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滋味。没过几天,我就淡记了钢子。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事情,一辈子不能忘记,而有些人或事,在你人生经历中,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走过去,也就不见了。
钢子离开学校后,在社会上游荡,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后来犯了事,被劳教了。
若干年后,我们在大街上见了面,看他的衣着,再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过的并不好。我和他寒暄了几句,同他再见的时候,我给了他500块钱。
我是握手道别的时候塞给他的,我知道,他一定在我的身后惊讶,然后是悔恨。人生有时候,就差一步。
还是回头说说我和若若吧。这个丫头和我一起坐车上学放学,可从来不让我去她的家。我问她,你爸爸还是你妈妈管你特严吧?是不是不允许同学串门啊?
若若听了这话,默默不作声,可是明显不高兴起来。每到这时,我就要哄她。直到她有笑模样了,我才作罢。不过,我真的感到奇怪。我曾经跟踪到了她的家门口,她进了家以后,再没出来。也没看见外人进出。
直到有一天,我晨练的时候,在山上遇到了若若,慢慢才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
这座海滨小城的东南有座小山丘。那山顶上岩石裸露,没有植被。远远望去,淡黄的石头的颜色在绿得发黑的山林中格外注目。当地人给这小山一个好听的名字——开花石。
站在开花石上,可以俯瞰这座小城。那一望无垠、海天相接的大海,那海中在风浪中摇动的小岛,那进出港口的轮船,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揽无余,尽收眼底。
我每天早上都要跑到这里锻炼,那天,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一手提着一个编织袋,一手拿一根一米多长的细竹竿。一看就是来摘松篓的。
我跑上前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若若看见了我,没有惊喜,相反有点局促不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马上联想到了若若的家境。连柴草都买不起的家庭,肯定有大困难。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同情,我向来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有时候,我觉得,一切安慰都是虚的,没有实际意义的。
我只有夺过袋子和竹竿,啪啪地打起松蒌来。
老天有时候真的不公,把苦难让一个弱小的女孩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