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汉平西大元帅赵王统击败梁军,趁机引兵西进,沿途各地望风而降,连拔扶风、令支,尽收失地。其后,统表太尉关索都督扶风、泾阳、令支、酒泉等诸郡军事,镇守西域,以防梁国复侵,汉帝准奏。绍靖元年五月,统引兵班师回朝,汉帝大喜,亲临城郭迎接,抚慰已毕,传旨大赦天下,摆设庆功宴,当日汉都长安,一派欢乐祥和之气。
汉兵既败魏梁,汉主曜自以为天下太平,遂荒戏无度、日迷于酒色,数月不上早朝。赵王统闻之大惊,急率辅国将军吴班、长安郡公王平等股肱重臣入宫面圣,规谏汉主以国体为重,然曜并不以为然,斥曰:“天下乃朕之天下,欲为何事,尔等无得谗言!倘惹怒朕躬,尔等尚欲保全余生耶?”统等大惊大惧。未几,汉主下诏,命朝中诸臣不得擅入皇城,违令者斩。于是宦官进而干朝政,贤臣隐而奸臣起,朝纲日乱,内忧外患。梁兵自西而进,大败汉兵,复取泾阳、令支数郡;越兵自南而上,拔汉德阳、剑阁;晋自东西犯,拔晋阳、荥阳。汉国疆土,至此陷于危乱之中,而汉帝犹不自知,荒戏如常,时乃汉绍靖三年春也。
赵王统大急,召王平议之,曰:“方今我国家内忧外患,外敌入侵、内讧无断。而陛下尚且不自知,孤恐先帝奋力拼杀而得之基业,将毁于一旦矣!孤欲犯言直谏,务必使圣上浪子回头!”平曰:“臣夜观天象,见中央紫微星沉浮不定,四方则光芒异常,恐此乃朝代更迭之象也。当今炎汉势弱,恐此乃其崩溃之兆也,而南汉之基业皆先王所为,加之王上聪敏,能救民于水火,以此,何不取而代之?”统曰:“尔何言耶!先帝待孤不薄,而今天下乃汉之天下,使汉基已动,民心所向也。孤何德何能,敢做乱臣贼子耶?”平曰:“非也!天下之位,理应贤者居之,当下东晋已将近潼关,王上欲降之?若不然,王上欲借一己之力抗之?臣以为不能也!以此望王上三思!”统曰:“将军且退,容孤细想之。”
翌日,统入宫,求见汉主,言有紧急事相见,左右通报良久,方得觐见,汉帝曰:“丞相前来,所谓何事?朕尚有一戏剧欲看,故爱卿需从速!”统曰:“陛下,当今我国家之强敌皆来侵犯,臣乞求陛下重临朝政,与众大臣商议此事。”帝曰:“朕以为何事,此事朕已交王公公去办了,爱卿寻其便可,无需再劳烦朕躬。卿且退!”统急上前曰:“此事关乎国家存亡,彼一宦官有何能耐?”汉帝闻之怒起,曰:“朕欲赏戏,汝却如此事多,速速退下,勿使朕动怒!”统默默无言,遂退下回府。
诸大臣闻之,皆来赵王府询问事由,闻之皆叹息,曰:“使先帝在此,何能使皇上如此颓废!”王平大呼:“目今国家多难,皇上执迷不悟,倘似此以往,我汉国之灭指日可待,故老夫在此提议,莫若辅佐赵王为帝,方得脱此困厄。”统惊曰:“似此大逆不道之言,将军为何复言?”诸臣闻之,皆曰:“王将军之言虽有违先帝之恩,然并非无理,昔日吕蒙攻入CD屠戮无数,汉室遗脉皆已倾覆,其遗胄在外贤德者更少之又少。先帝贤明,故复大汉,然汉运已衰,先帝一人又何能挽回之?倘长此以往,汉运亦不久矣,莫若王上取而代之,尚可守御故土。故为国家计,臣等亦望殿下即位!”统曰:“若此,孤也未免落得不忠之名了。”平曰:“自古忠孝岂能两全,国家之事乃大事,望王上以国家为重,代之!”统曰:“若孤代之,卿等欲从孤,共兴国家否?”众皆曰:“愿为国家振兴尽绵薄之力!”统意遂决。
绍靖三年春五月丙子日丑时,统以宫内闹贼为号,督兵入宫,宫中守卫见之,降者降,逃者逃,无一人抗之。汉帝昨晚一醉,尚未起,听闻窗外声响,起身问曰:“何事喧哗?”左右奔入呼曰:“有人造反!”帝惊曰:“何人造反?快宣相国!”左右曰:“正乃相国造反!”汉帝大惊,急望后宫奔去,未出乾祥宫,即为赵兵抓住,带至赵统之前,统谓之曰:“汝荒淫无道、不恤百姓,使天下人心寒,使先帝心寒,今孤欲安天下,另择贤主,废汝为安邑县公,即日启程,移居晋阳!”汉帝曰:“朕乃先帝后嗣,奉天承运,尔等作乱,空负先帝嘱托!”统曰:“先帝予汝偌大之汉国,而汝何以待之?岂非负先帝之遗愿耶?”曜遂无言。言讫,统命扶曜出,载以车,汉帝曜大哭而行。
次日,百官联名上疏,求赵王统即帝位,统辞让再三,遂受之,即位称帝,改国号为赵,改汉绍靖三年为赵建业元年,大赦天下,谥父云为高祖武皇帝,以弟广为太弟。于是,蜀汉自昭烈帝刘备开国,四传至刘曜而亡,前称蜀汉,后称南汉,共历四主,有国五十八载,而汉室自高祖刘邦建国,绵延四百余年,至此方终。毕竟赵帝国建国,究竟如何开创再一盛世,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