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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何去何从

独眼镖越说越精神,而且说起来也没个头绪,一直说到天光大亮,我们才基本上听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老王头是一个自称精通五行六脉的风水先生,前几个月找到独眼镖,说是要谈合作的问题。老王头说他发现了一个大墓,来问独眼镖是否愿意合作一起去将这个大墓给倒了。

独眼镖那段时间正处于郁闷期,因为他不懂得寻龙点穴这样的风水分金术,国内有名的大墓基本上都被零零散散的民间盗墓者给糟蹋了一遍,而他又找不到一个像样一点的古墓来让自己大展身手。坐吃山空,加上他手下一帮兄弟要养家,很快就弄了一个青黄不接。

老王头的出现无疑是给独眼镖雪中送炭,当下独眼镖就一口应承了下来。老王头肚子里还真有点学问,当晚就对着独眼镖关于风水方面一通高论。什么周易八卦天翼十四传,老王头是信手捏来,侃的独眼镖心服口服外带佩服,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几个兄弟随着老王头去找古墓的入口处了。

一路跋山涉水、开荒辟路的辛苦自不用说,最后老王头将古墓的入口处确定为山腰上的那个山洞,说从里往下挖便可以一举打进古墓中央。

干盗墓的人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在开干之前也会择出良成吉日,然后走一些向某某神仙保佑的仪式。独眼镖跟老王头一起选定动手的日子之后,就暂时分开了。

老王头离开后独眼镖一个人就犯合计了,他最为不满的就是老王头提出的一个条件:从古墓中挖出来的明器要五五分成,老王头一个人独占一半。独眼镖自是不愿意,他就跟老王头提出二八分成。没想到老王头瞪起小眼睛跟他讲了一通什么知道怎么挖墓不值钱,知道古墓在哪里才值钱这样的大道理,气的独眼镖差点没当场揍人。

独眼镖暗想,盗墓其实就是一份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玩命活,自己带着一帮兄弟去干,很可能就会有一部分人永远长眠在古墓之下。老王头只是在帮忙看看天象找找位置,动动嘴皮子就拿走一半的钱财,就算是独眼镖没话说,他的那些兄弟也不干。

最让独眼镖心痒的是最近这里发生了一次强烈的山体滑坡,据说有一座山的山体裂开之后,暴露出很多的古玉,这些古玉好似是一些陪葬品,人们便纷纷议论说这一代有一座超大型的古墓,说不定还是哪个帝王的。

于是独眼镖找来几个心腹人一商议,都觉得这个时候趁着老王头不在,干脆将那个古墓倒了就得了。之后得到的宝贝全部都分掉,老王头来评理就来个瞪眼装瞎子。再说挖墓也没有黄道吉日这一说,于是他们立马就召集人手,连夜赶到这里开工办正事。

之后我们也就赶到了,正好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独眼镖说:“我真是一个浑人,谢大墓探明明来劝阻过我,可是我那个时候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个石棺上了。心急如焚地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我朝思暮想的陪葬宝物,哪曾想……”说罢他双手捧面不住地抽泣。我想他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兄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都葬身箭雨火海,换做谁也受不了。

我安慰他说:“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对死者最好的交代,就是好好地活着。”

独眼镖叹了一口气:“小兄弟真会说话,其实干我们这行的,就是拿命赌财,我那些兄弟虽然死去了,我想他们并没有太大的遗憾,毕竟是在为钱财的奋斗中死去的,没啥光荣,却也不可耻。但是最让我无颜面对的还是我那群兄弟的家属,你说那么多家庭就指望着他们,现在他们走了,留下的妻子儿女怎么办?她们的生活费上学费怎么去解决?这才是我最忧心的啊!”

我跟老二听后都有些吃惊,没想到独眼镖竟然将钱看的比生命还重。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社会上没钱真的是寸步难行,独眼镖他们之所以会干这种玩命的勾当,也许就是穷的快要发疯了。

我和老二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思,我们都是热心肠的人。若我们现在是一个千万富翁或者是百万富翁,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钱全部拿出来交给独眼镖,让他好生安顿那些死去兄弟的家属,可是现在我们自己都是:王小二敲锣打鼓——穷的叮当响。

沉吟半晌,独眼镖又说:“我一个人穷点就算了,走到哪里都能够口饭吃,可是我的妞妞不行。”独眼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妞妞的头,她真趴着睡着了。“妞妞都快六岁了,马上就要送去上学了,可是我这个条件,真不配当这个爹啊!”

老二最受不了独眼镖这种“煽情”的话,他大声说:“穷爹怎么了?现在不都是免费义务教育吗?”

独眼镖说:“所谓的义务教育,是国家跟我们做家长的对孩子的义务,学杂费是免了,可是还有住宿费和生活费啊!现在是什么年代?拼爹的年代啊!妞妞撞上我这个爹,她拿什么去跟人家拼啊?”

独眼镖说的也没错,现在的社会风气有些邪门,动不动就比拼物质钱财。什么富二代官二代在这个社会上畅行无阻,这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有苦难言。我看了看熟睡的妞妞,突然想到一篇文章——《伤仲永》,话说仲永小朋友小时候非常聪明,但是没有读书,最后沦为了一个平民百姓。仲永就是典型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代表。我虽然没有跟妞妞说过几句话,但是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灵敏机智,俗话说就是聪明,这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要是真的因为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以后成为一个普通的深山村妇,别说独眼镖,就算是我也会一辈子揪心。

我刚想问问老二怎么办?却看见他正在看着远方发呆,我推了一下他:“想什么呢?有好主意没有?”

老二咧着嘴角一笑:“你怎么那么笨呢?平时看你还挺机灵的,我问你,独眼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找古墓的明器啊!这还用问吗?”

老二说:“对啊,他们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不代表这里面没有宝贝,你说我们要是进去顺几件古董出来,到时候到秃子张那里一转手,不就变成了一叠叠的毛爷爷吗?”

我也忍不住叫好:“对啊,刚才有些糊涂了。拿到古董之后,我就要利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将秃子张侃晕。到时候别说妞妞的学费够了,就连我们的学费也够了!”刚一出口我才想到,原来我们的学费也还没有一个着落,看来我们这次真的只有这么一个“生财之道”了。可是想了一会儿我又有些疑惑:“你说我们怎么进古墓?独眼镖这么厉害都没能够找到突破口,我们这样还是按照他们那样,动手往下挖,万一再挖出一个火攻连环弩怎么办?”

老二笑着说:“这个还不简单,你别忘了我们的老大是大墓探啊!这个世界上的古墓,有哪个他不了解的?只要我们全部听从老大的指挥就行,其他的什么力气活,我可以给包圆了。”

独眼镖一直在仔细地听着我们的谈话,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强烈的渴望。不用多想我也知道他想我们去说服老大,只要老大同意一起去找古墓,就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够将里面的古董倒出来。

独眼镖和老二都看着我,那意思就指定我去跟老大说这个事情。我心中也有些犹豫,老大虽然对我跟老二很好,但是对于陌生人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老大自己非常有主见,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动,而且从来不听劝。万一老大不答应,我岂不是只能铩羽而归。

就在我犹豫之时,老大已经走到我身边,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微笑道:“别犯愁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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