哥,长得倒是英俊,看着应有十七八岁了,不过这个大哥也是苦命,他的生母是将军老爹的妹妹,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了,后来老爹那不争气的妹夫贩卖私盐,被朝廷办了,老爹求了半天才保下了表哥,收在家里抚养,不过表哥从小就身有疾病,弱的不行,也是受着家中的气活到现在,不过他却不怨恨谁,对这个同样可怜的妹妹好得很。
“疼……疼!!!!”月歌虽然受了表哥的安抚,但还是含含糊糊哭闹不停,这可是她亲手导的戏,不能就这样夭折,还要好好的演下去,她可是很敬业的。
“怎么搞的!”这次说话的是她的将军老爹,他几乎是拍桌而起,怒色显然,下的曹妈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老爷老爷,顺顺气。”雪姨娘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妈,“没用的东西,还不过来给四小姐谢罪!”
“是是是。”曹妈连滚带爬的到了月歌面前,“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小姐莫怪。”
“疼……疼……”月歌还是哭喊,眼疾手快的抓上曹妈的头发,用力的胡乱就扯,一边扯一边继续哭喊着,直到扯得曹妈痛的面部扭曲,头发散乱,毫无人样了才呵呵呵的笑起来,‘呸呸’向着曹妈的脸上吐了两口口水,用小手在她的脸上,发上,抹啊抹,蹭啊蹭,曹妈带着劣质妆的整张脸花成一团,月歌‘咯咯’的笑,直说好看好看,十足的傻气。
“还不快滚下去!”雪姨娘脸色极是难看尴尬,曹妈忍着疼从月歌手里夺回自己的头发,逃也似的离开,看着曹妈离开,月歌就一边噙着泪一边我在表哥怀里玩手指,痴痴傻傻,雪姨娘看也不看月歌一眼,直说,“都是我那不中用的奴才坏了兴致,大家继续用餐吧,今天是老爷回府的好日子,别因为一个奴才惹得不开心。”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坐的除了表哥一人怕是没有什么人不开心,甚至失望,刚刚那一摔怎么没将这个碍事的嫡出小姐摔死,“千翊,你也别抱着你妹妹了。”
原来这个好看的表哥叫做千翊,以前傻乎乎的思维混乱,只知道他对自己好,却从不记得名字,现在不傻了,到时要好好记住每一个人。千翊没有放下月歌,反而抱得更紧,“不用了,我就这么抱着她吧,也方便照顾。”
“她都八岁了,又不是一两岁的娃娃。”雪姨娘笑道,话音刚落,月歌突然出手一把抓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猪脚,抱着就塞进了雪姨娘的嘴里,油乎乎的小手在雪姨娘脸上摸啊摸,嘴上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雪姨娘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从月歌的魔爪里挣脱出来,这一下她彻底气疯了,一面擦着油乎乎的脸,一面大叫,“来人来人!把这臭丫头给我带下去!”
“慢着。”一旁一个深沉的男音响起,正是月歌的将军的老爹,“我离家五年,竟不知道这将军府已经是轮到你做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