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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精灵的怨恨

落雪和星无恋一同骑着马儿,走到城主宫殿前面,他没有发出任何指令,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了,马儿轻车熟路的,脚步轻盈左拐右拐地走进深宫,一个乌黑的人影儿忽然闪现在他们面前,把马儿缰绳拉住。他腰配宝剑,面目方板,眉宇轩然,却恭恭敬敬地对星无恋说道:

“无恋公子你终于来了!国师都有些着急了!”

“只因在路上遇上一些事儿,耽搁了一些时辰……让方辰兄和师父久等了,请多海涵则是……”

“我们就不多说了,赶紧洗尘吧,国师久等了。”

星无恋先下马来,又把落雪抱下马,方辰将军也不问落雪的来龙去脉,因为他知道到时候国师自然会有所处置。马儿自行离去,两人随着方辰朝着一处阁楼走去,进了一个房间,忽然间几个婢女又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出来给,他们上茶倒水,让他们洗脸,除去身上的凡尘污土,待所有人的妆容整洁后,落雪被独自留在房间里,她不知道眼前这些神秘的人究竟又去何处,一切都是那样的诡秘,但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她只一个劲的回忆着她的天络哥哥,如果没他,自己早已不在人世,更没有这两年多来,那些一同浪迹天涯的快乐幸福时光。

方辰推开一扇门,进入一座殿宇,一个头发发白、脸皱如树皮的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他就是伊洛国国师谷伏子,他同时是一位法力高强的巫师,年八百岁,这对八十古来稀的人类来说,简直不可想象,然而对精灵族和半兽人来说,他也只算个中年人而已。

两人进门后,立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等候他的发话,安静地等了片刻,国师终于开口说道:

“都过来坐下说吧。”

两人走到谷伏子跟前躬身行礼后,带他先坐下,这才坐到草结蒲团上。三人方才坐稳,星无恋就问道:

“师父此番催促,可有要事差遣……”

“是有个重要的事要交由你们去办,但先让方将军为你陈述当下各方的情报。”谷伏子微眯着眼睛对方辰说,白花花的胡子直拉到胸前。

“是!”方辰说,“据各方探报,兽人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不断向四周扩张,已经收服了许多异兽部族,不仅如此,他们还利用自己的强大兽人意志,对异族神灵进行邪恶诅咒,让归附于其縻下的所有异族世代像他们兽人一样凶残,如今西方大陆已是一片邪恶之地,无论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皆受兽人凌虐,如今他们那股邪恶力量已经令所有族类产生恐惧,更有向我人类领地扩张之势,而精灵族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似乎视若无睹,依旧过着他们那逍遥自在的日子,照目前形势来看,单凭我们人类的微薄力量,恐怕无法阻挡半兽人的血刃……”

星无恋听着,想那兽人确实可恶,到处抢掠也算了,如今还想统治天下。

谷伏子叹了一声气说: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要不是我们人类一直和兽人抗争,他精灵族能过得安稳吗?而精灵族却一直对我们人类心存偏见与不屑,要不然兽人跟定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甚至早就消失于这世间……”

谷伏子不觉的就回忆起一段杀戮史,说道:“不过……我推测半兽人绝对不敢轻易再次入侵我们人类固有的领地……而精灵族的冷静却也是表面的,他们一贯如此高傲!自命不凡!虽然他们实力非凡,但他们骨子里害怕战争,害怕死亡,更害怕失去上天给予他们的巨大恩赐,所以他们从来不愿主动出击,招惹兽人!”

“可属下不解!兽人为何又不敢征伐我们人类呢?”方辰说,“我们的伊洛国早已不设城防!”

“确如方将军所说!”星无恋说,“凭他们人多势众,攻入我们伊洛国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就算我们能迅速地召集所以人马与之对阵,也决计无法与之抗衡!这不是很反常吗?”

虽然不能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事实确实如此。

“一言难尽,”谷伏子说:“要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得从我们国王年轻时说起。”

谷伏子又陷入沉痛的记忆中,说:“你们都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位英明神武的国王,但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从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不让任何飞禽走兽,甚至是我们人类靠近我们宫殿方圆十里之内,或许你们也曾经听说过一个关于恶龙暴虐生灵的传说……但我今天就明确的告诉你们,那确实是一个真实的传说,那位不速之客,就盘踞在我们城主宫殿身后的天山上的青云洞中,青云洞原本是我们伊洛国的国库,里面全是奇珍异宝,黄金白银,还有我们人类先祖世代流传至今的智慧典籍……那位不速之客就是那条比兽人还要凶残百倍的恶龙,他从东海上来,更不知已经修炼了几万年,神力无边,他毁了我们伊洛国,残了精灵族,兽人更是谈之色变!”

星无恋和方辰简直不敢相信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强大邪乎的怪物。更令人错愕的是:国师十多年不曾离开此地,竟是了为保护自己的敌人,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谷伏子见他们很是错愕,又说:“知道你们无法理解,但我们必须这么做,只有让他睡得安稳,我们人类才能安心的繁衍生息……但这是后话……”

他拄起一仗多长的乌红桃木仗,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活动一把老骨,接着说道:“想当年,我们的羽伯君王,秉承上天仁德之心,为了安定天下,于山川大海中降龙伏虎,更和凶残的兽人连年血战,兽人对我们人类的仇恨,已经深入灵魂深处,他为我们人类立国,训练出强大的五龙军,我们人类空前团结,我们第一次拥有自己强大的精神意志,为此,我们可以和兽人,以及精灵族抗衡。我们的五龙军分别驻守在我们伊洛国东西南北和伊洛城各个要塞之地,兽人从此对我们人类无可奈何;但天有不测风云,星辰异动,尽是大凶之兆。果然,南方忽然暴雨连绵,洪水泛滥,驻守南面的青龙氏东轩将军被滔天洪水困于城防之中;兽人见有机可乘,从南面一举攻入我们伊洛国中,十万兽兵把我们伊洛城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蝇虫都飞不出去……在羽伯君王的率领下,我们与兽人血战半月余而城不破;后来,各路龙军前后来援,我们里应外合,举国上下和兽人打得天昏地暗;战到最后,延绵数千里的伊水和洛河里,流淌的已然不是水,而是沸腾的血液!”

当时双方交战的惨烈场景是他活过八百年来前所未见的,他说:“本来我们人类是不必死伤那么多人的,只因许多诸如人参等救命去毒灵药根本无法从精灵族哪里获得,于是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万千人类就此死去!”

“可谁都知道人参之类的灵药,对他们精灵族来说只不过像我们稻田中的稻子……”方辰有些气愤的说,“即便不愿和兽人为敌,却也不该如此对待我们人类呀,要是我们人类被兽人灭了,他精灵族又能独善其身?”

“是啊!他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可他们为何还要这样做呢?”星无恋问。

“那便牵扯到了我们皇后娘娘雪山公主。”谷伏子说。

可星无恋和方辰却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曾经有过这样一位皇后娘娘,从来都没人向他们提起过,是因为里面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谷伏子似乎站累了,又坐到蒲团上,说:“我们皇后娘娘雪山公主原本是前精灵王续风的女儿,精灵王续风那时已经三千多岁却是膝下无子,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精灵继承者和雪山公主结婚,然后在未来继承他的王位。而才华出众、灵气卓然的现今精灵王冷沃成了他的中意者,然则在那时,雪山公主早已和我们君王在私地里定下海誓山盟,不久,又为我们人类生诞下一位可爱的王子;但此事很快就被精灵王续风得知;他万分愤怒,觉得他女儿堂堂一位精灵公主,竟敢违背先祖不能和异族通婚遗训,和一个凡人私通;他把她关了起来,逼她嫁给冷沃。我们皇后娘娘哀求他成全她和我们的君王,但他却是死活不肯成人之美。最后,强行把她嫁给了冷沃;而在她出嫁的那天,正是兽人和我们人类激战最为惨烈的一天,当时和兽人源源不断的增兵,全然一副决一死战之决心,而雪山公主却在洞房花烛之夜,偷偷留出来,为我们助战,她这份情谊,即便没有祭拜天地,也无愧为我们人类之皇后。精灵王那老贼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石心肠,他甚至在战场上,杀掉了我们许多人类以泄愤……”

星无恋和方辰终于明白,精灵族为什么一直仇恨人类。可天下异族通婚何其多,凭什么你精灵族就不能和人类通婚?很显然是轻贱我们人类——星无恋和方辰一致认为。但精灵族瞧不起人类,却早已是个所有族类都知道的事实。

谷伏子又说:“想当时,我们和兽人双方激战正酣,随着精灵族的介入,却变成了人、兽、精灵三方大混战,场面已然毫无章法,大家都杀得眼红,只要不是自己人,出现在眼前的,一概杀无赦,就连那些飞来食肉的尸鹫都被大卸八块,整个伊洛城,地上推尸三四层,墙上血染一仗高,空气中全是血腥的味道,一种令所有杀戮者癫狂的味道……到底死了多少人,没人能计算清楚。”

他看出窗外,心有余悸地回忆着更为惨烈的情景,说:“当时晴空万里,却忽然乌云密布,闪电雷鸣,但杀戮依旧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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