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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无法原谅

那天,是小年夜,凮曦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商贩们忙着赚年前最后的钱,转身转进了一家店。看到小二上前,侧过头,随手拿出一锭金子递给他:“我要见你们的掌柜的。”

小二看了金子默默收下,退身后,过了片刻,端着茶跟在掌柜的身后走了出来。

凮曦没等掌柜的开口就将玉佩扯了出来,掌柜的见到玉佩,又细细的打量过凮曦惶然失色,匆忙挥退了小二,然后俯身叩拜:“小民参加吾皇,不知陛下大驾光临真是失礼了。”

凮曦一拂袖:“不必如此,既然朕是便装来,便是不愿让人知晓身份,你起来吧。”

掌柜的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垂头:“不知陛下是要?”

凮曦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朕想见他,不知道可以吗?”这句话说得相当随和,也没有一般帝王的唯我独尊。

掌柜的似乎也没想到一国之君会如此,尽管平日大家也都知道火云女帝不拘礼数亦不摆架子,却未想当真是毫不傲慢。

“这……小人会转达陛下的口谕。”掌柜的恭敬的回复道。

凮曦手松了又紧,片刻后又说道:“朕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只是,可以的话,朕希望能跟他聊一聊,毕竟现在天下一统,我们也并非敌人,话你带到就好,告辞。”说完她站起身,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且慢。”

凮曦并不惊讶,她隐隐约约觉得楚迹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一声不过是印证了她的猜想。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从后门推门而入的人。

楚迹多日不见,却有了不小的变化,应该说少了些浮华,多了些深沉。

凮曦挑起眉,拱手道:“楚二爷,多日不见。”

楚迹做了个手势让掌柜的下去了后,微微躬了下身:“女皇陛下光临,真是恕在下失敬了。”

凮曦轻笑一声:“你可不是这样的人,这样虚伪的礼节不做也罢。”

楚迹站直身体,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凮曦,看得凮曦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领口:“你最近怎么样?”

楚迹眯起眼睛:“我的主公都输给你了,我怎么样,陛下应当想得到才对。”

凮曦抿了抿唇,所以说她才讨厌楚迹这样的人,完全不坦率,说话都是用得反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行了,朕不想和你兜圈子了,你给朕这个玉佩是什么意思?”说着拿着玉佩伸到他面前。

楚迹没有看向玉佩,如同黑曜石一般透亮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喜色,他挑起一边的唇角:“你穿了我送你的鞋子。”

凮曦瞟了眼脚上的绣鞋,这双鞋意外的非常舒适合脚,而且看得出做工相当精致,今天又是来特意找他,所以自己就穿着来了,抬起头:“这双鞋,很好。”

楚迹一怔,片刻后侧过脸:“你……你中意就好。”

凮曦诧异的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表情,这个人该不会是在掩饰他的羞涩吧,诶?真是意外啊,明明是个花花公子。

“楚迹,你愿意做朕的臣吗?”凮曦收回了玉佩,既然他一直注意力都没在这个上面,那就算了,换一个问题。

楚迹瞳孔猛地一缩:“你在说什么?”

“你愿意做朕的臣吗?”凮曦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楚迹好笑的指着自己,凑近凮曦:“你确定你没搞错?”

“朕还是有正确的判断力的,朕想让你这样的人才揽于手中有什么不对吗?”侧着头,凮曦的口吻变得冷酷起来。

楚迹摇了摇头:“我不会做你的臣。”话音刚落,他却猛地在凮曦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然后露出媚色的笑容:“不过,我可以做你的人。”

声音中都带着魅惑力,凮曦觉得楚迹简直像是慢性毒药,不过她现在还不觉得她能够对此甘之如饴,退后一步,凮曦冷蔑的一笑:“想做朕的人,你还不够格,即便是你要拿无音楼做陪嫁也不配。”

“是啊,你可是看上了我那个傻弟弟,我怎么能忘了呢!”楚迹挑起眉,眸光渐冷,看着凮曦的眼神中带着嘲讽。

凮曦眯起凤眼:“你可真是个恶毒的男人,你认为你这样的人朕能看得上吗?”

楚迹翘起一边的唇角,眸中流光划过,身上的红袍衣领被他抬手的动作一带露出了他光洁的胸口,凮曦看着他的动作这一切意外的都如同在脑海中印刻了一般,他是毒,能够不动声色就勾住人魂魄的毒,凮曦退后了一步看着楚迹的眸光变得复杂起来。

楚迹看到凮曦下意识的反应,轻笑出声,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怎么,阅人无数的女皇陛下难道还怕我不成?”

凮曦垂下眸,并不做声,却被楚迹一把带入了怀中,他的动作很熟练,恰到好处的揽住凮曦的腰肢,薄唇在她的眉心落下轻柔的一吻,这个吻有着从未在楚迹身上见过的温柔。凮曦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这样的楚迹是在对自己示好吗?

凮曦试图挣脱楚迹的怀抱,却被他强有力的双臂紧紧锁住,柳眉微蹙,语气微沉:“放开朕。”

楚迹桃花眼微弯,语气中透着愉悦:“怎么?这会儿要命令我吗?”

凮曦无奈的笑了一声:“你可真是。”

楚迹将脸埋在凮曦的颈窝里,轻轻地吸了口气,然后抬起头:“龙涎香用得可真重,不愧是女皇陛下。”

凮曦别开脸,不耐的说道:“从朕看见你到现在,你口中的不愧是女皇陛下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楚迹松开了扣住凮曦腰的双手,然后伸出手:“若是想要我,就八抬大轿把我抬入皇宫,做不了你的后,我至少要个君的位置。”

凮曦哭笑不得的看着楚迹:“你是故意装听不懂吗?朕是不会娶你的。”

楚迹悠然的挑起眉:“你确定?我相信你应该不希望看到刚刚安定下来的国家又出什么事吧?况且,娶了我岂不是将无音楼收入掌中,这可是两全其美。”

凮曦眯起凤眼:“你在威胁朕?”

楚迹轻松地摇摇头:“不是威胁,只是打个商量,说服你。”

凮曦平静下刚刚的气愤,理清了思路:“朕不可能把楚家兄弟都娶入门,你想要让楚逸如何?”

楚迹听了轻笑:“你根本没打算让五弟那个呆子入宫吧,想必大哥是希望他能够成为官家的人,而你应是答应了。”

凮曦咬了咬牙,这个楚迹真是对楚遥和自己都相当了解,连这个私底下的约定都想清楚了,正想着楚迹却又补充道:“况且我可以不以楚家人的名义入你的后宫,而是以无音楼的楼主之名入宫,也不冲突。”

凮曦冷冷地讽刺道:“你倒是想得周全。”

楚迹退后几步,示意凮曦请坐,凮曦也就坐到了后面的桃木凳上。

楚迹给凮曦倒上一杯茶,然后露出他带着三分媚色的笑容:“娶我,这么赚,你作为帝王不可能算不清这笔帐吧?”说着,他放下茶壶,手压上了凮曦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况且,我的技术很好,你绝对不会后悔。”

凮曦听了这话,猛地站起身,将刚倒好的茶泼到了楚迹的脸上,柳眉倒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真让人恶心!”话说完,转身疾步往门口走,真欲开门,楚迹的手一把按住门,另一手拉住了凮曦的手臂:“凮曦,我想用无音楼换一个在你身边的机会都不可以吗?”明明是气势汹汹说出口的话,到最后却透出了哀求的感觉。

见到楚迹示软,凮曦倒是有些不自在,她转过身,对上那双桃花眼也是一惊,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这么脆弱的眼神,明明楚迹在自己眼里一直都是那么的骄傲放荡不羁,印象中除了那次他母亲的事情以外他几乎没有露出自己太多的弱点。

不忍再看着楚迹眼眸中的软弱,凮曦垂下了眼眸:“朕是会用自己作为护国的筹码,可是如果你是用真感情在说这种话,那么请你收回,朕不想看到别人轻贱自己的感情。”

楚迹收回了手臂,悠悠的叹了口气:“你果然跟那个女人完全不一样,罢了,日后你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明日我便离开这里。”

凮曦抬头看着已经整理好情绪的楚迹,没有再要求他来做自己的臣子,之前从未想过他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强留他在自己身边只会增加他的痛苦。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凮曦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楚迹,当初朕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谢谢你,不过你之前的事,朕不会原谅你,所以,朕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无法原谅,但凮曦不打算复仇,因为这并不算得上值得复仇的事情,就如同云净月为自己好做得那些事情一样,危害那么多,所以自己无法原谅他,但她不会仇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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