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三弟愣着干嘛?快去把钱追回来!不用管人,钱回来就行!”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要去追高杏?这里是马市她花不了几个钱才对?别逗了,难道马市只卖马不卖别的吗?难道皇宫只住皇帝不住太监吗?难道理发店只管理发不撺掇你做发型吗?
不好意思上面那个例子稍微列举得有些超前那么咱们继续来说一下这个集市的情况。自从刘虞首开集市贸易的创意,四里八乡的胡汉诸位慕名而来,集市越来越大,不管是卖牲畜的还是卖畜牲肉的,不论是卖蔬菜的还是卖水果的,不论是卖饭的还是卖“肉”的。林林总总陆陆续续集合到一起,形成异常壮观繁华的景象。叫卖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机智的刘刺史只需派少量人员维持秩序顺便收取保护费……呸,收取治安管理费即可,单凭这项收入幽州便可勉强做到自给自足,要不怎么说刘刺史机智呢。
咳咳,扯远了。总之我的意思是,这集市规模宏大,所以卖什么的都有,所以我们的资金很危险!高杏儿可是不管什么看中就买的,除了正经的东西。所以我们必须要拦住她啊。
好不容易我们前拥后堵才堪堪寻到高杏,这还是因为前面人太多占据高杏逃跑道路,死妮子一谈起花钱速度简直了。嗯?前面那么多人是什么情况?咱们看看去。
高顺轻而易举拨开人群,我们挤进去,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前方数人隐隐分为两派,唇枪舌剑,神色激动。从衣着打扮来看,一方是汉人商人,另一方则是胡人卖家。
汉人商人唾沫飞溅,口齿伶俐,话越说越快,双方起初还能心平气和讲讲道理,后来胡人发现自己完全说不过,于是干脆说起来谁也听不懂的鲜卑语,但是,汉人听不懂他说的啥,他却听明白汉人在说什么。越来越气,握起拳头就要开仗。不过被后面的同伴死死拽住,汉人商人不饶,双方颇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势,现场一片混乱,观众喜闻乐见。
这时城管大队……幽州治安维护卫队即使赶到,将人群隔成两部,一文官打扮的人出面,道:“前方何事?”此人相貌老成,衣衫简朴,慈眉善目,鹤发苍髯,给人和气的感觉。见此人来到,现场紧张气氛顿时一缓。
刚才滔滔不绝的汉家商人连忙躬身道:“见过大人。”胡人却是不知所措,他汉语说得十分勉强,看来对这官员会偏袒对方颇为担忧。
“不必多礼,你们究竟为何在这里争论不休。一切俱实告诉本官,让老夫做个评判。”
“是,”商人在胡人开口前回答,把胡人郁闷地逼了回去,“情况是这样的,我来此地营商,见这胡人家牲畜膘肥体壮,就想与他做个交易。我愿意用高出市场价格2成来买这批牲畜,现金交易,姿态也足。怎奈这胡人死活不肯,非要说什么拿盐来换,其余物品一概不允,价钱再高也不行。我去哪给他寻那劳什子盐去?只得与他周旋看能不能再商议商议。不料这胡人死不松口,只认盐交易,还说什么没有盐别想做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他这样什么态度?我便与他理论,他却非要打我。大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他说的可是属实?”这官员转头问胡人。
胡人挠挠头,他本能觉得这商人没说什么好话,但仔细想想也没挑出来什么毛病——总的来说汉商说得都是事实。他确实想揍那小子来着。
“没错。可是……”
“好,我知道了,”官员把胡人要说的话硬生生噎住,“现在本官断决此事。汉商向胡商赔礼致歉。并处罚金五两,今日交付,逾期加倍。”
“啊?!”人群一阵骚动,甚至那胡人也是颇为惊讶。
“我说大哥,这官员脑子被驴踢了吧?怎么看都是胡人闹事,怎么处罚汉人?”高顺有点想不明白。
“这官员,倒是有点意思……”我笑道,“且听他怎么解释。”
“你可不服?那好,我且问你,做生意要注意什么?”
“诚信?和善?”
“还有讲究一锤子买卖,成则成,不成就拉倒对不对?你却不死心,不停纠缠不清,故意激怒胡人。然后把错误栽赃到对方身上。是何居心?”
“我……我”商人面色苍白,“大人所言极是,我遵从判罚。”
“如此便好,”官员看向胡人,“本官如此判罚,你可有异议?”
“有。”
人群顿时哗然,这官员判罚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有点偏向胡人了,这小子竟然还不满足,不嫌过分吗?
“我……我也有错,”胡人满脸通红,“我不该与他动手。”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为胡人给台阶就下的精神感动,全场洋溢着和谐温暖的气氛。
“这胡人倒也懂得礼貌。”张辽微笑。
“晤,如此甚好。”
“大人断案公正严明,吾等心悦诚服。”众人齐道。
那官员摆摆手,对胡人道:“吾有一问,你为何非要盐才能换牲畜呢?”
“俺们部落缺盐,很多人得了大脖子病,没有力气,所以才拿最好的牲畜来想换一些。”胡商眨眨眼,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可知为何你到现在还换不到吗?”
“啊?为啥啊?”
“因为盐和铁,都是朝廷限定贸易的物品。这集市上的商人都没有权力去贩卖。”
“这……”胡人顿时傻眼,“那咋办啊?”
“我有一计,你想拿这批牲畜换多少盐?”
“二十石……不,十石!十石足够。”胡人小心翼翼回答。
“那么我就替幽州官府做这个主!我予你二十石……”
“大人三思!”一旁突然出来一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说到,“胡人若得此盐必定身强体壮,对我大汉为害不浅呐!”
“胡扯!”官员怒斥,“在我等集市贸易之人岂可有胡汉之分?买卖平等,区区数石盐耳,有何妨碍!”
此言一出,全场皆是一凛,许多胡人大为感动,看向汉人的目光顿时和善许多。对官员的眼神也带着尊敬。中年文士听得此言,羞愧地退下。
官员继续对胡商道:“我与你二十石盐买下这批牲畜,可好?”
胡人惊喜万分,连声道谢。
官员又对方才认错的汉商道:“汝可愿以粮食换我这批牲畜?”
汉商大喜,急忙保证愿意筹集高质量粮草换取这牲畜。
“甚善!魏攸,你去安排与这两人的贸易交接。”
刚刚被官员斥责的文士再次出列,与方才呲鼻子瞪眼的两位商人离开。
问题圆满解决,皆大欢喜。望着这老成持重的官员离去的身影,大家议论纷纷。
“刘虞大人和善公正,真是幽州之福啊!”
“啥?!”高顺一把拽住刚才说话人的脖颈吼道,“你是说刚才那老头就是幽州刺史刘虞?”
“是啊。”被揪住那人先是不满地挣扎,继而发现完全挣脱不开垂头丧气答,“你们不会连刘大人都不认识吧?”
“不好意思这位小哥,”张辽急忙拽开高顺手臂,歉意道,“我们是并州人,刚来到此地,早听得刘虞大人名讳却不识得。我三弟刚才颇为鲁莽,失礼了。”
“没事没事,”那人道,他看到高顺孔武有力,又见张辽轻松分开其手臂,也不敢追究。“咱们刘大人,可是远近闻名全幽州都称道的好官啊。”
“的确,刘大人为人和气,通情达理,爱民如子,明智豁达,确实让人尊敬。”
听到我这么赞美刘虞,那人十分受用,仿佛我夸的是他爹似的,对我们的不满早跑到九霄云外,我们问的问题他是知无不言。半晌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这么看来这刘虞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不论是搞内政还是搞法律都是一把好手,性格也不错。要是咱们并州的刺史有他一半好也不错啦。”我感慨到。
“大哥你别闹,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从小到大您听过幽州刺史的事吗?你见过他长什么模样吗?你知道他做过什么事吗呢没有!我也没有,他就跟不存在一样,什么事不管,什么事也不做。任凭北方雁门五原两郡让人糟蹋,并州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真是!”
“不会根本就不存在这一职位吧?”貂蝉弱弱问到。
“不,存在的。”张辽道,“只是这刺史只敢在太原郡待着,从来不往北方来。毕竟那里安全一点。”
“嘁。”众人皆是鄙视不已。
“只是不知道这刘大人武功怎么样。文治虽然有效,但幽州边境之地,毕竟不是非常安稳,也并非所有人都如同刚才那两位一样讲道理啊。这天下,还是讲究用刀剑去掌握,然后才能拿笔墨去治理啊。”
“大哥说得对,”张辽深以为然,“只是现在正事要紧,这里虽然祥和,要是我们不能把北方的那位干掉的话最终也会毁于战乱的。”
“没错没错。最多咱们帮这刘刺史维持维持治安,除掉问题本源还是更加重要啊。”
“我要逛集市。”高杏到。她才不管s我们在谈论什么,眼前的热闹对她来说更有吸引力。
我觉察到她与貂蝉渴望的眼神,长谈口气:“唉,弟兄们走吧……妹子们我先说好,不要买没用的东西,咱们还有正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