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如此说,众人自然紧跟上来,不敢再留。芄兰果然不管韩娱死活,只急着命人去叫太医,去禀报王后与国主,直走到前头遇到几个花房的婢女,才吩咐她们快去救人。
偏也是芄兰冲动误事,使得韩娱溺水晕厥了过去,太医还说怕会留下后遗症。王后因同芄兰说道:“你也是不知事。本来是她无理在先,你这一推,反做了恶人。原来本应是她受罚,如今她金娇玉贵的,受罚的反倒是你了。”
芄兰也是个有气性的人,因此昂然道:“以下犯上,原是芄兰不该,芄兰甘愿受罚。可芄兰有一句话请王后带给韩美人,告诉她:‘我家昭仪心肠好,不会与她计较。可芄兰却是个心肠歹毒的恶人。她要再来与我家昭仪作怪,就别怪芄兰做下人的不懂规矩。’”
由此一事,韩娱固然安生了不少,芄兰却也因以下犯上挨了好几十板子,又被派到洗衣房受了一个多月的苦。再回来禧乐宫时,与原来相比,已是形容憔悴。秦筝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只说是自己不长心眼,才致芄兰受苦,因而暗自发誓,要与韩娱老死不相往来,以防再着她道,又害了芄兰。
王后自然也知道这一层,因而向她微微一笑,低声道:“那事确实是她骄横,怨不得你要躲她,姐姐明了,你且先走罢。”
秦筝释然而笑,谢道:“多谢姐姐,筝儿告辞。”起身再行过礼,由芄兰相陪,方要往外头走去,便听到门旁平芜轻声说道:“美人,请。”只见绣帘抖动,从帘后走出一个如画女子,上着檀色缀莲上衣,下系六幅荼白墨花裙,低挽矮髻,略施薄粉,头上只戴一朵水红绢花。因着生病,黛眉损翠,粉脸增黄,行动风流,弱柳扶风,活脱脱一个病娇美人。
秦筝已行至门旁,与她打了照面。这回她倒乖巧,见了秦筝,便先行礼,柔声请安:“妹妹拜见秦昭仪。”秦筝本是个心无城府的主儿,见她这般和气,只道她大病一场,转了性子,也就不再怀恨,只仍念着芄兰受罚一事,因此只点头示好,不与她多加言语。
与秦筝别过,韩娱行至堂下,在王后面前软软跪下,柔声请安:“臣妾拜见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