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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朽骨

警察暂时封锁了巷子,即便是接近深夜,温泠街的客流量并没有减少多少。好奇心引领着人们,警车在巷子外停了三两辆,尖锐的哨子声毫不留情地划破天际。有人稍稍弯下腰来,想要探寻里面的情况,虽然最后还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只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墙边。她低着头,表情涣散在这黑暗中,让人看不清、看不透。

无论警察问什么,荆瑜都说不知道,唯一让他们清楚的,只有她是第一发现者而已。洛歌赶到的时候,看到一位警官正在对她发火,就走过去解围。之后程澄的尸体被收走时,荆瑜和洛歌站在一边看着全部过程。

“没想到你会叫我过来。”洛歌拍了拍荆瑜的肩膀,带她到较明亮的地方去。

“如果找我哥,我怕他会对整件事究根究底。你来的话,从各个层面上来说,对我比较有利。比如刚才,你替我解了围。”

“啊哈,看来文卿说得没错。你真的变了,荆瑜。以前的你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

“我的脑袋也不能总当个摆设啊,更何况是我选择要一个人走的。”荆瑜微笑着看着洛歌说,“洛歌,认识这么久,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逼迫朋友的人。”

“那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看着你一个人调查那件事情还不加以干涉。只是,到之前为止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但刚才看到程澄的死,我……”

“那么你就继续当作不知道吧。我知道瞒不住你,但你也没有告诉其他人,不是吗?”

洛歌看到荆瑜坚定的眼神,心里还是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如果有危险,我一定会向你们求救,不会一个人硬撑的。所以拜托你。”荆瑜恳求道。

“其实你完全可以把那件事情交给警察处理的。”

“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方法,要查到什么时候。我有我的办法,你就不要管了。”

“荆瑜,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洛歌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周末陈西缘在三浅的生日宴我就不参加了,到时候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荆瑜最后对洛歌说了这一句,就随现场的警察回去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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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傅文卿不明一向精神过盛的荆瑜从早读开始就一直处于半眠的状态。终于在第二节下课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要和她说话,只是洛歌的出现改变了情况。

荆瑜打着呵欠走出教室,洛歌将她拉到人相对少的地方。

“怎么了?”荆瑜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紧张。

“你做的笔录太简单了吧,这样很容易引起警察的怀疑。不,应该是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和程澄的死有关。”洛歌说。

“怀疑我?他们怎么不去查查是谁把程澄放出来的,这点不是更可疑吗?我可没那个能力把她带出来再处理了。”

“当然那件事也在调查,只是你的嫌疑很大,作为第一发现人,又有动机……”

“你和他们一样也在怀疑我?”荆瑜问。

“当然不是,如果怀疑你我就不会特地问别人关于昨晚的调查情况,更不会跑过来告诉你。”洛歌说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程澄在行踪不明之后,你却能在她死亡时间不久后就找到她的尸体,这点确实惹人怀疑,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荆瑜沉默了,洛歌说得没错。过了几分钟后,她重新开口,依旧不是辩解。

“我已经在被调查了吗?有警察在监视我的行动吗?”

“目前还没有,所以我希望你在被他们设定为嫌疑人之前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荆瑜看起来并不紧张,就连洛歌也不明白她到底在乎的是什么。

两人分开之后,一直躲在墙后的傅文卿走了出来,表情凝重地看着荆瑜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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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荆瑜就背着行装前往火车站。虽然前一天洛歌告诉她还没有警察开始行动,但荆瑜还是时刻小心着。从家到火车站的路上,一切正常,买了去往K市的火车票后,荆瑜又去了便利店买了些速食。从Y市到K市有着七小时的路程,她计算好了在车上小睡一会儿,起来吃点东西,就差不多抵达目的地。

坐上火车之后,荆瑜听着白律在另一边说着一切事项的安排,然后记在本子上。在困意来之前,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从山峦逐渐变成了山丘,原本还期待着看它慢慢变成平原,却还是在悄然之间睡着了。

另一边待在Y市的傅文卿先来到了三浅,正好换班的夏半从更衣间走了出来,范臻儿就坐在吧台等着他,傅文卿朝着两人走去。

“西缘的生日会是明天晚上,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夏半对傅文卿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

“我是来找范臻儿。”

“我?”一向和傅文卿没什么交集的范臻儿略感惊讶,两人最多的对话只是偶然见面时的寒暄而已。

“有点事情想问你。”

范臻儿和夏半面面相觑,都用眼睛向对方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当下的情况。最后范臻儿还是应了傅文卿的请求,和他单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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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瑜出了火车站之后,向一个当地人询问了去往K市唯一一座山的方法,然后前往电车站等候。

明明是平原地带,但不知为何K市却有山头凸起,也因此出于保护的目的,当地政府让原本住在山里的居民迁居到山脚附近的村落或是市区里,原先在山里建起的木房久置着,也不拆除。据白律所知,其中有一间就是叶尘新以前居住过的房子。而荆瑜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它。

抵达弥山山脚时是下午三点时分,荆瑜找到一处小村落,先购买了一些食物,再根据村民给她的建议和指引,她顺利找到了连接弥山的一条溪流,并顺此朝着山里出发。

眼看着接近傍晚,荆瑜大概衡量了一下,就在目前的低海拔处并且靠近溪流的一边落脚。她开始搭帐篷,堆石找柴生火,所有准备工作陆续完成,最后才解决温饱问题。

像这样一个人在外面过夜是第一次,荆瑜绷紧了神经,处于这黑暗之中完全不敢动弹,只希求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才好。她待在帐篷里,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身上披着毯子蜷缩着,很快就进入梦乡。

如她所希望的,还算平静地迎来了晨曦。虽然半夜被不知何物发出的声音而惊得所有细胞都警惕了起来,但总归还是没有出任何意外。荆瑜爬出帐篷,再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后,继续向山里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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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瑜越来越累,好在湿润的土地逐渐被上升的气温蒸干,以防脚底打滑,她才可以结实地踩下每一脚,慢慢前进。从进山之后信号就不太好,荆瑜只能靠着事先准备好的地图和照片在山里摸索。这期间她也找到不少木屋,空置着没人使用,她就在里面歇脚,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后再继续出发。

大概迎来了正午,荆瑜还是没有找到目标。她倚靠着一块石头坐下,环顾四周,树木丛生,杂乱无章,就连原本自己走上来的那条路,都无从辨别。她灰心地走到溪流边蹲下,掬起一些水扑在脸上,抬起头时忽然看到隐藏在树丛后的一间木屋。她急忙地从背包里拿出照片,四处走动,对比了照片上的拍摄角度,最终确定了这就是她所要找的房子。

荆瑜激动地爬上了小坡,来到了木屋前。生长在屋前的树木将枝叶延伸至窗前,挡住了大部分可以投射进屋的阳光,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虽然是这样想,但荆瑜还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才来到正门前。

她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些工具,然后动手解挂在门上的锁。几分钟过后,她成功打开了锁扣,收拾好东西就走进里屋。摆放着的家具陈旧不堪,桌面上落满了灰,房梁上也没少结蜘蛛网,一切看起来并没有可疑之处。荆瑜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床边蹲下,用手电照亮了床底,意外地发现了一块方形的痕迹,上面的灰还很新、很薄,与四周落灰的厚度并不一致,看来是原本放在那儿的东西被人拿走。

虽然没有人居住,但确实有人来过这里。难道真如白律所想,叶尘新曾经回到了这里?荆瑜边想边仔细搜了各个地方,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耗了不少时间,她最终还是只能放弃,选择离开。

重新把锁扣在门上,荆瑜沿着之前爬上来的小坡走下去,她一步一步都踩得十分谨慎,但意外总是发生得让人措手不及。她踩在一块不稳定的石块上,准确地来说,是球状的石头。荆瑜整个人倾斜着倒在了坡面上,止不住地往下滑去。紧张感和疼痛感侵袭着她的大脑,除此之外,她感觉自己处于一个放空的状态,手指扒着泥土依然无法停止,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至少在另一个意料之外出现之前的这几十秒,荆瑜只有这个想法。

感受到有人结实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荆瑜抬起头,明亮的光线直击得她眼睛酸疼,过了缓冲时间之后,她才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脸。

“白律!”

“抓着我的手,我拉你上来。”白律不慌不忙地说,但一只手承受着荆瑜的重量所带来的体力消耗,从他逐渐苍白的面色就能看得出来。

荆瑜为了减轻他的负担,用另一只手扒住嵌在土壤里石头向上爬去。过程看似顺利,但随着石头的脱落,荆瑜身体再次向下滑了一段距离,白律又使了全力拼命拽着她的手。荆瑜半悬挂着,不出一点声音,白律有些紧张地向她喊话:

“你还好吗!”

“白……白……”荆瑜的声音微颤。

“我在这,你要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白律只听到荆瑜说的第一个字,以为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白骨!我看到了白骨……”

荆瑜将刚才被她扒落的“石头”向上抛去,白律用余光跟上了它的运动轨迹,在它静止下来之后,他才看清那是一个人形头骨。而他并不知道,还悬挂在下方的荆瑜看着眼前还嵌在土壤里的手骨,脸早已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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