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在大街上,南为君成为血奴之后,对血族的事情,似是早就知晓千百年似的,不过是看到了几个血奴的尸体,便知道这大街上不再安全了。
但宇文戬的命令,她却无法拒绝,自是要去完成的。
只是,该不该将李卿带到皇宫去,南为君的心还在犹疑着。
即便成为宇文戬的直系血奴,但南为君才入了血族,自是还有自己的意识在,如伍丹儿那般,更忠于自己的心,那是一份不能被替代的爱,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飞檐走壁,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南为君便来到了一处院落旁,始终不曾发现成为血奴之后,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连功力也增长了不少。
将李卿关在一处小的四合院中,这里距离李府很近,只是没有人住,到处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纵身跃墙,下意识的不去走大门,在确定安全之后,南为君进入了院落之中,直奔主卧。
而李卿,此刻仍旧昏迷不醒,躺在床榻之上,气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也不知南为君对他用了多大的剂量。
“如果,你就这样安睡一辈子,我便守着一辈子,该有多好。”轻声的呢喃着,略微僵硬的手抚摸着李卿的侧脸,带着眷恋。
“只怕,他若是醒了,会恨不能杀死你,而他就算昏迷不醒,也希望留在他身边的人是伍灵儿,而不是你吧。”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虽是女子的声音,却没有女子的娇柔。
“谁?”南为君略带紧张的回身,放下了床幔,将李卿遮挡了起来,即便对方已经知道李卿的存在。
“同窗一场,南姑娘倒是健忘。”说着,门外的人走了进来,那一袭惹眼的红色劲装,除了秦雪柔还能有谁。
天下间,能够生的如此柔美,可偏偏自骨子里散发出不输儿郎的英姿,怕是只有她一人了。
双手交叉在胸前,手中握着软鞭,秦雪柔就站定在门口的位置,视线朝床内瞥了一眼,便落在了南为君身上。
因在南鼓书院无聊,又一次的偷入了小灵山,却意外的成了降魔师,秦雪柔真不知自己在此刻回京,是否算正当时。
“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南为君低喝着,眸中有了腥红之色,这是血奴最明显的标志。
“我若滚出去,岂不是给了你机会祸乱人间。”秦雪柔从来不是啰嗦的主儿,能多说这么多句,已经是她的极限。
话未落,手中的长鞭已经挥打了出去,落在了南为君身上,那力道绝对能将南为君劈成两半。
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可又怕伤到李卿,南为君只得用手抓住了长鞭,饶是手心已经被打裂,却仍是不肯放开,二人便这样隔着一条鞭子望着对方,都有了必杀之气。
回京后,秦雪柔尚未回家,便发现了京都的异样,而一路追查,先是斩杀了几个血奴,随即便遇到了南为君,本是想要保护她,却发现南为君的异常,便一路跟踪到此地。
所幸,她来的及时,还能救李卿一命,否则又多了个血奴,且要死在她手下。
一手紧攥着长鞭的把手,一手自腰间取出一道符纸来,贴在了鞭身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秦雪柔倒是做的如行云流水,可威力却是不小。
只见长鞭上黄光乍现,竟是一个个符号覆在了鞭体之上,顺着鞭身一路朝南为君逼去。
“啊!”南为君吃痛的甩开了软鞭,却还是来不及了,就这么的被打的结实。
只见南为君一手已经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是被闪电所击中那般,而另一只手早已化成黑色的利爪,随时准备向秦雪柔攻击,但眼神里却透着防备,不时的看向秦雪柔手中的软鞭,显然是畏惧的。
“不自量力。”秦雪柔轻哼了一声,手中软鞭轻甩,却是没有再动武力,必须先确保李卿的安全,否则杀了南为君也没意义。
更何况,血奴除了杀死之外,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对付,倒也不一定要用如此极端的方法。
虽是为救李卿,也没有动杀南为君的念头,但秦雪柔也同样的提防着南为君。
身为降魔师,若是不小心成为魔,那她可真的是丢人了,无颜去见师傅。
手中又一道灵符握在掌心内,只要靠近李卿,确定南为君不会快她一步,便可以出手了。
而秦雪柔的意图,南为君自也是看的出来,身形一闪,便朝李卿扑了过去。
就算是死,也要与他一起成魔,两人生死不再分离。
“找死!”秦雪柔低喝一声,手中长鞭一甩,挡住了南为君的去路,将她的腰肢缠绕,硬生生的拉开了些许的距离,没有让她靠近李卿,可也不该松懈。
只要南为君能舍出命的去靠近李卿,秦雪柔也没有把握可以制衡的了她。
另一手灵符被抛在空中,秦雪柔的玉手随意的比划着,却是在施法,只见一个八卦图在空中成型,押着那灵符朝南为君而去。
“不!”只听南为君惊呼一声,身子已经被八卦图所覆盖,竟只是喊出了这么一声,便连动作都没有,人已经僵住了。
暗吁了一口气,秦雪柔收回软鞭,别在腰间,掸了掸双手,这才朝李卿走了过去。
京城的情况,秦雪柔并不清楚,唯一确定的是,血奴的数量十分之庞大。
至于能杀死血奴的人是谁,秦雪柔暂时不关心,那不是她的职责,无非是有机会见面的话,可以切磋一番。
“算你命大,若是我没有赶到,看你怎么与伍灵儿交代。”秦雪柔低声说着,为李卿诊了脉,确定他暂时还死不了,也醒不了,有些纠结了。
总不能在这里一直守着李卿吧,且不说男女之间总该有所设防的,但说京都的行事,李卿被南为君困在这里,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为他而陷入险境呢。
拍拍李卿的侧脸,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秦雪柔无奈的低声道:“别怪我不仁义,你若不醒来,我可真的会把你丢在这里的。”
话落,秦雪柔便站起身来,去找了一盆凉水,对着李卿便当头浇了下去。
在深井里打出来的冷水,任谁被这么一泼,都会醒过来的。
只是,当盆子被丢在地上,发出呛啷的声响后,秦雪柔却怔住了,一双美眸望着那蹙眉转醒的男人,却被他的俊美之气所迷住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却还是有着初遇般的悸动,尤其是李卿那微抿的薄唇,更是惹人注目,仿佛那薄唇轻启,便会说出这世间最好听的话语。
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李卿的唇瓣,秦雪柔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多么的花痴,又是多么温柔的眼神,与她之前面对宇文戬的时候截然不同。
“你怎么会在这?”李卿双眼微怔,看得出头还有些痛,单手揉捏着恶心,撑着床榻坐起身来,俊颜上满是防备和痛意。
“跟踪她来的。”本是有些尴尬的顺势秦雪柔侧身,指着一旁僵化的南为君,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望着李卿,问道:“南为君何时对你有情了?”
“为何不问她?”李卿白了秦雪柔一眼,与这个女子算不得多熟悉,却也不认为她是个好事的主。“承蒙你相救,李卿记下了。”
虽是不喜南为君的多事,但救命之恩,李卿却不能当作不知,定会还与她的。
“不必客气。”秦雪柔有些别扭的说着,眼神却是悄悄的瞄向李卿,见他一头长发湿漉漉的贴在俊脸上,想要去帮忙拂开,却在迎视上李卿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后,将手背在了身后。
好在,还没有做出动作,否则将是怎样的丢人啊。
“我还有事,夜深了,你一个女子家,即便是有本事,也还是回府去看看吧。”李卿说着,便起身朝外走去,对南为君没有理睬。
看时辰,他出来的够久了,该是回李府去找伍灵儿的,否则她定会担心。
见李卿走的潇洒,秦雪柔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轻哦了一声,再如何的英姿飒爽,可终究是个女子,遇到喜欢的人,便会展露小女儿家的一面。
皇宫内。
被宇文拓如此的凌辱,宇文戬心中愤恨不已,奈何自己不是宇文戬的对手,只能任由宇文拓的脚在脸上用力的踏着,将他压制着,也践踏了尊严。
身为羽熙国的太子,宇文戬自是把尊严看的重过一切。
可是,身为宇文拓的直系血奴,却不得不臣服,别无选择。
院子里,宇文拓虽是血魔的模样,却透着英姿,许是有宇文戬做对比的缘故吧。
而在伍灵儿尚未开口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闪过,虽是小巧,却灵活的紧。只见他双臂张合了两下,便笑呵呵的闪到了一旁去,那笑声里透着坏意。
而这黑影,不是小鬼,还能有谁呢?
将铁钳子扛在肩上,小鬼一腿探出,那得意的神情真的很欠扁。
怔怔的看着宇文戬痛苦的表情,以及那满嘴的血污,宇文拓硬是没缓过神来,半晌才朝小鬼看去。
确切的说,是看向小鬼手中的铁钳子,下意识的想要捂嘴,手都到了嘴边,硬是停了下来,可那森白的獠牙却收了回去。
小鬼的动作虽快,但宇文拓却是看的仔细,宇文戬便是被那个大铁钳给掰去了獠牙的。
“灵儿姐姐,你想不想试试?”小鬼悠哉的说着,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才第一次正式用这铁钳子,便很顺手了。
不过,小鬼的话虽是与伍灵儿说的,可视线却是朝宇文拓瞄了过去,别有深意。
“京都内,那些一夜间死去的血奴,都是用这个法子?”伍灵儿虽没看清情况,但也猜到一二了。
“嗯。”楚梦汐点头,浅笑了起来,视线扫过了林宝烟和伍丹儿,轻笑道:“其实,这个主意还是小鬼想到的,连这铁钳子也是他亲自设计的。只不过,因为你的命令,他不得不留下来保护我们,所以才没有离开。”
“倒是难为了他,可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主儿。”伍灵儿也笑了起来,视线同样落在伍丹儿和林宝烟身上,对楚梦汐说道:“汐儿,救活她。”
话落,便起身朝林宝烟走去,对伍丹儿看也不看一眼。
收起了折扇,楚梦汐用扇骨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这才朝伍丹儿走去。
要她救一个血奴,这话也只有伍灵儿能够说的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