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快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随着外面人的大声呼喊,跟那像是地震一样的拍门声,刚刚睡下的安城县令王学言慢慢的醒了过来,只是,那还是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还是有些模糊的感觉。
五胡十六国时代,虽然说是乱世,可是,对于当官的人来说,还是不错的,除了那些特别残暴的君主之外,剩下的大部分时代,当官的都是非常轻松的。
“投降县令,墙头府尹”就是当时的最真实写照,因为,对于当时大多数县城来说,面对敌方的大军都是没有抵抗能力的,大多数时候,为了能够保全城中的百姓,除了一些重镇或者一些对君主死忠的官员之外,别的一些小县城,如果碰到这种情况的话,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开门投降。
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城内百姓的性命跟财产,如果这种事情放到别的时代,会被大多数人所耻笑、鄙视,可是,生于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奢望了,至于道德的约束,就只能放到第二位了。
王学言作为安城的县令,也是一个汉人,能够在安城这么一个地方坐了十多年的县令,也算是一个人才了,除了他自己有能力右手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跟潘家堡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他的夫人叫做潘雪莲,乃是潘家堡堡主潘守望的胞妹。
有了潘家堡在后面支持着,王学言这个县令做的还是非常轻松的,每天除了吟诗作画,读书会友之外别无它是。
昨日,王学言的一个同窗好友路过安城,两人多年未见,今日重逢,怎么能够不好好的喝一杯呢?你一杯,我一句的,就这么两人直接喝到了近夜时分,喝多了之后,王学言就回到房内倒头就睡,这个时候睡的正香着呢?突然被人给这么叫醒,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怒气。
强打精神坐了起来,语带怒气的说道“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天塌了不成,进来。”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走到门口,打开大门之后,就看到方师爷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口,看到脸上都急出汗了的方师爷,王学言的酒意顿时就消退了一些,他从来都没有看到方师爷这么焦急的神情,作为整个衙门里面他的心腹,也是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师爷,平时他也是最注重仪表的,现在居然连他都这么紧张了,可见事情有多么严重了。
心中紧张的王学言听完方师爷禀告的事情之后,心中也禁不住的一片惊讶。
对于几天前陈帝跟潘家堡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只是,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也就是潘守望大人有大量,碍于面子不跟陈帝这么一个小脚色计较而已。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帝会如此的大胆,居然敢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夜入监牢,杀害衙役不说,连刘威这么一个铺头都敢杀,还是当着无数衙役的面前,如此凶残的一个人,如果不严惩的话,以后他王学言还怎么做一县父母呢?
除了陈帝之外,更加让他感到怒不可揭的是刘威,以前的时候,刘威虽然也跋扈,也嚣张,面对他这个县令的时候还是非常听话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威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在没有自己命令的情况下,居然就为了给潘仁美报仇,从而私自羁押百姓,还差点闹出人命。
作为一个铺头,偷偷的利用权势,做出一些违法的事情,这些王学言都是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的,最让王学言生气的是,刘威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他的命令,没有命令也就算了,你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也行,现在不仅事情没有做成,反倒他自己还因此身死了,并且,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如果刘威现在没死的话,说不定王学言会让人将他给直接砍了。
“大。。大人,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直接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给直接砍了,这样的话,一了百了,免得留下什么后患。”方师爷看着脸色漆黑的王学言,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你去办吧,我.先等等。”说出了前一段话后,王学言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说出了后半段话。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学言突然转身在屋前的台阶下走了起来,就这么王学言沉默的低着头走了几圈之后,突然对着方师爷开口说道“方师爷,你现在马上将那个小子给我带过来,就说我要见他,至于那边的事情,你尽快处理一下,不要有什么意外。”
听到王学言的话,方师爷脸上顿时充满了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学言不仅没有马上处理那个惹祸的小子,居然还要见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小子有什么背景不成。
看到一边愣住的方师爷,王学言咳嗽了一下说道“咳咳,怎么,方师爷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属下怎么会有意见呢,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马上处决了那个小子,还要.。”
“方师爷,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正是陛下准备南征,一统天下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说如果这件事情报上去的话,那么陛下会怎么看本官,一个无能、昏聩的评语就落到了本官的头上,到时候,说不定陛下一气之下,罢了我的这个县令,你说,本官能够让这件事发生吗?”
“不能,肯定不能的,.。啊,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肯定处理好这件事,让那些下面的人都闭上自己的嘴。”
方师爷听完王学言的话之后,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了,铺头虽然在县里面官职低微,可是,却也是官身,而前秦的制度是从魏晋继承而来的,既然是官身,那么他的任命就一定要上报给皇帝的,而如果刘威的事情上报给皇帝的话,那么到时候皇帝看到自己手下的官员居然被人给杀了,那么会怎么想安城的这些官员呢,最起码一个无能的评语就下来了。
望着方师爷远去的背影,王学言并没有返回房间,而是扬天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的狰狞,刚才的一番话,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他却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口,因为,这个原因只能够留在他的心中而不能够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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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那如林的刀枪,陈帝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反倒脸上带着笑容的调笑道“老胡你说我现在像不像一个大将军。”
“像,实在是像,只是这些人都太较弱了,如果都是像我们一样的铁血男儿,才符合您的身份。”胡大力虽然身上满是伤痕,可是神情却非常精神,看起来反倒越来越好了。
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当方师爷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份情景,方师爷看到陈帝一群人被这么多的衙役给包围在一起,还这么轻松,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些胆大包天的主。
“你叫陈帝。”来到前面,方师爷对着陈帝就开口问道。
“不错,我就说,敢问先生是谁。”看到方师爷一身汉人儒服,陈帝心中也知道这肯定是一个读书人了,而一个读书人现在出现在这里,那么肯定不会是要杀自己这些人的,既然不是杀自己,肯定是别有要求了,因此,陈帝居然非常罕见的客气了起来。
看到这个礼仪规范,语带客气的小子,方师爷的心中马上就感到有些惊讶了,他得到衙役禀告说是刘威被一个小子给杀了,还以为是怎样的面目狰狞的悍匪呢,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小子。
心中既然对陈帝有了好感,方师爷说话的时候也禁不住的客气的说道“鄙人叫做方源,现在添为本县王县尊的师爷,今天前来乃是奉县尊大人的命令,带你前去面见县尊大人,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就跟我走吧。”
方源的话刚刚说完,陈帝旁边的胡大力等人就急忙开口说道“首领不要听他的,他这是骗你离开这里,将我们给分开,从而各个击破,你就在这里,我们几个就算拼了命,也会护着你出去。”
只是,陈帝听到之后,却禁不住的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好了,大家放心吧,如果他们想要杀我们的话,在这里动手就行了,何必如此多此一举呢,我敢肯定,这次我们不仅不会有事情,还会走大运的。”
将老胡等人给安慰下来之后,陈帝就对方源说道“有劳方师爷了,小子这就前去拜见县尊大人。”
“好,我们这就走吧。”刚才陈帝跟老胡等人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因此,也禁不住在心中佩服陈帝的大胆,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带着陈帝就要离开监牢,只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扭过头,对着那些衙役说道“好了,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都回去吧,这么一点小事也兴师动众的,像什么话。”
说完之后,扭头就走,留下了一群不明所以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