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周怀见韩举明十分的识趣,也就不再与他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缠了,于是点了点头道。韩家作为绑架古风与林欢二人的最大嫌疑人,周怀刚刚如此刁难韩举明,无非两点。一是为了试探韩举明,看看韩家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二是为了在韩举明以及韩家面前树立一些皇家威仪,为接下来的交流占据主动权。
见韩举明已经不说此行的目的,周怀只好接着道:“本王刚刚剿灭半天云与张家这一群乱匪,公务繁忙,如果韩少爷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退下吧,顺便将本王的态度转告韩老爵爷。”
说完就端起了茶碗,示意一边的侍卫送客。
武照林见周怀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顿时急了,猛地站了起来。
一边的韩举明也有些失态,急忙道:“王爷且慢!”
周怀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里却是乐呵起来,自己只是稍微的试探了一下这两人,没想到这两家伙竟然失态了。同时周怀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从韩举明进屋到现在,他终于将主动权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准备替周怀送客的侍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周怀,见周怀眉头直皱,顿时心领神会,大声喝道:“大胆!”
同时,右手已经将刀握在了手里。
韩举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虽然知道周怀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认栽。随即一脸歉意的朝那名侍卫拱了拱手,然后对周怀道:“在下还有一事禀告王爷,还请王爷稍等片刻。”
“哦?”周怀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韩举明道:“不知韩少爷还有何事?”
韩举明道:“据在下所知,王爷昨晚派兵捉拿张洪涛并不顺利。”
“韩公子此话怎讲?”周怀闻言,身体微微一顿,随即目光一寒,狠狠盯着韩举明道:“韩公子对此事了解的如此清楚,难道昨晚劫持朝廷命官的人是你们韩家派出的不成?”
韩举明连忙摆了摆手,笑着道:“王爷切莫开这样的玩笑,我们韩家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周怀眯着眼睛,语气有些不善:“韩公子在本王面前提及此事是想看本王的笑话么?”
“王爷用兵如神,在下哪里敢取笑王爷!”韩举明忙道:“王爷昨日之败,非战之罪,而是败在对半天云了解太少。”
“如此看来,你们韩家真的很了解半天云了?”周怀盯着韩举明,一本正经的道。
韩举明顿时一愣,这才发现这句话中间的漏洞,你们韩家既然十分了解半天云,为何不将半天云的事情上报?韩举明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韩家了解半天云,却不上报朝廷,哪里是他能够做主的。
他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王爷有所不知,虽然您带兵平掉了半天云的军队,但是却没有将半天云的势力连根拔起,因此,这个半天云的实力并没有表满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周怀见韩举明岔开了话题后,又抛出一个对目前的他更要紧的话题,随即道:“你且说说半天云怎么个不简单法?”
韩举明道:“据在下刚刚获得的消息,在半天云坐镇的除了那名叫玄麟的武宗之外,还有一名叫孙垢的武宗高手,只是这个孙垢一直在负责与咱们大明帝的世家与官员官员贸易,一边拉拢或策反咱们大明的官员与世家,所以一向不为人所知。”
周怀盯着韩举明,没有说话,因为他有些摸不准韩举明这句话的真假了。
据陈诚与杨慎二人的汇报,昨晚绑架古风与林欢的人是一名武宗。君山府的武宗并不多,他依据燕长空的那一份名单,立即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君山府的世家。这些世家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以二人为筹码跟自己谈判。此刻,韩举明说半天云还有余孽未清,而这个余孽竟然还是一名武宗,这样一来,周怀又多了一个怀疑的对象,而韩举明给出的这个怀疑对象,明显比君山府的世家嫌疑更大。
如此一来,周怀不得不怀疑韩举明的或者说韩家的用心了。韩家这么做,是想转移自己的视线呢,还是另有所图?
良久,周怀才道:“不知道韩公子的信息从何而来,可有证据在手?”
“当然有证据!”韩举明侧身,示意武家家主武照林上前来,接着道:“关于孙垢的情况,王爷还请听武家主向您禀明。”
周怀点了点头。
他虽然没有见过武照林,但是燕长空的那份名单上面是明确记载着武家一直在与半天云做粮草贸易,粮草贸易虽不像军械贸易一样犯禁,但是半天云毕竟是敌国安插在大明的一颗棋子,武家与半天云交易粮草,等同于资敌。只是让他颇为意外的是武家家主竟然敢与韩举明一同前来,这是要自首的节奏还是什么?
武照林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为了武家的未来,他不得不这么做。此时此刻,他除了相信韩家有能力帮助自己脱罪之外,再无他法,他最大的靠山半天云已经全军覆没了。当然,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造反,可惜的是这条路现在明显走不通了,因为周怀的强势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最关键的是,君山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西北道行军大总管古仙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不出意外,那边最迟会在明天派人过来。
如此权衡,造反绝对没有任何生机,如果将功折罪,还有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只见武照林上前来跪下。
周怀道:“武家主知道孙垢的情况,有证据证明孙垢此人是半天云的从匪?”
武照林道:“据草民从家里的不肖子弟那里得知,孙垢此人在君山府各大县都有店铺,主要经营粮食、布匹、食盐,因此他在君山府吃的很开。武家主要经营粮食,草民家中的一个子弟就是通过粮食贸易和他认识,随着双方交易越来越大,后来在孙垢的介绍下认识了半天云,之后武家才与半天云做生意,但是我们武家并不知道孙垢此人是北唐奸细。”
说完,武照林顿了顿道:“罪民教子无妨,还请王爷责罚。”
罪民?周怀心里冷笑,见张家与半天云被灭,知道害怕了吗?周怀冷冷道:“不敢啊,武家主何罪之有啊?”
听见周怀不善的语气,武照林有些惶恐,他咬了咬牙,心下一横道:“半天云太过狡猾,罪民家族的子弟少不经事,事先不知半天云以及半天云从匪孙垢是北唐奸细。又被半天云以一些蝇头小利蒙蔽,因此这几年来与半天云一直有贸易来往,此刻却是追悔莫及啊!”
“武家主不知半天云是北唐奸细暂且不说,难道武家主不知道半天云是盗匪吗?”周怀寒声道:“武家主可知通匪是什么罪?”
“首,首犯从犯一律斩首,首犯从犯家属家,家产充公!”武照林战战兢兢的道:“请王爷恕罪,罪,罪臣却是不知家族子弟与他们勾结啊。”
周怀闻言心里发寒,武照林这货装的真像,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想拿家族的子弟当替罪羊了,这有点像梦中的那个世界里面,犯了错误暴力执法的都是临时工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