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梦里梦外梦里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梦。梦里，如虚如幻，一个飞来的意识，感觉这个梦即将就要醒了，于是努力闭着眼睛，可是再怎么也回不到梦里。醒后，想回去却回不去，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醒。
苍悸慢慢睁开眼睛，梦醒温柔乡，头晕晕沉沉的，拧着眉，望向四周。赤红色的床褥，桌上的两个杯子，地上的玫瑰花瓣，瑭瑶坐在那里举着杯子，小小地呡了一口，仔细地品尝着。
“你，醒了？”瑭瑶端着杯子，嘴角上扬着说道。
苍悸匆忙地从床上爬起，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地穿着。“我怎么会在这里？”苍悸似乎忘记了一些。有些事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有些事不想忘记却渐渐忘了。
“你们都一个样，呵呵，呵呵呵呵……”瑭瑶冷笑着，就那么蔑视一切地笑着，接着又把酒杯中的酒送到了口中。
苍悸望向瑭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瑭瑶眼角的泪水直接流过了她的脸颊，不留痕迹。她深红的嘴唇，就像是她的心，脉动着，释放着无法抵抗的悲伤。
“你怎么了？”苍悸看着她流泪，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这样，敢爱敢恨。”瑭瑶说完，苍悸看着她，似乎有些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你……”
还没有等苍悸说完，瑭瑶又默默地问了一句，“你愿意送我一朵玫瑰吗？”
“你是……”两个人对目而视，勾起了一段彼此终身都无法忘却的回忆。
28、你愿意送我一朵玫瑰吗
不论是谁，都有过童年，不管什么时候，童年都存在脑海里，被牢牢地封存着，不去揭开，除非有一天，它再一次地被触动。
在苍悸的童年里，也有过一个人。
“瑶瑶，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一年，苍悸只有十岁，那一年，他也像白痴一样活着，那一年，他甚至认为全世界只有一个女人，她叫瑶瑶。
苍悸和瑶瑶拜于同一师门，不是学习法术，而是学习落云族的知识，关于一切。他们在那里天真地生活着。
“去哪儿？”瑶瑶天生丽质，最好看的还是她的眼睛，像夜明珠一样，透露出天真无邪。她穿得粉嘟嘟的，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个天使。
“不告诉你。”那时的苍悸还有点淘气。“我要把你的眼睛蒙上，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她被黑布蒙上了眼睛，她把手交给了苍悸，苍悸牵着她。“你要把我带去哪儿？”“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黑布拿下的一瞬间，眼前的世界是用眼睛所装不下的。那是桃花林，一望无际的花海，看不到尽头，一阵阵风过，点点花香就如浪潮般袭来。
“好美。”瑶瑶笑了，那么灿烂，苍悸看着她笑，也是那么灿烂。
“为什么全是桃花，而不是玫瑰？”瑶瑶挑出了一丝美中不足，“玫瑰是什么？”十岁的苍悸还不知道有一种花叫做玫瑰，象征着热烈的爱情。
“你愿意送我一朵玫瑰吗？”瑶瑶问，苍悸回答道，“如果你跟我玩捉迷藏，没被我找到的话，我就送给你。”
苍悸双手蒙着眼，背了身过去，“我从一数到十，我就来找你。”瑶瑶一边笑着，一边在桃花林里四处藏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那是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他在桃花林里寻找她。
那是黄昏，太阳即将落下，他还在桃花林里找她。
那是黑夜，他坐在地上，抹着眼泪，“你快出来，我送你花。”
那是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他在桃花林的每一棵树旁，种一朵玫瑰花。他一直在桃花林等她，再也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子。
29、那女子安好
“你是瑶瑶？”苍悸看着瑭瑶，熟悉又陌生。
“我以为你忘了呢。”瑭瑶还是呡了一口酒，没有其他表情，“你没忘，我怎么会忘，何况你是如此难以忘记。”苍悸笑着，笑得和十岁孩子一样的灿烂。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不知多少情绪积累，多少事情未知，但最想知道的还是，你过得可好。
瑭瑶看着苍悸，不知道就怎么错过了，眼神中藏了这些年的故事。接着，瑭瑶的手随空一挥，那些回忆如实地展现了。苍悸惊讶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还是她吗？
那年，瑶瑶与苍悸捉迷藏，她一直往远处跑，生怕被找到，他就不会给她花了。她躲在一棵树后，偷偷地看着。
她的背后有一个人拍了她的肩膀，她回头看去，一个白发苍苍地老者，眉毛是白的，胡须也是花白，白得似雪，给人以梦幻之感。他拄着一个权杖，对她说，“你已不再属于你自己，跟我走吧。”
“不可以，我还在……”瑶瑶的话没有说完，白发老人手指一挥，法术一展，转身离去，瑶瑶就失了魂般地跟着走去。桃花林里，传来了苍悸的叫声，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叫，她也听不见了。
瑶瑶被带去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蝴蝶谷。悬崖之底，云海之际，无人来，无人去，瑶瑶就在那里生活了八年。
老者问她，“你叫什么名字？”瑶瑶就中了邪一样，什么都一五一十地回答。“瑶瑶。”“从今以后，你就叫瑭瑶了。”“好的。”瑶瑶什么也不知道，就在那里恍然如梦。
后来，瑭瑶一直就在那里，无魂无魄地活着。直到她学会了幻术，那时他一直教她法术，尤其是能让人梦死的幻术。直到瑭瑶学会了以后，她才知道一直她都空虚地活着，她才想起她还有个玫瑰花的约定。
瑭瑶可以随意进任何一个人的梦，可以随意给别人一个幻境，就像她此刻出现在她给苍悸的幻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