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夏子倾现在的心情。他无法再接近阡机。他无法再跟她一起嬉笑打闹。甚至无法回到当初初见时拥有的那份愉快。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唯有借酒消愁。没日没夜的喝。现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酒之外,已经不存在什么了。“管…管家…再…再…再给我来一坛女儿…女儿红!”“二少爷,您不能再喝了!”“你…你叫我什么?”“二,二少爷啊。”“知道我是二少爷还不去拿来!难不成你也嫌弃我这个庶子了!”“刘远不敢不敢啊!我这就去拿。”“快点!”管家这倒是被夏子倾吓得不轻了。看着一大坛子女儿红,夏子倾又闷头喝了起来。这一喝,又是一天。直到晚上,他才撑不住了,倒下了。管家把夏子倾放上床,好生盖上被子。生怕他着了凉。“唉。”管家长长的一声叹气,叹出了他对夏子倾的感情。他初到夏家才不过七岁。来夏家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对夏府上下管的也是够透彻,对夏府里的任何人都了解。他是看着二少爷出生的。那时候是腊月,夏彦对夏子倾的出生并不感兴趣,纵使,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也就这十八年,他看着夏子倾受夏彦的各种刁钻,苦难。每次只有他才会好心偷偷的给夏子倾送药。十八年来,他看着夏子倾从一个小婴儿慢慢成长为少年。他觉得很欣慰,没有任何理由的欣慰。
夏子倾的母亲叫叶倾涟。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富人家的女儿。也是这城中的第一大美人。可是提亲者无数,她唯独看上了夏彦这个让她恨,让她爱的男人。她想尽了办法入了夏府,可是只是个小妾罢了。但她无所谓,嫁给了夏彦就成了。她百般献媚,夏彦都不会碰她。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柳絮葶。唯一的一次,还是叶倾涟自己对夏彦下了药,虽然,第二天换来了一巴掌。就那么一次,叶倾涟怀孕了。但夏彦依旧不闻不问。直到她生下了夏子倾。夏彦依旧没有正眼看过叶倾涟。夏子倾这个名字,是她起的。叶倾涟希望夏子倾背负着夏这个姓氏。拥有着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三年过后,叶倾涟死了。因为她的一个无意之举,害死了柳絮葶。她陪葬了。当时夏子倾只有三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杀害。夏彦并不准备留下夏子倾,当时是管家出了手,求了夏彦才放过了夏子倾让他存活到如今。所以,夏子倾对管家而言是非常有意义的。如今,夏子倾在借酒消愁,管家比谁都难受。
“二少爷!别喝了!”管家一把夺下坛子摔碎在地上。“你干什么!”夏子倾怒了。“二少爷,就当是刘远求您了。不要再喝了。”管家跪下了。他在求夏子倾,他不想在让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不想看着夏子倾继续颓废。他不想让叶倾涟失望。“刘远!你这是干什么!”“二少爷不答应,刘远就不起来!”“好好好!我答应!你赶紧起来!”夏子倾看见管家跪下有些惊慌,立马扶起了管家。“二少爷,您不能辜负二夫人的期望啊!”“……”提到叶倾涟,夏子倾默不作声。“二少爷,您知道二夫人对你的期望有多大吗?”“别说了……”“二少爷,您不能……”“我让你别说了!”夏子倾大吼一声。他不愿想起叶倾涟。他记忆深刻的就是夏彦拿着一把剑刺向了她母亲的身体。他的母亲就此倒在了他的面前,再也不起。血染白衣,那场景他永远忘不了。“二少爷……”“不要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是……”管家独自退去。剩下夏子倾一人在庭院里孤忘远方。“母亲大人,您还好吗?”其实夏子倾一直都在想念叶倾涟。尽管相处不过三年。那一幕幕却都像昨天那样。浮现在脑海当中。
“二少爷,起床了。”管家来敲门,叫夏子倾起床。屋里没人应,推门一看,床铺整整齐齐的。“嗯?二少爷去哪儿了?”后山,夏子倾正拿着剑在练习。这时,管家赶到。“二少爷,我就知道您一定在这里。吃早饭了,老爷跟大少爷等着呢。”“你告诉他们,我不吃了。”“二少爷,不吃不能啊!”“没听清吗?不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吧。”“是……”管家再次默默退下。到了大堂,夏彦问“二少爷呢?”“二少爷说他不吃了。”“岂有此理!他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吗!”夏彦听了后,生气的拍了桌子。“父亲,您就别气了。估计弟弟也是有事儿吧。”夏紫玉笑着说。“刘远,二少爷在干什么。”“禀老爷,二少爷在后山练剑。”“呸!就他那三脚猫功夫还练剑!好大的胆子!”坐在一旁的阡机,倒是忍不住了。“喂!你干嘛那么说他!”阡机站了起来,直视着夏彦。“阡机姑娘也是太激动了吧。我说的是犬子,可不是姑娘啊。”“那又怎样。我不是说过夏子倾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随便的说他吗!”“你!”夏彦再次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夏紫玉出来打圆场。“阡机姑娘你就别跟父亲计较这些事儿了。弟弟生平就这样儿,老是惹事儿让父亲生气。”这么一句话,阡机听了就更不高兴了。“惹事儿?怕那是你吧。”“姑娘什么意思?”阡机一脸不屑的看着夏紫玉。“我的意思是,惹事儿的人,是你吧。表面上你跟子倾的关系挺好的。其实你就是那种喜欢在别人背后插一刀的人!”夏紫玉听了这话就觉得有些生气。“谁跟你说的!”“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他俩不再说话。整个大堂弥漫着一种火药味。“刘远,我们走!”夏彦生气的离开了大堂。随后夏紫玉也离开了。剩下阡机一人望着后山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