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
“公子。”少年弯腰,对沈言施了一礼。
“流离,你来得正好,快到管家那里叫几个丫鬟过来,顺便拿几套潇儿穿的衣服来。”沈言对琉璃吩咐道。
“是,公子。”少年作了一揖,转身向外走去。不知为何,少年眼底始终带着忧伤,为他带来一片朦胧的色彩。
“潇儿,这是我的书童,你叫他琉璃就好了。以后若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就行了,他会帮你办好的。”看见顾潇眼中的疑惑,沈言主动为她解释。
琉璃的办事效率很快,就在谈话间,他就带着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公子。”流离站在沈言的身后,一如既往的模样,弯腰、低头,恭敬却不卑微,默默无闻。
“潇儿,来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叫人再给你换。”沈言体贴的问道。这时的沈言才像一位兄长模样,眼中充满是宠溺,让顾潇沉醉其中,犹如看到了自己的哥哥。
顾潇也是有哥哥的,她在家中排行老四,前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她与哥哥感情最好,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宇哥哥,你还好吗?宇哥哥……’
泪,顺着脸庞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显眼的水痕。渐渐的,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怎么收也收不住。
“潇儿,你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沈言终于发现了顾潇的状况,连出声忙安慰她,并用自己的小手笨拙的为顾潇擦拭着眼泪。
“噗嗤。”顾潇看着沈言笨拙的手法和不着边际的话,突然一个没忍住便笑了。
“潇儿笑了!笑了便不能再哭了噢!”沈言虽然没弄明白顾潇为何笑了,但顾潇总算是不哭了,他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沈言摸了摸脑袋,拭去那本不存在的汗。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你错哪儿了?”
“咦?我哪儿错了?”沈言疑惑道,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歪着头看了看顾潇,只看见她笑得开怀,又瞧了瞧四周的婢女,却只看见她们低垂着头,隐隐能看见她们微红的脸。若要问她们红了脸?自然是憋的。
“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去梳洗了。一会儿,还要陪老爷、夫人用膳呢。”流离在旁边提醒着,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但却让沈言看到了希望。
“那潇儿也快点沐浴吧。过会儿,我再来找你。”听了琉璃的提醒,沈言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过在此之前,沈言还不忘对丫鬟们叮嘱一番,才慢慢离去。
……
“琉璃,今天你怎么舍得说这么多?”沈言闲闲的问道。
“帮公子解困是琉璃的本分。”琉璃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说。
“琉璃,你真无趣!”沈言回头瞪了琉璃一眼,腮帮子也鼓鼓的。随后,大摇大摆的进屋了。
以前,因为发生了弦儿这样的事请,沈夫人为了以防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便亲自为沈言挑选书童,而琉璃就是那被选中之人。
琉璃也是夫人赐的名,琉璃并非珍宝‘琉璃’之意,而是流离。是的,他是流离失所之人,这也是沈家夫人想让他记住的。
琉璃父母双亡,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因为家业的衰败,贫困潦倒,家中无人照料,便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后来沈夫人看琉璃品行不错,年龄虽小但为人稳重,学识上也还算过得去,就买下了他。希望他能够为沈言做个榜样,并时时能够提醒他一下。琉璃是个知恩图报的,为了报答沈夫人的相救之恩,对沈言的功课、生活也是极为的照顾,时常给沈夫人汇报沈言的情况,事无巨细。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沈言恨上了琉璃,认为他是暗地里捅刀子的小人,是叛徒。
的确,谁愿意让父母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谁没有一点隐私?谁愿意将自己一清二白的展露在他人面前?
答案自然是不愿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面对不同的人都会用不同的方法使自己变得轻松,或许连自己都不会察觉。
就如沈言,面对父母时乖巧懂事,是怕他们找自己的麻烦;面对顾潇时温柔贴心、呆萌俏皮,是希望她能够喜欢自己;面对下人时的小小霸气,是怕他们瞧不起自己;面对流离时愤然到如今的一点点好感,也是因为他为自己出头……
总之,说好听了叫真性情流露,说不好听的就是两面三刀,而这些是每个人都会的。
正如书中所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