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泷垂下眼帘,让人看不到其中的是喜是忧,淡淡的声音似乎让一切都暂停了下来。
声音不大,每一个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善……良……的人……”天明有些苦涩,阴阳家,姬如千泷,好想喊一声月儿,却迟迟叫不出口。
善良的人,是月儿的代称,她是他的崇拜对象,她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每晚看着月亮,只是因为,月亮也有一个“月”字,想到她的捏花一笑。
共同经历的冒险,关爱他人的女孩,不在了,都不在了!!
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姬如千泷……
违背着自己内心的姬如千泷。
蓉姐姐,墨家,少年,不记得了,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阴阳家,千泷公主,星魂大人,东皇阁下,月神……
敌人,失忆前的医者,失忆后的公主,却永远善良。
“不知,你,听清了吗?子……明!!”声音拉长,话里有着挑衅的气息。
“少年,你是阴阳家的人?”荀子问道,虽知道,但也要却认一下。
“是。”
千泷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杂质,纯粹干净,面纱被风吹动着,栗发飞扬,蓝衣飘动,隐隐约约露出一双银色白靴。
“星魂大人,千泷明白的。”话语间,似乎小圣贤庄的梨花开了,一朵朵花瓣,飘散,如同白雪飘零,美则美矣,却实则悲凉。
《阳春白雪》,不经意想起的事物,很好听。
话中有话,富含深意,参不透,也无法知道。
见状如此,星魂勾起邪魅的笑:“小千泷明白就好,自然不需本座提醒。”
【在这里,为何用“本座”呢,因为“我”是私下里的。】
“是,千泷明白。”
恍恍惚惚,看见偶然的悲伤,但是却只想是一个错觉,因为悲伤对于她应该不存在。
天明没有说话,闭上嘴,静静的听他们的谈话。
眼眸里不经意布满了薄薄的水雾,不要流淌,不想流淌,可是心里却在流淌。
少羽看到如此的天明,看到星魂与月姑娘不经意间流露的暧昧,若是他喜欢月姑娘,也会如此吧。
今天的状况,他也无法预料,月姑娘早已或许不是月姑娘了,亲耳听她说,是阴阳家的人,姓姬,名如,字千泷,姬如千泷,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吧。
看着天明,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唉,天明那傻小子很喜欢月姑娘呢!
虽然表面傻傻呼呼,但他的坚强,他的乐观,要救出月姑娘的决心,天天和庖丁学习解牛刀法,天天看着月亮,流淌出来的泪水与显而易见的悲伤也让他很伤心。
“梨花开了。”千泷看着上空,说着与之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千泷的心里……呵呵,是啊,花开了,很美……”
星魂没有把第一句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到了梨花,想到了悲凉与孤寂。
心里其实并不否认那荀子说的话,只是不愿表达,不想表达,阴阳家没有太多的孤寂与悲凉,也从不适合弱者的生存。
看着上空的如同白雪的梨花,慢慢闭上眼眸,静静悠然的说道:“星魂大人,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吧?”
没有否认是任务,直接的问道。
“小千泷想回阴阳家了?”
“不是,只想看看梨花的美,而没有被鲜血淋湿,没有如同栗罂花的邪魅的美……”
虽说梨花,却又是话中有话,让人恍惚间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奥义。
“呵呵,小千泷从来没有变。”
星魂淡淡的笑道,栗罂花,小千泷你这是想背叛阴阳家吗?
众人看着如此的一问一答,天明心中苦涩,而泪水却从未流出,因为他要坚强。
少羽心中淡然,月姑娘忘记了。
张良心中淡淡,公主与左护法的回答果然令人探求。
淡淡的流淌,洗不清前世的冤孽,迷茫不了今世的沉沦,注定沉沦。
苦涩的悲凉,融化不了前世的决心,注定不了今世的命运,注定命运。
流露的泪水,洗刷不了前世的悲欢离合,脱离不了今世的坎坷,注定坎坷。
决心的坚强,坚强不住前世的爱恨离愁,淡定不了今世的悲伤,注定悲伤。
沉沦,坚强,迷茫,泪水,坎坷,悲凉,前世的注定,今世的欢乐,少不了心中义无反顾的的决定。
爱恨离愁,悲欢离合,几时沉沦,几时脱离,惊鸿一瞥,嫣然一笑,注定沦陷。
“星魂大人,走吗?”千泷静静的问着,眼神里划过几分忧伤。
“当然。既然比试已过,那就走吧。”星魂说完,便走向小圣贤庄的大门。
乱花飞舞,忧伤流露,小千泷你如此,呵呵,真是可笑。
幽蓝色的长袍从千泷身边划过,不经意间,闻到了星魂大人身上特有的淡淡几优草的味道。
【几优草:阴阳家特有的草。】
背影如同上一次,自己偷偷练习封眠咒印的解法,气愤走后的背影。
如此悲凉,让人觉得愧疚。
自己又怎么了,忤逆了星魂大人,确实,对不起,嗓子哑哑的,不敢说出口。
星魂大人说从不欠自己什么,对呀,从不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那千泷便告辞了。”千泷扶了扶身,走向星魂。
“既然如此,本宫也就告辞了。”扶苏抱拳行礼。
“公子客气了。”
千泷走向星魂,墨家的少年,封眠咒印,回头看了一眼天明,也不留念。
天明看到要走的千泷却拦不住,梨花飞舞,薄情花,可梨花却是最纯情的话。
纯洁的爱情古今从来没有,意欲薄情,真正的纯情,从未出现过。
天明涩涩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救出月儿,一定,暗中握紧拳头,会吗?
可是梨花却是千泷最爱的花,高月到姬如千泷从未改变。
医者一定不能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因为到头来,不仅是伤了自己,还有心。
隐隐约约,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几时说过,何时听过呢。
随风飘散,散去的是什么呢,痴迷还是沉沦呢。
几时今世,几时前世,无边无际,何时开心,何时高兴,笑容满面,却不想,痴迷早已在心中驻扎。
恍然间,一个黑发女子走了,微笑的说道:“月儿,你要记住,医者可以医好任何人,却医不了心病,也救不了自己,身为医者万万不可以随意动真情。”
蓝衣飘动,白纱掩面,医者,万万不能随意动真情?
真情,从不知真情是什么?
却已掩埋在心中。
马车上
星魂淡淡的看着千泷,将才如此的对话,话中有话,偶然觉得心中涩涩的,却感觉不出什么。
那一次突然的抱她,闻到了不似其他女子的的胭脂粉味,而是淡淡的清香的,更似荷花里微弱淡雅的清香宁人。
她是阴阳家的公主自然与众不同,只是她的太过善良与太过信任,总有一天,她会丧失生命。
对于懿桔,对于荆天明,对于儒家,对于敌人,小千泷都在意,观察敏锐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不过想看看这样的小千泷会如此表情。
微微皱眉,淡淡叹息,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神色,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月儿,高月,墨家的名字,信任伙伴呼喊的月儿,呵,那一声月儿,听得清清楚楚,荆天明脸上的纠结与痛苦,头一次看到如此舒心。
【我驳回星魂智商高,情商也很高,应该是星魂智商很高,但情商偏上,因为他的情商确实有一些迟钝,毕竟阴阳家的人,不懂****么……┳_┳,亲么要仔细看看。】
“星魂大人,对不起。”又是一次对不起,本不想说,但是,即使星魂大人说自己不欠他什么。但是一句对不起让她舒心,不要胸口闷闷的,看着星魂大人总有愧疚。
“呵,小千泷又要对不起我什么?”星魂淡淡的讽笑。
“不应该说那一句话,不应该如此,不应该……”千泷没有说下去,垂下眼眉,淡淡的神色。
“不应该什么?”星魂问到,即使不问,他也能够猜到几分。
“不应该…………说那是任务,让星魂大人交代不了东皇阁下。”千泷回答星魂的问题,虽有一些迟钝。
自始至终,没有说到那一瓣瓣梨花染上的血红,如栗罂如此的梨花,邪魅妖娆,到底为何。
和自己猜的的一样,她不会说那是不应该,她就算是说,他也不会告诉东皇太一。因为他没有兴趣如此。
栗发在微风的起伏下,慢慢飞舞。
只是对于荆天明杀死懿桔的,她那一抹的兴奋,看到了,却只能看着。
阻止吗?他没有闲工夫那样做。
心与心的羁绊,爱与恨的交织,从来都是在盘旋,谁又能说在爱上对方以前没有讨厌过他(她),恨过他(她)呢。
命运的环绕,命中的注定又有几时能够看清。
雪花飞落,一柄竹笛,一把木琴,阳春白雪,命运相伴,文子佳人,侠客知己,何从得知其中真正的友情。
乱花狂舞,展开的是笑颜,还是无奈,命中的纠葛,何时又能还清?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在一座府邸旁停了下来。
星魂没有说话,随机下了马车,走向府邸。
千泷见如此,随着星魂的脚步走了下来。
将军府,写着三个金灿灿龙飞凤舞的大字的牌匾挂在了门的中央,让人不由有一种磅礴的感觉。
扶苏与李斯,早已去往咸阳,对于蜃楼,他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而这次去往小圣贤庄只不过是去看一场戏。
走进将军府,里面的士兵训练有素的来回走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他们。
蒙恬看到星魂,鞠了一个抱拳礼,说到:“星魂大人。”
“蒙将军,这几日我们住在贵府还望蒙将军多多指教呀!”一针见血,从不拐弯抹角,这就是他的性格。
“星魂大人客气了。”蒙恬笑笑,粗犷的脸上有着豪迈之情。
蒙恬看向星魂身后的千泷,说道:“这便是阴阳家的姬如公主。”
“蒙将军,你好。”千泷行了一个礼节。
“公主客气了。”
星魂深幽的蓝眸看了看千泷,嘴角勾起邪笑,说到:“蒙将军,走吧,小千泷的肚子好像有一些饿了。”
千泷有一些囧,脸上泛起淡淡的红云。
确实,她的肚子有一些饿了,只是轻微的而已,不足以为奇,星魂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咳咳,我在这里向大家说,为什么星魂会知道呢?因为他敏锐力超强呗╮(╯▽╰)╭】
“好,既然公主饿了,那我们就餐吧。”
将军府一片空寂,几棵树上也有一个个小铃铛,千泷看向那一座防守最严密的楼层,那一定是因为这幢楼吧。
“那是千机楼。”星魂说到。
“是,谢谢星魂大人。”
“阴阳家没有感谢。”星魂说完,便快步走向大厅。
千泷看着星魂,心里有种失落感。
微风慢慢吹拂,耳边的栗发滑向千泷的脸庞。
面纱虽遮挡,但是那种绝世独立的身影却在风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