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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天狼

那物毛状如针,颜色成赤,大小如三四个月的黄牛,才这会儿时辰,它就行至离洞三四米处,见它缓缓从那处行至洞口,不动声色,一步一步,都是如此小心,却也能在它每走一步,将它浑身线条明显分辨,肌肉骨骼尽露眼中,只是这般娴熟的捕猎技巧,显出它已是经验十足。

那狼行至洞口,见洞之中已无火光,拖着尾巴,在洞外四处徘徊,模样好似垂头丧气,如此往返三四次后,便又奔到洞中,可能见洞中并无活物,片刻之后,又从洞中跑出,那狼没有嚎叫,便说明它并未发现猎物,也得以证明它不久便会离去。

不远处,树上李果已经一头大汗,流下脸颊,湿了衣背,自然是万分紧张,能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但他并未被眼前天狼吓得惊魂失魄,反而是提高警惕,脑子一片清晰,哪里还有先前睡意。

那狼行到洞中,一无所获,按照常理,本该离去,但它却无此举动,居然爬下身子,坐在那里,龇牙咧嘴,并用前爪拂面,做出一副挑衅模样,似乎在对树上李果嘲笑蔑视。

李果眼见,心里更慌,这探路狼如此狡猾,做出这般举动分明是想诱他出来,还有几个时辰,天便会亮,只要天亮,天狼便会离去,倒时再行离开,也不时为一个智举。

可事往往不能如人愿,一切只是这个二十少年异想天开,相对眼前天狼来说,它是此山之主,占尽天时地利,这山之中的一切,比如地势、气候,它都了如指掌。也就在此时,山外山中竟然起了大风。

虽然是大风,但对李果那棵合抱之木也无影响,而且风本遇林而止,只是这停止时间,也需良久。李果先前爬树之时,将手中铁叉倒插在树干上面,然后将包袱挂在铁叉上,本来一切顺利,只是李果那里料到,他插铁叉时是向着树干微微下倾,若无风,便也好,这点破绽一时难以看出,这下风起,便将其完全暴露。

“啪……”

一声轻响,包袱掉下,虽然伴着啸啸风声,但这声响动,还是惊扰了不远处正躺坐在地的那只天狼,天狼应声急奔,跑到树下,低头看看包袱,嗅了嗅,又抬头仰望树上。

李果额头大汗,猛如雨下,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他也懒得责怪自己一时疏忽酿成大错,也没去考虑包袱之中的煎饼碎银,也不知是何时冒出的勇气,竟然从那树上跳了下来,砸到狼的身上。

“嗷嗷……”

天狼疼的这般叫喊,两三米高度,百斤重量,虽然这是头不算强壮的狼,但这般砸下,还是没将它砸死。

唉唉……算计失误……

李果拍拍额头,心里这般想到,屁股下的天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四腿直起,竟把李果从它身子上面直直摔下,李果摔倒在地,瞬间站起,伸手便要去取倒插在树上的铁叉,可怎么也没料到,不知当时是紧张,还是咋的,这铁叉插得太紧,怎奈李果如何去取,也难取出。

惨了,完了,这下尴尬了……

只见眼前天狼,耳朵竖立,背毛直起,狼嘴唇起后翻,门牙露出,前爪离地几许,躬背咆哮,突然后脚猛地蹬地,朝着李果扑了过来。

李果见状,顿时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又一用力,树中铁叉松了些许,可没拔出,却被眼前这庞然巨物连同那柄铁叉一起扑倒在地,只是铁叉落地之处却离他有一手之距,本来能够伸手够到,但怎么也不能拿到握在手中。

更何况,天狼两爪已经按在李果两只胳膊上,李果想要用力,却怎么也难使出,狼爪锋利,已经陷入李果胳膊里面几分,李果只觉阵阵痛意顺着两臂之间传入大脑神经,李果咬紧牙关,危急之中,还有几分头脑,两手指甲也用力向着泥土伸去。

山外山中,多是巨木落叶,泥土多为树叶凋零腐败所成,所以泥土一般都很松软,李果忍着剧痛,天狼正要露出锋利牙齿,去咬李果脖子。

“噗……”

慌乱之中,只见李果一手弯曲,扔出手中泥土,也不管狼爪又会陷入胳膊几分,那些泥土四处飞去,正好散在狼头之上,也有一些入了天狼眼中,天狼顿时叫了一声,松了一爪去抓眼中泥土。

李果见天狼松了按在他胳膊之上的一爪,突然急中生智,腾出那手,使尽全力,一拳击打在狼的鼻子上面,天狼疼得接连发出声声惨叫,狼鼻溢出血迹,又松开按在李果胳膊中的一只狼爪,只是天狼两只后退和大半个身子还压在李果身上。

李果见状,努力拉长身子,去拿那柄咫尺之距的铁叉,中指刚好碰到,再一用力,终于无名指与食指也碰到了铁叉,三指碰到铁叉,李果心中还是有了把握,慢慢地便将铁叉那朽木柄端握在手中。

“砰……”

又是一拳,李果打在天狼右眼之上,狼珠瞬间迸裂,天狼疼得退后几步,躬着狼身,一番咆哮,又要扑了过来。

李果眼见天狼虽然身受到伤,但依旧这般咄咄气势,丝毫不减当初,心里倒有几许怕意,还没站起,但也理智,双手趁天狼退后时机,已将铁叉握在手中。

只听“噗嗤”一声,一弧形闪过空中,还没划完,手臂长的铁叉就有一半已经刺进了天狼肚皮之中。

“哗哗……”

只见一些血迹混着狼尿狼屎滴落在李果头上身上,可怜的李果,几处被狼爪抓的伤痕还都溢着血迹,这下又有这些狼血狼屎狼尿落在身上,又臭又腥,主要是穿着新郎服,还好,无论如何,总算保住了性命,值得欣慰。

李果两手就那么向上立着,也不知是他本身就有那么大的臂力,还是身逢险境,激发了一身潜力,可要知道,他两手支着的天狼重达七八十斤。

脑中短路几秒,李果终于醒悟,却怎料到,李果却是那般武断将天狼向后一扔,只听“轰隆”一声,砸起一些灰尘落叶。

李果也不去管他那一身污秽,如此折腾,他早已筋疲力尽,仰着身子,面目向上,躺在地上,终于,可以安稳地休息一会儿了,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天狼被摔在一米开外,铁叉还在他的腹部,天狼努力翻腾着身子,试图站起,可它一用力,腹下伤口便就挣得更大,最终还是没有站起,天狼侧卧在地,一眼迸裂,一眼流出绝望的泪,迷离眼神望着不远处的李果,狼嘴溢出血迹,再也站不起来。

夜,又深又静;风,又阴又冷。

风拂落叶,一片一片,缓缓下落,落至李果头顶身上,却感觉有点凉意,李果早已疲惫,就连用手去扒开脸上落叶的力气都没有。

天涯茫茫,一人在外,李果心有犹豫,路在脚下,是去是留,自由自己来定,但倔强少年,不会轻易放弃,对于李果性格,他选择的路,就算跪着,滚着,躺着,也要见到终点,今能屠杀天狼,来日便能斩恶龙。

望着不远处的天狼,李果突觉胸中热血异动,但使尽全力,也再无法站起,他用力地扭动着身子,慢慢滚至天狼那处。

天狼见到李果滚来,惊恐至极,如此凶狠对手,天狼也感到害怕,试图直身起来,却奈怎么也难站起,只是一番扭动,腹下铁叉已被殷红血迹染成黑色,顺着铁叉,鲜血一滴一滴慢慢落下。

一人一狼,这般恶斗,在这夜晚。

李果滚到天狼身旁,使尽余力,伸出双手,将那柄插在天狼腹中的铁叉扯出,铁叉取出时分,天狼腹部三处伤口,顿时血成柱状,狂喷而出,溅至李果一脸。

李果见状,又一用力,将手中铁叉深深刺进天狼头部,只听一声惨叫,天狼应声而倒,瘫软在地,一番抽搐,再不动弹。

李果取出铁叉,叉上狼血,泛着腥味,阵阵入鼻,却让李果感到莫名欣慰,两手握着铁叉,扭动身子,去勾不远处的包袱。

饥饿仿如毒瘾,一阵一阵,心头涌起,又如先前,李果包袱近在咫尺,只是这次少了天狼威胁,李果便也安心,只觉身体之中,仿佛有种莫名东西,将他身子唤起,便再丝毫不费力气,取了包袱,拿了几个煎饼,也不去管手上狼血,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嚎……嚎……嚎……”

山顶群狼嚎声阵阵,李果吓得触目惊心,这一头天狼已经够他折腾,再来一群……

李果不敢继续去想,继续吃着手中狼血煎饼。

黎明终于来临,山外山东方露出鱼肚色,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映着朝霞,如诗如画现出美景,映在李果心头。

吃了煎饼,李果仿佛有了力气,忍着伤口疼痛,从地上缓缓站起,他已无心去管是否再会遭到群狼围攻,也不多想,提了包袱,顺着幽径,慢慢移去。

不远处,一人扛着一物身形,轮廓倒不分明,只见那人,向着李果这里,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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