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道:“爷,您的茶凉了,奴婢重新去给你沏一杯!”见金明溪没有发话,小娟径直上前撤下茶杯,又看见香泠还站在那里,心里打了个藤。暗想:“虽然爷自持力高,但也经不起下贱蹄子三五日的勾引,这香泠看着老实,背地里还指不定什么人呢!小小年纪就长了张狐魅脸,这还了得!不成,不成,我还是想个法子将她支开。”
“爷,院里泼扫的活计还没做完,奴婢先带香泠下去。”话说完,小娟心里忐忑,一时拿不准金明溪心里怎个想法,让人站这儿这么久,不发话也没叫人出去。
“嗯,下去吧!”金明溪头也不抬,只含糊的应了句,好像刚刚留下人的不是他一样。
香泠得了话,紧跟着小娟下门去,刚踏出门槛还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可算是出来了,若再站下去,她非得全身散架了不可!也不知那人是怎么生的?明明长相妖媚,可气量却极其清雅,要说他是个雅俗共赏的人罢,性子又有些脱挑!”不管怎么说,香泠自知这种人,惹不得!暗自摇了摇头,没再理会刚刚的事。
又说自小娟和香泠走出去后,金明溪放下手里的书,勾唇一笑朝门外看去,心道:“好一个聪明大胆的丫头,真以为她装木纳就能蒙混了去!自进了这个门他就注意到,虽然一直低着头,却没有半点紧张害怕的样子,见了他连个招呼都不打,这算哪门子奴婢丫头,牌耍得可大着呢!问她几句话罢,还爱答不理,呵!他倒想看看她能装到几时!可不?没一会儿功夫就漏馅儿了,在爷眼皮子底下搞小九九,真以为爷眼睛瞎了呢!”金明溪自持能力过人,从小到大他要做的事没有达不到的,逢人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没想到这回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从此便上了心。
话说香泠出来后,跟着小娟左拐右拐来到后院,见离得甚远了,小娟停下道:“行了,你赶快将这些地方通通都打扫一遍,以后离着爷远一点,你这不讨喜的性子,别到时候惹恼了爷,将你发卖出去!”见香泠身子一哆嗦,满意的点点头,捧着茶杯往厨房去。
直到小娟走得不见人影,香泠还没有回过神来,思及刚才在金明溪那儿的小动作,可不是耍小聪明吗?不觉心肝儿颠了颠,由自后怕。就如小娟说的,惹恼了那活佛,发卖了都未可知!自此,愈见躲着那厮,这是后话不提。
到了晚间,香泠草草吃了饭就躺到床上,这天气愈见炎热,晚饭后房间里闷得慌,打开窗户也不顶用。且夏季晚间多有蚊虫,整日整日的熏着香,香泠最是不耐烦这些!此时幔帐浮动,香泠痴痴的望着,暗想着:“明日就是府里放月钱的日子,然后有半天假,以往整年整年住在寺里,一年到头才着家也不知恋家的滋味,现在才到金府一月,竟恨不得飞了家去,当真这一月提心吊胆怕了!”
原来香泠自一出生起,直到三岁也不爱说话,杜吉夫妇整日整日哀叹,心道唯一的闺女竟是个傻的!最后,听得城外静安寺主持师太说,香泠前世孽障未消,便让香泠拜在师太门下做个俗家弟子!
这一去便是九年,直到年前才家来,那日正是阖家上静安寺拜谢香泠师父九年的教养之恩,不想两姐弟却在官差搜城时与爹娘走散,也正因此才惹出了后头那一串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