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定神一看,一张血盆大口朝他撕咬而来,口中尖齿足足有人手指般长,李果只觉一脚无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想要站起,却怎么都使不出半点力气。
那怪着实恐怖至极,人手猪脚,从腰迹之中明显分出,下半身长有四脚,四脚之上,是蹄有壳,如同山中野猪,上半身身形似人,长有两手,但手之长,足有两米,由肩下垂,直拖在地,双肩之上,长着一颗偌大头颅,形圆似球,那头之上,并没有脸,一半面积,被一张大嘴所占,也没鼻子,只有两个小孔,供其呼吸,两只眼睛,好似鱼眼,怪物一身上下,洁白似雪,并无皮毛,怪物之高,约莫一米五左右。
李果面目失色,口中大气接连吐出,只觉有一只脚不听使唤,无法站起,而眼前那怪,却在慢慢逼近,从距他两米之遥,缓缓走来。
慌乱之中,李果才想起,自己脚上踝骨那手,正将他死死握着,原来自己站不起来,是因为有手将他握着,使不出力而导致。李果眼神四周扫视,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棒,朝着那手猛猛击打。
“嗷嗷嗷……”
眼前恐怖怪物,许是被打得疼了,急忙收回那手,大叫几声,但依旧死性不改,朝他走来,李果一脸面容,都被扭曲,两眼瞳孔,不断变大,面部肌肉,抽搐起来,唇线微张,不能合拢,只听他声音颤抖,突然站起,弃了身后那扇门,这般一声叫到。
“哇啊……妖怪,妖怪啊……”
李果头也不回,仿若一阵狂风,撒腿冲出院外。
乌云蔽日,黑风肆起。
整个大地,漆黑无比。
放眼望去,视野之中,一些白色不断向着李果这边涌来,李果心急如焚,忘了脚下,跌倒爬起,不知多少回,但也依旧不管,向着来时的山外山方向跑去。
却怎奈,前面的路,已被堵死,四周白色将他团团围住,正向他慢慢靠拢,夜虽已黑,不见五指,但我可以猜测,此时李果脸上,既有绝望也有惶恐,求仙之路,漫长遥远也就得了,李果坚信,只要坚持不懈,总会走完,却怎料到,这一路上,猛兽妖物,多如天空之云,虽然李果曾想,人活一世,短暂虚浮,总有几时,应该冒险几次,可当他亲身经历之后,才发觉,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那些生活的激流时时可以湮没他脆弱的生命,经历其中一分一秒,都让他觉得有一年十年般漫长。但每一次经历也就让他多了一分对求取仙道的渴望,时至今日,只有向前,不能回头。
那些白色越来越近,李果心头虽然害怕,但他仿佛觉得有一股莫名热血在召唤他,这股热血让他停止心中恐惧,要他站出来,勇敢战斗。
“啊……”
李果一声呐喊,震破苍穹,眼前之境,进退两难,或生或死,与其苟且站在哪里等待死亡,还不如自己扼住命运喉咙,站出来,勇敢战斗,大丈夫何惧生与死。
李果这般一想,先前恐惧,顿时烟消云散,向前奔去,一脚蹬地,飞奔而起,朝着正在走来的白色怪物踹去。
脚至怪物身上,只听“啪”的一声,怪物没倒,李果却被反弹回来,落在地上,数十只白手从李果上面飞起下落,手成拳状,打在李果身上,痛意连连,李果咬着牙关,缓缓站起,“呼”的一声,又是一手,从不远处,乘风飞来,打在李果脚上,李果再次跌倒在地,只觉嘴中阵阵火辣,一股热流向上涌起。
“嗖嗖……”
天际之中,几根流矢应声而来,箭箭射中怪物拖在地两米长的大手上,怪物“嗷嗷”几声,露出大口,把箭咬出,吐在一旁,向着那些飞矢奔去。
夜,如水静滞。
大地之上,白色怪物,慢慢散去,不是离开,不是消失,而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李果慢慢站起,这番场景,并没让他感到害怕,反倒是先前恐惧,化作眼前勇敢,李果朝着大地上那些白色散去的方向疯跑而去,是的,李果要疯狂,要癫狂,唯有这样,他才不会被心中恐惧吞噬。
白色怪物慢慢聚作一处,许是发现了那个射箭之人,黑暗深处,五指不见,只有眼前白色,万般耀眼,这种气息,越发腥臭,不是白日山中猎魔老人身上散发的味道还会是谁的?李果心头一想,越发肯定,口中不由自主这般叫到。
“猎魔前辈!”
“快走!”
黑暗之中,一喊一答,虽然简短,但足以反映眼前形势,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们长谈。
“我不走!”
二十少年口气坚定,生性倔强又执着。
那些怪物,听到声响,突又扭头,向着李果这边逼近,如此几次,李果倒也肯定,这些怪物,能看见黑暗中的一切东西,即使不能看见,他们也能嗅见人身上的气味,倒是李果跟猎魔老人,不能无光见到一切。
“幻花眼……”
突听不远处,是猎魔老人这样说了一声,一些光亮,突然燃在李果眼中,带着剧痛,李果被这光亮刺痛疼得难以睁开双眼,李果一脸悠尔,便又睁开双眼,扫视四周,竟奇迹般般地看见了四周一切,就如白日那样,李果还未来得及享受这种感觉,双脚就又被怪物两手缠住。
“嗖嗖”两支流失又如先前那般,飞在怪物两手之上,怪物急忙收回,又向着那些射来箭的方向跑去。
李果急中生智,慢慢绕道,向猎魔老人那边靠近,只见猎魔老人站在一个巨石上面,正在弯弓引弦,从腰迹箭壶之中,取了一箭又是一箭。但是每箭都不射中怪物头部,而是射向那两米长手。
“前辈,前辈……”
李果已经绕过怪物,跑到猎魔老人站着的那块巨石下,而猎魔老人正在安箭拉弦。
“走开,走开!”
猎魔老人声音急促,带着愤怒,对着李果吼道。
“晚辈不解,为何前辈要对这些怪物手下留情,不将他们一箭毙命。”
“他们都是无辜村民,我怎狠得下心,你不走,就上来,要你在此废话!”
李果一头雾水,还未理清,但听猎魔老人这样一说,自然也就不再多问,将身一跃,上了巨石,与猎魔老人背对着背,目光瞠着巨石四周,白色怪物越来越多,慢慢向着他两移动过来,成包围状。
“七年前,一行五六黑衣男子,来到村里,在此施下恶咒,令我村中村民受此折磨,这些怪物都是村民所化,若我用箭将他们杀死,天明之后,就再也变不回来,叫我如何下得了手。”
“他们时常这样吗?”
“也是近几个月,恶咒才大作,他们白日与正常人并无异样,黄昏过后,便成眼前妖魔模样,鸡鸣过后,又恢复过来。”
“您这里离天云峡并不遥远,为何不向仙人求助?”
猎魔老人听后,依旧弯弓引弦,只见箭壶箭矢越来越少,突听“哐”的一声,猎魔老人拔出腰间宝剑,给了李果,然后继续说到。
“给,待会儿防身可用。当然去过天云峡,不过那些仙人这般回复,说是时至今日让我们在此盼得一个有缘人,若没有错,便是你了,后又曾言,解咒之法,需得想个十天半月,如今两月已过,此法不知想出来否?”
“仙家道人,一言九鼎,若未猜错,今日便能见个分晓。”
“但愿如此!”
“只是眼下快到子时了。”
“拖住他们,等到明日辰时,天亮尽后,少侠再赶路,正好也能将我村中这事全全禀明给天云峡。”
“前辈当我李果是为何人,我怎能弃你们于不顾,只是前辈为何未曾受到咒语牵连?”
“少侠好风范,侠肝义胆,日后定能大鹏展翅,我也为修道之人,那咒语只对常人起作用,像我这样的情况,侥幸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施咒之人真是歹毒至极。”
“据我猜测,施咒之人乃为雷州擒心派弟子,许是知道少侠要路过此地,才……”
“我怎有那般魅力?一个普通山野人家孩子,前辈多想了。”
“前辈小心!”
李果一声急呼,不远处,约有数十只手,向着巨石伸来,那些手都成掌状,推着这些巨石,试图将这巨石推走。
“少侠,握紧你手中的剑,砍向他们的手,这些妖物力大无穷,你得果断,但他们的手不会影响到村民变回来时身体的完整度。”
“嗯!”
李果点了点头,将剑一横,立在胸前,挥刀向下,直劈过去。
“嗷嗷”数声,白色怪物白色手肢散落一地。
“干得漂亮!”猎魔老人虽没回头,但听到怪物惨叫不由心中一喜,这般说到。
只是话刚说完,他们脚下踩着的巨石却动了一下。
夜色渐淡,子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