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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冷御朝他们举起酒杯,唇角带着嘲讽看着杨耀深,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心眉可以看出,那笑容,很不一样,冷冽,轻视,甚至,隐藏着愤怒,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很复杂,心眉也辨别不清,这样的眼神,似乎很熟悉,但是又好陌生,心眉总觉得,她肯定什么时候见过冷御这样的眼神,但是,头脑仿佛被堵塞了,倒是——心眉听到骨头咯咯作响——那是学长,学长的拳头,握的死紧,白皙的手背尽是浮动的青筋,而他的脸色更是充满了暗沉以及她不懂的愤恨,深沉且强烈。心眉扯了扯他的衣袖,“学长,你怎么了?这样的学长是心眉陌生的,甚至,觉得很可怕。

杨耀深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到心眉脸上的那刻,没有了嫉恨,他的目光又是心眉熟悉的温和。

“冷御怎么也在这里?心眉,你嫁的人,是他?”虽然杨耀深的声音尽量平和,但是心眉依然可以听出,他的声音,很沉重的压抑。

冷御同学长——他们之间,心眉小脸上疑惑重重,却是摇头,没有看到杨耀深突然松了口气,但是立即的,他又追问。

“那,他知道孩子是他的吗?你丈夫呢?有没有跟你一同过来?你刚刚说你生了一个小男孩,是谁的?”语气很迫切,似乎要问个究底,逾越了朋友的底线,而他似乎并未察觉这些问题很突兀,紧紧的盯着心眉,非要得到答案。

心眉虽然疑惑,这样的学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似乎她的答案对他很重要,他原就白皙的脸庞因为期待,或许是迫切的期待而涨红,心眉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我丈夫没有过来,这几年,我一直在意大利定居,他最近有事回中国。至于孩子——”心眉咬了咬唇,说实在,冷御好像真的已经确认了天儿是他的孩子,只是刚刚他的眼神,很怪异,说不出的怪异!

这么说,孩子是冷御的?杨耀深看出了她的犹豫,脸色很是阴沉。

“你与他之间是不是存在误会?还是,他孬种的不敢承认孩子是他的?当年他为什么抛弃你?”当年的报纸刊登说她的孩子是野种,不是冷御的,他还纳闷,只是接下来的打击,让他无暇顾及,再不久,心眉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都不是,学长,我们不说他了好么?说说你吧。你呢,来这里出差吗?”心眉露出轻松的笑容,不想因为那个男人破坏了她与学长难得的相遇,挽起他的手臂来到靠边的椅子,一同欣赏意大利的夜景。

“我?是出差!”他顿了顿:“我在争取这次时装周布料的供应!最近还在洽谈中。”很简介的解释,心眉却听出了端倪。有机会争取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学长反而一脸的沉重。

“学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心眉握住他一手,在夏夜,学长的手居然是凉的,他到底怎么了?

杨耀深却仿佛被火烫了一样,快速的抽回心眉的手,朝冷御的方向又望过去:“今晚就你一个人来参加吗?呆会我送你回去吧?”

“我跟冷御一起来的。”心眉的话犹如炸弹投射,杨耀深的脸庞更加死白。

“你们——”

“学长,你不要误会。我丈夫同他有合作关系,我们共同负责这次的首饰设计,因为这期是以珍珠为主题,你也知道,A市的珍珠九成以上是四海集团的,我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心眉细心的解释,虽然觉得,她似乎没有必要跟学长解释的如此清楚,或许,更多的是提醒自己,他于她,只是陌生人,再没有别的关系。

“哦——”杨耀深似乎又想到什么,突然冷笑;“心眉,既然这样,冷御的公司为什么不自己独揽,这样利润方面不是更可观,为什么要分一杯羹给你们?”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是否太尖锐了?

“我不清楚,但是我相信,合作有时候比独揽更为有利,冷御肯定也衡量考虑后才做出决定,而且我很自信天启的实力。”心眉自信的回应。他的疑惑,穆大哥他们肯定也考虑到了,不会看不出这么明显的破绽的,从他们的嘴里心眉可以听出,老狐狸,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你说,你丈夫是天启的总裁?”杨耀深很不敢相信,但是,神色明显一松,似乎在替心眉放心。

“是的,想不到学长也听过?”心眉很是惊讶,天启充其量只能算是中型,虽然龙腾在意大利是响当当的黑道,但是天启同龙腾是分开的。

“略听过,没想到是你丈夫的。”天启,如果他没有记错,背后似乎同黑道关系不浅,虽然惊讶心眉怎么会嫁给这样的男人,不过,杨耀深暗自冷笑,假如冷御搞什么小动作,说不定反而自食其果了。这个男人欠教训,只要他敢再伤害心眉,穆严绝对不会饶了他。

“呵呵,世界就是这么小,没想到今晚居然碰到学长了,真好。”心眉很是开心,双眸晶亮的看着杨耀深,而杨耀深回以一脸真心灿烂的笑容,他也很意外。

“宁小姐,今晚的任务,你似乎忘了?或许,我要重新考虑同天启的合作关系了?”一道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黑影投射在杨耀深身上,迫人的气势将和乐的气氛破坏。

心眉眉毛动也不动,现在说这话,不怕砸自己的脚,还考虑,她要是有的选择,她才真要考虑。

不过杨耀深看不过他的霸道威胁,站了起来,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冷御大概高出那么几公分,只是杨耀深的儒雅带着纤长,不似他的健壮,气势上,更是显弱。

“冷御,不要以为这是在中国,这可是在意大利,不是你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杨耀深低吼,似乎在为心眉打抱不平。

心眉惊讶的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这话从杨耀深嘴里说出。一手遮天,学长同他——

“杨先生是否要尝试真正一手遮天的滋味?”薄唇轻轻吐出,一手悠闲的插在裤带,深邃的眼眸扫过心眉,发觉她愣愣的还不懂状况,笑意更显。

“你卑鄙!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靠着祖产耀武扬威的二世祖而已,你凭什么在这里嚣张?心眉,不要怕,他威胁不了你。”杨耀深安慰,拉起心眉的手要带她离开。

一个身子快速的阻挡他们的路,依然是一副轻松的态度,只是眼睛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冷光一闪而过。

“杨先生,宁小姐可是有夫之妇,你不会明天想要上八卦头版自毁形象丢订单吧?”不冷不热,正好戳中了他的死穴。

心眉立刻发觉自己的手自由了!但是更快的,心眉挽住他的手臂,众目睽睽,优雅坦然,巧笑倩兮的回应他的话:“冷总裁,大家都是文明人,男女的交往更是正常交际,只有八股迂腐的人才会整天疑神疑鬼的胡乱侮蔑人。学长,我们到那边去。”心眉指了指那边的TONY,说:“你跟他,一定会谈的来的。”露出绝美的笑容,自信从容的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理会他一脸的阴霾。

“心眉——”杨耀深可以感觉一道阴森嗜血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不自觉的,他还是怕冷御。

这个男人,他惹不起!最起码,现在的他惹不起,而订单他丢不起,这次是他公司重新噘起的一个好机会。

“学长。”心眉望着他:“他以前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心眉突然被雷击,心眉清晰的记得,她早产的那天,冷御提起过杨耀深的名字,他以为孩子是学长的,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

心眉气极了,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她非要找他理论不可,他肯定是对学长做什么了,这个可恶的卑鄙小人,不仅仅伤害她,他居然还伤害学长。

“心眉,已经没事了。但是你最好还是同他保持距离。我看得出,他对你还是不一样。”欲杀人的目光越来越炙热,他只是坐在那边看着他们,起码距离了十米的距离,但是杨耀深反而觉得,距离越远,他的下场,肯定更惨。

冷御,他究竟是怎么想?当年他抛弃了心眉,为什么现在又表现强烈的占有欲,还是,他知道了孩子是他的,所以要挽回了吗?

心眉,又是怎么想的?当年的她,很爱冷御,这点勿庸置疑,现在呢?

“学长,我结婚了。”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杨耀深因为这笃定的话,唇角勾起笑容。

是啊,心眉结婚了,而冷御,这次,他该为自己放下的错误,连本带利的,他的儿子,叫别人爸爸!杨耀深发现自己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快意,阴郁的脸庞神采飞扬。

来到TONY面前,经由心眉介绍,很顺当的,为他争取了一个客户。晚上11点,心眉踏入别墅,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宴会结束后,她又与学长一同去了一家咖啡厅聊天,聊着这四年来的点滴,也终于知道学长为什么对冷御恨之入骨,原来当年两个人并未结婚之时,冷御早已暗中施加压力打击杨耀深父亲的纺织公司,不仅给他们公司入了套,更在货品即将要出货的前几天,以瑕疵品太多质量不合格为由终止合约,并且索取巨额的赔偿。

一家中型的纺织生产公司,一千万的赔偿额不是拿不出来,公司却因为这样大出血并且遭遇了一直以来竖立的高质量形象,很多公司纷纷中止合同,订单一下子萎缩了一半不止,差点就破产了。

这也是杨耀深当年为什么没有参加心眉的婚礼,没有见到那一幕,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是冷御所为,只是当作自己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差点毁了公司的形象,他还是后来遇到参与的人不小心漏了口风才知道是他所为,并且找他理论,可想而知,他得到的,只是更多的侮辱。

不过,人经一事长一智,原本对生意兴致缺缺的杨耀深反而被因为这次的事件,认真的打理公司以及工厂,慢慢的拉回以前的老客户,并且得以争取这次米兰时装周的主要供应商。

这个社会,软弱的人只能被淘汰,跌倒不恐怖,恐怖的是没有勇气站起来。

“怎么?同老情人卿卿我我到半夜三更,宁心眉,你就这么缺少男人吗?趁丈夫不在红杏出墙,你就这么贱吗?离开男人一天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朝她走过来,依然是那件黑色的西装,与夜色相融,心眉被骤然的阴冷声音以及犹如鬼魅一样的男人吓了一大跳,但是听到他出口侮辱,惊吓变成了怒气,两个人的眼眸在黑暗中摩擦出火花。

“冷御,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卑鄙无耻,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就算我跟学长有什么也不用你一副被戴了绿帽的表情兴师问罪;当年你对学长做过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心眉毫不示弱的反攻,这个小人,做错事一点愧疚悔改之意没有,兴师问罪?他是谁?

他居然还一副抓奸的表情,自己做过的坏事就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是他这恶霸才会做的事情。

他凭什么?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要抓也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而不是他一副被戴了绿帽的气势汹汹。

“你在为他打抱不平吗?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你心疼了码?”健臂一揽,将她的身子紧贴宽硕的胸怀,如鹰的鼻子不停在她嗅闻什么,似乎想要闻出两人是不是做过什么见不得的勾当,有没有欢爱后的麝香气味。

心眉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大眼熠熠闪烁的迎视他:“做错了事?冷先生可真会颠倒是非。就算我以前跟学长有什么,我们是正当的男女交往;到底是谁做错了事?是谁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害我——”害她与学长的缘分硬生生的断了,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她与学长……心眉气的唇都发抖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说的是人话吗?

“害你什么?”后面的话,不用她说冷御也猜的出,但是黑暗中乌黑的星眸一闪,他唇角边突然勾勒出笑意:“这么说,你承认那天晚上的女人是你罗,心儿小骗子?”

太过得意的后果就是——下一刻,心眉毫无犹豫的、用尽了吃奶力、恶狠狠的用脚上的七寸细根高根鞋在中看不中用的意大利软薄舒适透气的皮鞋上踩了上去,并且发狠的旋转。

听到耳边抑制不住的吃痛,哪怕她的腰快被他折断了,就是值得了!

别以为就只有他可以欺负人,惹火了她,大不了跟他拼了。

这个土匪、恶霸、无耻的男人,凭什么说她骗子?

“该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么狠心……nnd……你居然下这么狠的脚……”他脏话都出来了,放开手,看到光洁闪亮的皮鞋上,居然破了个洞,幸好她刚好插在脚趾缝间,但是也压到他一根脚趾。尖锐肿胀的痛,不用说,里面肯定流血肿了。

该死的,不是一般的痛!她居然这么狠心!

“我就是恶毒,最毒妇人心就是我这样的女人;冷先生,这种痛,不好受吧,你再招惹我,我让承受更多的痛。”心眉愤愤的丢下话,甩起小手袋,打算上楼。

手臂被他拽住,男人蹭了蹭脚,将皮鞋脱掉,果然出血了,但是眼前,惩罚这个跟天借了豹子胆的女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明天——不,现在我就可以让杨耀深尝尝我刚刚受的痛,不,不止,应该要怎么惩罚你们这对偷情的狗男女,他用哪只手碰了你,碰哪里?这里,还是这里——”他的手在她身上,顺着裸露的滑腻手臂一直来到她的锁骨,来到黑色性感的小礼服,隔着衣物找寻她‘出轨’的证据,黑眸喷火。

心眉就不反抗任由他吃豆腐,当然不可能。无奈男人要发起狠,女人就是再多的力气也抵不过先天上的弱势,小包被他扔了,双手被他反扣,就连做凶的高跟鞋都被他踢的远远的,并且发誓以后不再让她穿这个鬼玩意——心眉只能用目光凌迟这个该死的可恶男人,告诉他,鄙视他这个强占自己的男人,厚颜无耻的在这里侮蔑她与杨耀深的清白。

“别以为人人跟你一样龌龊,就连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都不放过。比起你,学长起码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冷先生,要说身家清白,学长可比你高贵多了。”要说软肋,心眉也不含糊,果然话一出,男人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难看,暴风雨欲来也不过而而,雷鸣闪电也没有他来得可怖。

“是吗?看来,你很想重温那天晚上的记忆,说的这么顺口,不满足你的愿望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我就成全你。”咬牙启齿的话才话,撕的一声,心眉立刻感觉到衣服犹如碎布一样的脱离自己的身体。

因为是小礼服,她只戴胸-贴,还有一条性感的小裤裤,洁白无暇的身子曝露在黑暗中,更加助长了失去男人的兽性,男人的黑眸比暗夜中遇到猎物的野兽还兴奋万倍。

“冷御,你以为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信不信我一个大喊,立刻有人将你打成马蜂窝,这是我的地方,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心眉也不挣扎,挣扎只会带给自己更多的伤害,冷静的给他最后的警告。

这里可是穆严的别墅,她的家,他耍狂妄霸道野蛮,是不是选错地方了?

男人突然轻轻一笑,似乎在笑她的天真,又似乎,她的话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鼓励道:“你叫啊?看有没有人出来将我打成马蜂窝?这张小嘴,叫起来,不知道会是怎么的销――魂。”邪气的黑眸落在雪白的从性感漂亮的锁骨来到她的波涛起伏,清晰的染上炙热的火焰,几乎要在雪白的肌肤上点燃一把把火焰,一同燃烧殆尽。

“你以为我不敢吗?”心跳失去了节奏,为什么他这么自信镇定?就算他以前是龙腾的一份子,但是现在,是穆严当家,而她是穆严的妻子,而他,什么都不是,他早就不知道龙腾的一分子。

“可怜的小东西,被出卖了还不知道,我真替你感到惋惜。这个地方,现在由我说了算。”他轻轻的语气带着怜惜,又带着无法无视的嘲讽,看到她骤然变的惨白的脸色,一抹不忍闪过,但是想起她今晚的所作所为,一想起她可能与杨耀深做过什么亲密的动作,哪怕那个男人碰她一下他都有将之碎尸万段的嗜血,火热的深眸闪过冷硬。

他的女人,绝对不容许别的男人沾染,特别是――她的初恋,杨耀深!粗砺的手指摩挲着红白交间的粉嫩,覆盖上去,只有淡淡的护唇膏香气,没有任何野男人的味道,紧绷了一夜的神经顿时松懈,冷御满意的轻咬了一口。

心眉努力镇定,但是所有的信心都被他的自信打击的支离破碎,牙齿打战,第一次感觉,夏天,原来也可以是冷的。

“你什么意思?”唇麻麻的,该死的男人,又侵犯她!出卖?她被谁出卖了?穆严默许了他,连他爬上她的床他野默许了?所以,他才敢在别墅里面,不顾别人的眼光,心眉突然自嘲,别人,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就算再无知也知道,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就是她相处了三年的丈夫,哪怕是有名无实,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值得他尊重的地方吗?

出卖?心眉突然呵呵笑出声,笑容,空洞,绝望,带着深沉的绝望!这三年,究竟算什么?就为了,这个戒指吗?心眉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绝,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看的男人突然一阵胆战心惊,狠戾从眼里消失,一股深沉莫明的恐惧突然攫取了他。

“心儿……”他松开她的钳制,伸出一手碰触她的脸颊,一片冰冷,还湿湿的。

她哭了?他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心儿为什么哭了?他只是警告她吓吓她而已,她哭了!心疼取代了所有,擦拭的手轻柔的怕弄疼了她细致的肌肤。

“你不是想要重温那晚的记忆吗?为什么还不开始?还是,需要我亲自服侍你?”她伸出一手,来到他的西装,正要解开扣子,却被他一手握住,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心儿,我刚刚说的是气话,我只是嫉妒你们……心儿,不要这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跟你道歉……”一句句心急又柔情的呼唤,被刺的千疮百孔的心,岂是几句甜言蜜语的就可以弥补缝合这道本以为结痂的伤口。

“你不要吗?不要恕我不奉陪。”心眉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转身,裸着身子想要上楼。

床,她现在特别需要一张床让她好好休息!

背部紧紧贴上她的,冷御埋入她的颈窝,不停的道歉:“心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混蛋,我下流,我小心眼,我不该怀疑你与他的关系,更不该出言侮辱你,我一看到你们卿卿我我,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心儿,不要这样,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总是伤害了才说对不起,听多了也会麻木的,他难道不知道吗?

但是——

“我接受。我很累,我要休息。你自便。当然,这栋房子,每个地方,你都可以不用顾忌的进去,包括我的房间。”丢下嘲讽失魂的话,轻轻掰开他的手,游魂一般的上楼。

身子突然比一件衣服覆盖住,带着他温热的体温,特有的体香萦绕鼻间,心眉没有反应,任由他搂着,来到房间,梳洗一番,然后,躺进本应熟悉的、曾经带给她安全感的大床,却发现,原来,这个地方,从未属于自己。

她不属于这里!她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而已,名义上好听的很,穆太太,私底下,她的‘丈夫’,却将她出卖给了一个曾经伤的她差点陪同孩子死去的男人。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男人凭什么权利可以这么伤害女人?凭什么——平静的大脑,大睁的眼眸,似乎不找到答案,她就不睡了。

“心儿,不是累了吗?为什么还睁着眼睛?”他推门而入,手上还端着一杯牛奶,声音,曾经是熟悉的温柔。

但是他,接手了穆严的妻子,把她当商品一样,卖给他?多少钱?代价是什么?

“冷御,你告诉我,我值多少钱?或者,你给了穆严什么好处,让他将我卖给你了?”很轻很淡的语气,她没有任何的嘲讽,没有任何的抱怨,只是,很想知道两个男人的交易。

男人一听,手上的牛奶却几乎全部溢出来,杯子掉入地毯,一声沉重的闷声。

男人快速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身子,无比的恐惧。

“心儿,刚刚我只是气话……没有,穆严没有出卖你,别墅的人都是我让他们离开的,穆严没有说这样的话,我只是要气你而已,你不要放心上。对不起,心儿,你要是觉得气、觉得无处发泄,你打我,打我……”他抓起她的手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手却软弱无力,落在他的脸上,比拍蚊子还轻,涣散的眼神移到他脸上,轻轻问道。

“是吗?那你说,如果他将我卖给你,你会要吗?价钱呢?多少?”或许,她可以自己买回自己,最起码,买回她残存的尊严。

“心儿在我心中是无价的,谁都买不起,我也买不起,我说的混帐话,心儿不要放在心上。”他手劲加重,坐在床上,将她整个身子纳入自己的怀中,即使惊惶她的失常,但是满足,却悄悄的占领。

就像以前一样,缠绵过后,他总是喜欢搂着她,感受肌肤相贴的亲昵,哪怕,他知道了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喜欢搂着她,只因,空虚的心,被她填满了,那时候的他,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被她骗了他还放不开,浓烈积压的恨意,让他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女人最美好的一刻,成为了她的恶梦。

心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将脸埋入她的颈项中,紧紧的搂着,幸好,她还在这里,在他怀中。

心眉撇了撇嘴,无价?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值钱。

还是,他的意思,自己一辈子都躲不开了,哪天他同穆严讨要,她这个无价的女人就要换男人了?他是这个意思吗?果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心儿……”冷御低头看她,却只看到长长的、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此刻的她,脆弱的犹如精致的陶瓷娃娃,需要呵护才不会被摔坏了。

心眉静静的,似乎听不到他的叫唤。

一个万分柔惜的吻,先是落到她的光洁的额头,男人察觉她的颤抖,但是,她并没有拒绝,心中大喜,轻吻顺着而下,先是轻柔的落在那可爱的小扇子上,来到娇俏的鼻子,然后,加重了力道,含住了她的唇,啃咬、再啃咬,就像饥饿的人突然碰到美食,但是就那么一点,明明很饿,却舍不得一口吞了下去,只因,他必须慢慢品尝,才能品尝出真正的美味。

然后,饥饿的人终于耐不住心中的饥渴,他口渴了,撬开甜蜜的唇,吸吮着比清泉还清甜甘美的蜜津,在她的唇尽情肆虐扫视,彻底占据,几乎要将所有的蜜津都吮干才甘心。

渐渐的,男人终于察觉到自己在唱独角戏,停下了亲吻。

心儿没有反应,一脸的木然,对他的亲吻,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动也不动,只除了气息微微急促外,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他刚刚亲吻的,只是一个木头人。

双手捧起她的脸颊,黑眸静静的凝视她的,就这么对望,谁也没有开口。

“心儿不肯原谅我吗?”

终于,她的睫毛动了动,嘴唇也微微开启:“我这样,算不算是红杏出墙的贱女人?而你,算不算我的奸夫?我们算不算世人最唾弃的奸-夫-***?”

他的眸沉了,下巴抽紧,愠怒占据他带着欲焰的瞳眸——他已经向她道歉了,她还想要怎么样?还是,她爱着杨耀深?

“你爱他?”如果换做杨耀深,她还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敢回答如果是,他就一定会毁了他。

心眉淡淡的掀起眼帘,没有回应,身子突然倒在床上,拉上被子,闭上眼睛。

一股沉重的压力传来,隔着被子,他炙热的体温清晰的传来。

“是,还是不是?”扳过她的身子,没有柔情,只有冷冽。他告诉过她,不要触及他的底线,再宠的人也不行。

只要她回答是,杨耀深绝对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心眉指着胸口,轻描淡写。

一个男人?冷笑勾出!

“是谁?”他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因为疼痛而睁开眼睛。

“反正——”心眉停顿了,看到男人突然紧绷的肌肉,笑了:“不会是你。至于你要杀谁,请便,作为合作伙伴,或许到时候我会到牢里看望冷总裁,走开,我要睡觉。”然后,心眉闭上双眼,真的睡觉了。

在男人呆愣了好长时间回神后,身下的女人已经发出绵长沉稳的呼吸声,显示她睡的正熟,并且,酣甜的一觉!

男人笑了,来到她平缓起伏的胸口,突然罩住那处跳动,低喃;“一个男人?”然后,搂着她,一起睡觉。

不管是谁,以后只能是他,冷御信心满满的,就像小孩子抱娃娃一样,手脚并用,将女人卷入怀中,一夜无梦。

*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了一觉,可能真的累了,奔波了一天,欢喜、愤怒、羞辱各种情绪交杂,心眉睡的很沉,没有察觉身边有人,或者有意识,但是,从来就没有她抗拒或者拒绝的权利,这个男人,不管是他的‘疼宠‘或者伤害,都是他说了做了算,然后,就像哄着小狗一样,踢了一脚再丢根骨头安慰,反对与否,决定权不在她手上,所以,她也懒得挣扎了。她只需好好守护自己的心,这个男人就再也伤害不了自己。

心眉困顿的抬手想要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某个无耻陪她睡觉的男人紧紧的握在手中,而男人,因为她的动作,霍然睁开清晨特有的炯亮黑眸,没有女人的混茫,烁烁的黑眸因为充足的好睡眠更幽深有神,她竟被他的眸吸引了,呆呆的看着他的脑袋靠近、放大、然后,邪气的在她唇上烙下一个吻,轻松的打招呼。

“早安,心儿!”后面两个字,差点就被他自动换成了老婆,还好,这个男人脸皮还没有比长城厚,懂得克制两个字长的怎么样。

迷蒙顿时从清眸消失,心眉静静的看着他,唇上还残留他的冰凉轻啄,屋内气氛平静甚至可是说是温馨的,就像是刚刚新婚的男女,正处于新婚甜蜜阶段,昨晚发生的一切经过一夜的洗涤,随着轻轻飘扬的风消散了。

“放开我。”红唇轻启,带着晨间的沙哑、低沉,脸色波澜不动。不知情的,还以为妻子跟丈夫闹别扭了。

这句话,让好心情浅笑的男人顿时僵了脸,继而焦急。

“心儿,我没骗你,穆严没有出卖你,那都是我的气话。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打电话问穆严。心儿,昨晚是我混蛋,伤害了你,原谅我,嗯?”他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执起烙下轻柔的一吻,黑眸闪动乞求的光芒。

心眉闪神了——这张脸,她刚刚以为,小天在和她说话——每次小天做错事或者有什么请求,他就是这么眨巴着纯净的黑眸,让她的心瞬间融化成水,细细绵绵,拒绝不了。

但是,眼前的黑眸,纯净的边可是一点也沾不上,是的,她没有看错,是有那么一丝的乞求,真的假的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乞求的背后,代价太大了,所以——心眉微微一笑,将所有归结于——估计她早晨的脑袋糊了才会将这双眼睛同小天相比,不能比,一比,可不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放开我!”依然是这句话,平淡无波。

他起身,将她身子也拉了起来,捧住她的小脸,很慎重的、一字一句的;“对-不-起!”

“放开我!”她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敢再说一句,心眉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男人挫败的抵着她光洁的额头,眼前的女人,不挣扎,也不反抗,就是这么静静的,这样的平静比起她的怒吼甚至是叫骂更让他心慌。冷御宁愿她跟昨晚一样理直气壮的反驳甚至哪怕再让她踩一下都比这好受。

他怎么就忘记了,柔弱只是她的外表,一旦她的心强硬,比起他,不相上下。

“真的不打算原谅我吗?”似乎这是他最后一次问道,深邃的眼眸如同浩瀚平静的大海,没有了波澜,仿佛她的答案也不重要了。

心眉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只听得一声轻轻的叹息,脸颊自由了,她的身子也自由了,心眉慢慢的爬到床的另外一边,轻轻的下床,走入盥洗室,关上门,就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依然是一个人,房间内没有多一个男人。

冷御盯着她消失的方向,黑眸闪了闪,很是无奈,粑了下乱发,都是他活该,不是发誓再也不会伤害他,结果伤害心儿最深的,依然是他。

该死的,冷御低咒,也下了床。

突然,鬼使神差的,他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又迅速的关上,只是一秒的时间,明明很大力,但是衣柜只是轻轻的响了下,几乎听不到,最起码在盥洗室的人儿是听不到的,男人的身子迅速消失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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