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么?南宫世家的嫡出大小姐南宫香兰这两日就要入京了,这不,还没进宫呢,这封号就下来了。”
“听说封为了黛妃,享有皇贵妃的待遇呢!”
“哎呀呀,你们真是不要命了,天家的事也是咱们能议论的?真是的。”
“我说李老大,咱们这不是随口说说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
“……”
云曦一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倾耳偷听邻桌的谈话。
离开鼬宁谷已经好几天了,但是云曦却没有马上离开襄阳城的打算,宫让看到云曦每天不是在酒楼呆坐,就是跑到无人的地方发呆,反正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急躁,现在看到云曦竟然带着自己跑到这个茶楼来喝茶闲坐,心中的火气腾地冒了出来,脸色一沉“啪”地一拍桌子腾身而起,对着云曦吼道:“大少爷,属下真不知道大少爷到底要干什么,每日都这样过的浑浑噩噩,你知不知道我们!”听到怒吼声,茶楼里所有的客人都停止了交谈,好奇地打量着云曦这边。
奕冰怕将事情闹大,忙起身喝止:“宫让住口!”阻止宫让口无遮拦,双手按在宫让的肩膀上,喝道:“宫让,不得无礼!”说完,将嘴唇凑到宫让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件事,时机还不到,不可以说出去!”
云曦回望着刚刚暴跳如雷,现在却又颓败不已的宫让,目光平静无波,就像一汪隐在深山上,为被世人发现染指的湖水,清澈明丽。“宫让,说实话,我并不了解你,但是你和奕冰像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信他,自然也你,所以,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可是,我们在襄阳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不是么?不如我们去。”“宫让!”
宫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侧拉着自己的奕冰喝止,心中一震,顿时后悔起来,现在的时机还不到,若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自己怎么就这样糊涂?
奕冰看着宫让瞬息变化的脸,知道宫让是自己想通了,便放开宫让向云曦抱拳道:“宫让鲁莽不懂规矩,还请大少爷见谅。”说完,深作一揖。云曦仔细盯着奕冰的所有表情变化,在令狐家时,别人都称呼自己为七小姐,只有他,一直叫自己小姐,而现在,又以大小姐呼之,难道,真如自己所想的一般么?
奕冰没有听到云曦的声音,心中有些疑惑,便偷眼瞧向云曦,正对上云曦打量的目光,心中一惊,暗道:难道小姐真的觉察到了什么么?也难怪,宫让那么露骨的话语,小姐又是聪明的,自然一想就透的,现在可怎么办好呢?
“奕冰,没什么,起来吧!”过了许久,云曦才淡淡出声道:“我知道你们的疑惑,三天之后,我们就离开襄阳城。”继而又侧头对立在自己身侧的傲珊说:“我们要离开了,你也回去吧。”
“少爷这是要赶傲珊走么?”傲珊扑通一声跪在云曦脚边,可怜兮兮地抬着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云曦。云曦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扶着傲珊,浅笑道:“你的家在鼬宁谷,我感谢你一直以来细致入微的照顾,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离开亲人随我而去啊!”
“少爷您不知,那些被用来试刀的女子都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傲珊知道小,不,少爷心中所想,请您放心,自从跟随了您,傲珊就没有想过要背叛您!请您不要把傲珊赶走!”傲珊说着,便挣扎着要给云曦叩头。
云曦自知自己与一名路交恶,他送来的人自然是不能放心的,但是傲珊与自己相处的这些时日,云曦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如今见她这般的求助自己,更是心软,正在犹豫,便听小五在一旁呐呐地说:“少爷,路上有个女孩子照顾你,总比我们这几个男人强一些。”这话说的昧味不明,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低笑着议论,言语低俗粗鄙不堪,云曦顿时面色一红,抬起头瞪了小五一眼,起身快步离开。
就在云曦快走到门口时,坐在门边喝酒的相貌平平的男子,起身踉跄地迎着云曦扑了过来,此时奕冰等人落后云曦五六步,眼看那醉汉就要扑在云曦身上却救驾不及,心中急得要死,就见云曦轻轻侧身让过那醉汉,随后又伸手一捞,扯住那醉汉的衣袖,沉声道:“脑袋若是碰了这里的青石地板,那可是会要命的!”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的袖子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心中一愣,也不慌张,只是平静地看着那醉汉,以求解惑。谁知那醉汉一言不发,转身就跑了。
“少爷,您没事吧!”小五跑过来一脸的担心,目光望向门外,似乎想要追出去,却被云曦用眼神制止了。
“没事,你们回去吧,我还要去裳淮安棋行一趟,你们不必担心,我快去快回!”云曦说完,不由分说地从傲珊的手上拿过冰雪切,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刚才那醉汉所给的东西,不紧不慢地往裳淮安棋行走去。待躲过众人的视线,云曦便闪身进入一个小巷子,将袖中的东西取出,除了一小块没什么特色的黑木牌子,还有一个字条,上面写着:若要见我,今晚子时醉月楼。
云曦看罢,唇边翘起玩玩的弧度,心中暗道:哈哈,鱼儿终于上钩了。
魔仙教内,魔焰一袭红衣,歪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唇边扯着似有似无的冷笑,微眯着双眼打量着跪在阶下的众人,妖娆的面容,妩媚的身姿,却带着仿佛来自地狱的煞气,使得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敢与他对视。
“铮叔,你告诉他们,违抗教规是怎样处罚!”
轻灵的声音穿过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就如一把利刃悬在你的胸口,时时就要落下,要人性命。
“杖毙。”被称作铮叔的独眼老人看了看低头摆弄腰间美玉的小主子,又看了看跪在阶下的数十人,轻声开口。
不等众人求饶,就听魔焰用更魅惑更冰冷的语气继续说道:“背叛了我,只罚杖刑,哼,铮叔不觉得有些罚轻了么?”
“那教主的意思。”铮叔心中一惊,忙向主位之人俯首道:“请教主示下。”
魔焰冷笑一声,站起身子,缓缓走下台阶,低头打量跪在脚边的人,慢慢地走过他们的身边,长长的袖子滑过他们的脸,仿佛是毒蛇吐出的信子,恐怖而冰冷,但他们却一动不敢动,只是战战兢兢地跪着。魔焰慢慢的走,拖地的袍子与青石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像是细微的磨刀声,而那把磨好的刀就对着他们的颈子,一点点一点点地推进。
“毒蜂不是刚弄到几条稀世毒蛇么,这些人就交给他做实验吧。”魔焰面无表情地说完,抬步走出了这个黑暗的令他窒息的神殿,终身一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铮叔挥手叫人将这群哭爹喊娘的教众送去毒蜂那里后,还剩下一只的眼睛里射出了比毒蛇还要阴狠的光芒。“甲!我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心中的抱负,一统天下?”
“大长老,用不了多久了,您不必着急,我们的机会就快要到了!”从阴影中走出的人弓着身子,低垂着的头颅,显得无比恭敬,只是她的眸子里,闪现着比大长老铮更加狂妄贪婪的光芒。
“哈哈,我相信那一天不远了!哈哈哈哈哈哈!”大长老狂笑着,甲则将自己的头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