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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慧珠棠梨案四

“小姐,好酒买来了。那店家说这是最好的酒了。”柳七捧着一坛好酒远远走来,余光中看到正在挖坑的金捕头,心想:金捕头这是犯什么病了?

“小姐,醋借来了。”诺诺正巧也从外面走来。

书陌今日起得晚,此时正在用膳,看到他俩,不由得打趣道:“我说,你俩怎么回事,互补么?”

“啊?”

“啊什么啊,柳七,我问你,你钱多是不是,我让你买好酒,叫你买最好的酒了吗?还有你诺诺,你家小姐我很缺银子吗?让你找醋,你居然去借,不知道这东西可以花银子买的吗?”书陌十分郁闷的训了两人一通,真是醉醉哒。

“唉,算了。东西都搁外边吧。”看着柳七与诺诺互相对视,手足无措的样子,书陌也是无话可说了。

此时,院外不知何时摆放好了一个案桌,案桌上醋、酒、纸砚笔墨等一应俱全,样样不缺。

琳琳早就穿好了定制的衣服,看到书陌走来,笑着问:“怎么了?”

书陌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说:“总是被打扰,哪里有吃的心情。”

“那就开始吧,都准备好了。”琳琳拿着书陌的专属服给她穿上,并戴好手套等等,自己则拿起案桌上的纸笔等,随时准备记录。柳七,诺诺等人围观在侧,就连萧遥也被她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出来。

“验!”书陌说了一句验字,便动手开始将金捕头送来的灰色包袱打开,将里面的尸骨一一拿出。

“验骨,须择一晴明之日。先以水将人体骨骼洗净,用麻绳穿定身体各部骸骨的次第,用席盛好,也可按骨骼次序摆放在席上。开地穴一处,长五尺,宽三尺,深二尺,多用柴炭烧煅,以地红为准,除去火,再用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于****,乘热气抬骨***以草垫盖定,蒸骨一二时辰,候地冷,去草垫,抬骨殖于平坦明亮之处,用红油伞罩尸骨验之。”

说着,书陌就拿起席上的骨骼,一一观察并解释道:“若骨上有被打之痕,即有红色纹路微印,骨折之处,其接续处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之骨照光看,如果红活,便是生前被打分明。骨上如无血印踪迹,有损折,乃是死后痕。切不可用酒醋煮骨,恐有不便处。”

听到此处,金捕头才摸摸脑袋小声抱怨道:“顾不得你老问我天气。”话未说完,萧遥就一冷眼射来,闭嘴!

之间书陌此时又拿起一头骨,行至案桌旁,“若此验尚存疑,可用墨法再验,将浓磨好墨涂抹于骨上,候干,即清水将墨洗净,如有伤损之处,必有黑墨浸入,没有伤损,黑墨即不浸入。”

众人随着书陌的动作,观察分明。这具尸骨手脚之处多青黑或紫黑状,头骨上更有一长行裂痕,浓磨好墨均沁入其中。

“头骨之伤为致命之上,右侧两处肋骨骨断,芒刺在里,手脚青黑之处显示,死者生前被多人殴打,长形的是他物伤,圆形的是拳伤,大块的是头撞伤,小块的是脚尖踢伤。死者为殴打致死。”

“好了。”书陌说完,便仵作之行径,按前后左右由上而下部位顺序喝报全身骸骨:尸仰卧,自头颅喝起,顶心至顖门骨、鼻梁骨、颏颔骨和口骨都全,两眼眶、两额角、两太阳、两耳、两~骨都全,两肩井、两肊骨全,胸前龟子骨、心坎骨全。左臂、腕、手及髀骨全,左肋骨全,左胯、左腿、左臁肕和髀骨以及左脚踝骨、脚掌骨都全。右侧也如同左侧。

又翻转身来喝报,脑后乘枕骨、脊下至尾蛆骨都全。

书陌喝报的同时,又自头颅、肩井肊骨,臂、腕、手骨,以及胯骨、腰腿骨,臁肕、膝盖和髀骨,用笔墨一一标明左右。(肋骨共二十四根,左右各十二根,分成左右,就是:左第一、左第二、右第一、右第二之类,要根根按照次序标写好。脊柱骨二十四节,也要自上而下一、二、三、四……,连尾蛆骨标明号数。胸前龟子骨、心坎骨也要写上标识,以便易于检点拼凑。两肩、两胯、两腕皆有盖骨,平常不计算在全身骨数之内,只在被打损伤的时候,才计算在众骨数内,实际上不如计算在全身骨数之内为好。)

因为此案尚未破明,因此书陌仅仅将标记的骨头,用纸数重包好,再用油单纸三四层包了,用绳子交眼扎缚作三四处,盖上封头印,用桶一只盛起,上面用板盖好。然后交由柳七,暂先存放于停尸房,待破案之后,方可掩埋。

萧遥此时显然已经不能再用看小女孩的态度来看待书陌了,原本以为她只是小打小闹,再加上次破案亦有自己帮忙,因此虽谈不上轻视,却也没有太多重视。但看到这一手之后,心里震惊极大,如此验骨手法,非一般所学之识。

醉九已经完全折服于书陌了,内心崇拜之情就快赶超他家王爷了,又忍不住问道:“如果,天气一直阴雨,又破案在即,又当如何验骨?”

“如阴雨天不得已,又破案在即,就用煮法。用瓮一口,如同用锅煮东西一样,用炭火来煮醋,多放入盐、白梅同骨一道煮。但必须亲临现场监视,等煮到千百滚后取出,用水洗了,对着日头照,有伤痕即可见到。血都浸集在骨损之处,赤色或青黑色。还要仔细验看,有无破裂。不过,若有人作弊,把药物放到锅里,那骨上有伤之处,反而变白什么都不见。但若骨头有经过三两次洗罨,其色变白有伤也同无伤一样,这时,可将应验伤损处的骨头,以油灌之,这种骨头大的有缝,小的有窍,候油溢出,便揩使干,向光明处照看,凡伤损之处,油到便停住不动,明亮之处便没有伤损。”

金捕头闷声道:“既然如此,前几日为何不用此法验骨?非要等到晴日。”

书陌白了一眼这傻大个儿,说:“这儿有白梅?我一连转了几日,除了草木庵那里有些红梅之外,其他地方别说白梅了,连个红梅都不见的。再者,稍有不慎,那瓮里混进去了点什么,这煮骨的结果就会受到影响。”

金捕头不明白了,“,只要我们看得好好地,这瓮里能混进去什么东西。”

“啧,说你笨,还真是抬举你了。”书陌不想再理他了,转身就走了。

这时,琳琳合上了他记录的本子,走过来说:“金捕头,麻烦你先去衙门找找六年以上,十年以下的男性失踪人口,年龄大概二十五到三十之间,若果可以,最好邻县也一起找一找。”

“不如,发个告示,让大家一起找找看。”醉九提议道。

“不必了,我们寻访查探就好了,百姓对告示天生就有一种恐惧感,还是不要引起慌乱的好。”琳琳拒绝道。

金捕头虽然疑惑琳琳的话,但也是立马答应:“您放心,我一定以最快速度找出失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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