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者越走越近,苍苍白发披散在背后,听到谭云的话稍感诧异,笑着说,“不不不,只有我一人,何为我们?”
“你……你,是人是鬼?”借着火光,谭云这时才看清来人的模样,顿时吓得浑身颤抖,心跳加速。
老者离地三尺,就这么悬浮在空中,身体虚幻而透明,但是表情和动作又是极其真实。
“我吗?现在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个器灵。”老者边说边靠近火堆,在谭云一侧虚坐了下来。
压制住心中的不安,好歹过来异域也有五六天了,谭云对这个世界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也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但他还是与老者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问道:“器灵?”
“就是伴生于灵器而产生的一种意识体,一般来说,灵器被铸器师铸造出来时,器灵也就相伴而生了。”老者的身影在火光的渲染下有些飘忽不定,仿佛很容易就会被风吹散。
“意识体?铸器师?”谭云小声嘀咕着这些全新的概念,这些东西连灵儿都没有告诉过他,但他好歹也是地球穿越过来,玄幻小说从小看到大的人,很快他就逐渐明白了老者的状态。
“那你为什么在等我?”谭云捏紧沙漠之鹰,手心的汗液粘在枪把上,湿滑湿滑的。他尽可能以这个世界的思维去展开问询。
老者隔着火光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良久才悠悠说出一句:“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谭云竟大笑起来,“独一无二!别唬我了,从小我就是个多余的,谁在乎我是不是独一无二!”
老者静坐在一旁,只是默默看着自我嘲讽的谭云,谁也搞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火焰撩撩而起,映红了少年的整张脸。
“你可以放下你的灵器了,那东西对我无用。老头子我想要弄死你的话,就凭现在的你,不过是我一个意念的问题。”等到谭云好不容易再度平和了心境,老者才道。
“呵,真搞不懂你们怎么都相中我了。”谭云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我特么就是废人一个,无论是在哪里,注定了就是废人。”
突然,老者脸色微变。随着面前年轻人情绪的起伏,老者竟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意念力量充斥在整个空间。
“什么也干不成,什么也做不好,什么都想着依赖别人,但什么也依赖不了别人。就连至亲至爱的人,我也保护不了……”指甲深深嵌入手掌,殷红的血液顺着指隙溢出。
然而,伴着谭云情绪的回落,那股力量瞬间又崩碎,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老者的决定。
安静听着他的发泄,老者始终微笑,平静的脸上没有喜悲,只有沧桑。
“不。”许久老者才吐出一个坚决的字眼。
谭云对于老者的否定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想学铸器吗?”这就是老者刚刚做出的决定。
“铸器?能变强吗?”谭云收回左手握着的沙漠之鹰,擦拭了血液和汗水。
老者微微一笑:“知道神器榜吗?”
谭云摇头。
“神器榜,就是一个搜罗了这个世界从古至今所有的神兵利器,按照其进攻、防守以及品阶等综合因素进行排名的榜单。凡是上榜的灵器,至少都是伴生了地级器灵的。知道四仪剑吗?”
谭云再度摇头。
“几百年来,四仪剑一直霸占着神器榜前十的席位,从未动摇。就连一些超级宗派也不遗余力地想要争夺,却很少有人能够将其掌控。”说着说着,老者竟流露出一丝丝的欣慰,这在他的脸上是极其罕见的。
越说越兴奋,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东西一样:“真正掌握四仪剑的话,一剑的威力,开山裂石只是小意思。”
“这么厉害。”虽然没有切身体会过,但光是言语就足够令人激动。
“这些神器的诞生,都离不开我们铸器师。”
“你是铸器师?”谭云怀疑地打量着虚幻的老者,他现在想着成为铸器师之后是不是可以打造一下自己的沙漠之鹰,毕竟如今这是他所有家当,打造后自己也算是有个保命的底牌了。
“小娃,你有兴趣吗?”
“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嘛,磕头拜个师先。”老者坏笑道,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就在谭云考虑之际,老者突然面色一冷,道:“有人靠近,通神境?”
“还有八道修丹境的气息。”细细感应后,老者起身,对谭云说道,“应该是你们的院长和八大长老,老头子我还挺受欢迎嘛。”
拂了拂衣袖,老者手指对着谭云一点,顿时谭云只觉大脑一阵炸痛,几行文字凭空出现在大脑之中。
这瞬息之间老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句话回荡在谭云耳边:“小娃,替老头子我保密啊。刚刚传送给你的是铸器师入门理论,你先看看吧。入院三日之后,你们会进入武器阁挑选武器,到时记得来天字号房找我,我有神秘礼物相送哦。”
谭云左看看,右瞅瞅,确认了老者已经不在,他才真正放松身体,一屁股瘫倒在地。他这么拖延时间不就是在等人前来援救吗。
“对了,小娃,你可以叫我剑种。”就在他放松之际,耳畔突然炸起一声,差点把他心脏吓得蹦出来。
“你!”话到嘴边,他生生地把它咽了回去,因为他正好看见院长从野草丛出来,身后跟着八个长髯老者,想来应该就是八大长老了。
“是你?”院长看见谭云,心下疑惑更深了,但是面上仍旧不露声色。
谭云尴尬地笑笑,忽然觉得这剑种老头似乎并不是不可信。
院长绕着火堆来回行了几步,又释放灵力仔细感应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嗯……有,没,没。”谭云吞吞吐吐地,最后把心一横,“没有。”
院长盯着谭云躲闪的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稍后才说:“走,去别处看看。”
等到院长和长老都离开了,谭云才长舒一口气,在心里祈祷着剑种老头能够带给他惊喜,怎么说他也让院长和八大长老联合起来依旧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