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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寒山秋雨灯下黑

禁忌森林附近气候多变,虽然不像大陆北方诡异沙漠中那样“晨似寒秋午如夏,入夜冬风扫千里”,但多云雾蒸腾,雨气弥漫,所以地图和雨具是进入禁忌森林的必备装备。

此时,正有一阵秋雨洒落人间。

雨声滴答,寒风飒飒,夜色如墨,炉火鼓荡。

从沉睡中悠悠醒来的戴琳娜丝毫没有感受到秋风秋雨的凄苦之意,身上温暖的被褥,荡漾着陌生的阳刚气息,不远处的火炉如同忠诚坚定的守护骑士,将窗外的冷冷寒气尽数驱散。

一个俊秀斯文的青年正坐在火炉旁,神情专注,认真地编织着一幅护膝,已经逐渐成形,他身侧协防着另一幅织好的护膝,上面红光点点,如调皮的星星不停闪烁。

“你醒了?”听到声响的萧逸轩扭头看向起身下床的戴琳娜,温声问道,随即拿起身侧的一碗姜汤,递给径自走来的美丽少女:“喝口吧,去去寒,山区的天气是相当寒冷的。”

随手给戴琳娜搬来一个木凳,萧逸轩说道:“姑娘,你放心吧,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惊恐过度,外加略感风寒,体内元气减弱,所以刚才才晕了过去。你的同伴,也已经止血了,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肢体残疾恐怕的避免不了了。”

看了一眼躺在沉睡在另一张床上,伤处已经被包扎好的巴特,凝视了一下他脸上遗留的泪痕,戴琳娜捧着姜汤慢慢坐下,靠向温暖调皮的炉火,专注地看着继续编织护膝,神情专注的萧逸轩。

一时间,炉火飘舞,静寂无声,温馨悠悠荡漾。

忽然,沉睡中的巴特大喊了一句,“不要,不要,放开戴琳娜皇妃!”刚刚被萧逸轩擦过的脸上,新的泪水缓缓流淌。

萧逸轩没有抬头,仍然专注地在兽皮上穿针引线,澄澈的眼睛里有温暖的火影流淌。

不知道是否被温暖的炉火驱散了心中的阴寒,还是此情此景的温馨让她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和父母兄弟在壁炉边取暖玩闹话家常的褪色记忆,戴琳娜捧着姜汤,不由自禁地幽幽道来:“我叫戴琳娜,是帝国将军汉山家族的幼女,旁边的那柄银色长剑属于我的未婚夫,当今帝国皇帝菲谢特陛下······”

有风从窗外掠过,不知有没有听到这段惊世骇俗的帝国秘闻。

······

凄风苦雨,同样在帝国京城不落城飘舞激荡。

厚重墙壁,高大城堡,甲士往返,守卫森严。

纹饰华丽的壁炉里,不知吞噬了多少珍贵木材的炉火熊熊燃烧;雪白洁净的墙壁上,造型奇特,造价不菲的魔法灯全力绽放光明。在这里,黑暗和寒冷没有丝毫的存身之处,徒呼奈何,默然远去。

但对于跪在地上的一众黑衣人而言,这里是世界上最阴冷黑暗的地方,他们宁愿立马冲入门外风雨飘荡的黑夜,也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分钟。秋意渐浓,身上竟有汗水渗出。

“哼!一帮废物!”倚靠在前面华丽松木大桌后高大直背椅里的庞大身影,似乎再也不愿搭理跪伏于前方的黑衣众,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猩红的红酒微微荡漾,似乎呈现出他内心的烦躁不安。

这时,一个身穿大红色教袍的消瘦身形从门口缓缓踱入。虽然瘦弱的身体完全撑不起宽大的教袍,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可笑,但身上久居上位的积威却让人不敢有丝毫异动。整个身形似乎都要缩入教袍当中,好像不愿意被别人看到他的真正面目。

红袍主教轻轻挥手,黑衣人如获大赦,匆匆鱼贯而出。桌后的庞大身影也没有阻止,依然凝视着手中的高脚杯。

“亲王殿下,不,我应该尊称您为陛下,你还在为那两个逃犯忧愁?”

“唉,斯内普主教,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不落城的局势,那几个家族也不敢妄动,不过他毕竟是帝国皇帝,如果被他逃到边关,和那个不听话的亚历山大小子混到一起,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我更担心的是其他几个帝国会不会伺机搞点小动作。”忧虑悄悄爬上那张硕大的脸庞。

“如果是这些的话,您尽可放心。如果我没有料错,现在菲谢特身上中的毒素足以使他的斗气修为跌破剑师阶,再过几日,就会继续吞噬他的血肉,他活不了几天了。这还是他不服用禁药恢复战力的情况下。对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过几天,教皇陛下就将发布诏书,正式承认您的帝国皇帝身份!到那个时候,整个大陆有谁敢质疑您的合法地位?”

少顷,得意嚣张的狂笑声和阴沉刺寒的低笑声从窗口传出,惊飞了几只在院内树冠中躲避风雨的猫头鹰,扑棱棱的振翅声划破夜空。

······

山雨歇,秋风停,炉火得意地跃高了几分,似乎在为自己的战斗胜利而庆贺。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静静听完戴琳娜冗长讲述的萧逸轩,接过对方手里已然喝尽的粗碗,放在一侧,然后平静问道。

“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我应该按照先前的计划,去龙门关找我的哥哥亚历山大,不过我很想家,很想我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戴琳娜愁容满面,而且看情况马上就要雨落梨花。

从来不知道如何应对女孩泪水的萧逸轩连忙说道:“你听听我的意见吧?在我那遥远而广阔的故乡,有一句自古流传的俗语:灯下黑。也就是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现在你哥哥亚历山大其实处在众人的高度关注之下,亲王肯定已经调集部队去防备你哥哥,如果你现在去了,那么他将非常被动,会落人口实,毕竟你不是菲谢特陛下,没办法树立起清君侧的大旗。”

见女孩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萧逸轩继续分析道:“现在,京都局势初定,各种实力错综复杂,应该暂时维持了一种平衡的态势。亲王为了巩固地位,也会极力让局势安定,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对于你来说,京都是最安全的地方。过几天,我陪你去京都,查探一下你父母的情况。”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的!”最后萧逸轩生怕对方担心,又补了一句,随后戴琳娜双眼泛红,有点点泪水滴落而下。

怎么又哭了?!萧逸轩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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