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有点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自己绞尽脑汁劝说半天,可以说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虽然火药的知识产权归属自己,但是如果配方流出,李隆基或许不会为难自己,但是自己定然要考虑四处逃窜了。想到这里谢凝还是在心里小小的感谢一次冷娇娘,不管怎么说,至少她的一句话让敬晖同意一半。
“先生,既如此,就请明日将梅封三人放走,小子顺带写上一封书信给公主,暂且稳住公主还不成问……题。”话说到一半,突然外面一阵躁动,题字完全是谢凝看到外面的景象从牙缝中下意识接出来的。
距离草屋约有三十多步距离的空地上,借着篝火的亮光,二十多个山贼正在背对着草房缓缓后退。透过众人的缝隙,谢凝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篝火不远处甩着脑袋。
仔细观看半晌,谢凝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山贼,想必已经断气,他的身旁是一只警惕的老虎,足有谢凝在动物园见到的一个半大,身长绝对可以赶上一个成人的身高,还是不算尾巴的情况下,满身的纹理被火光映射的橘红,或许是距离恰好,一阵微风拂过,就像是一只浑身冒火的麒麟在甩着头撕咬,场面异常的血腥。
因为大唐开国皇帝李渊的祖父大名叫李虎,所以在大唐,虎字是个忌讳,老虎也就自然被叫成大虫。就像七虎,他户籍上用的是义兄张伟的姓氏,名字就叫张七,虽然李隆基对于七虎两字并不排斥,但是张伟自从认识李隆基后,很自然的将七虎称之为‘老七’。
说来也是,谢凝就搞不懂了,若是按照这种思想下去,皇帝越来越多,如果皇帝的名字都成为忌讳,那他娘的老百姓还起个屁名字。
冷娇娘本来离门口最近,此刻脸白的像一张纸,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到谢凝身边,谢凝才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大虫身上。
大虫看样子对人类丝毫没有畏惧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了地上已经断气的山贼,挺着虎头大摇大摆的缓缓逼近众人,若不是火光较亮,想必此刻只能看见它一双渗人的眼睛。
“伯父……怎么办?”冷娇娘死死盯着大虫,声音有些颤抖的后退一步挡住敬晖。
没等敬晖说话,谢凝只听见一阵呼啸声瞬间闪过,接着就看见大虫矫健侧身扭动下身体,虎头在空中一甩,竟然生生的将一支长枪撞开。
此时大虫似乎有些愤怒,随着一声‘嗷……’出口,已是前蹄腾空,后腿瞬间与身体绷成一条直线,眨眼间就已经冲出去,它目标正是方才投掷长枪的山贼,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谢凝认得身材,正事冷娇娘她爹杨彪。
冷娇娘一看就急了,手中突然闪出三支飞镖,几个箭步蹿到门口,实际上也不算是门口,这草房搭的就像是个凉亭,无非是三面垂着草席挡风,剩下整个一面豁然开朗。
就在冷娇娘飞镖出手之时,大虫已经腾空而起,还带有血迹的虎口直奔杨彪,看那架势绝对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杨彪也算是有几分威武,大虫直奔自己而来竟然也不闪躲,迎着虎头举刀而对,看样子是准备硬碰硬。
“嗷……”
这一声响彻山谷,并没有看见杨彪的刀与虎头相接,而是大虫在空中竟然上演了一个侧翻,随后就是几棵小树被撞到的声音,看来是冷娇娘的飞镖奏效救了杨彪。
杨彪借助这个时机连连后退,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草丛里再次拱起一个庞大的身影,此时大虫距离篝火已经较远,能看见的,仅仅是月光闪耀出的两颗如同星光般耀眼两只虎眼。
谢凝没在夜里见过老虎,不知道这是月光映射的反映还是老虎的眼睛在夜里本来就是这等如同冰霜的颜色,像给人泼上一盆冰水,遍体生寒都不足形容。
“敬晖先生,我随从身上的火药呢?”谢凝也不敢有大动作,缓缓靠向敬晖。
大虫起身后一直在寻找方才让他吃痛的来源,眼神像是两支手电不断搜索着四周,此刻已经将目标定位在草房。
敬晖听见谢凝的话立刻明白了意思,沙哑着嗓子对外喊道:“彪弟,用火药。”
谢凝那有时间思考敬晖喊的是‘表弟’还是‘彪弟’,顺着敬晖手指的方向直接奔出草房,因为火药的位置似乎距离自己更近,若是等杨彪过来,估计大虫早就在半路就把他劫杀了。
杨彪看到谢凝奔向火药,似乎是松一口气,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刀,对着周围的山贼打个手势,缓缓后退同众人形成一个半圆暂时抵挡大虫,同时大喊着催促谢凝。
谢凝窜出两步就不由得心里大骂,他娘的难怪会招来大虫,篝火上面正烤着什么,看大小像一只兔子,但是此刻已经分不清形状,因为这会的功夫已经烤糊了,隐隐有烧焦的味道飘来。
大虫看出了异动,虽然不知道谢凝干嘛,但是马上锁定谢凝为目标,一声吼叫出口,又是一阵狂奔,只听一声人类的痛吼划破夜空,谢凝来到一堆包裹边,就见大虫瞬间撕下一个山贼半个脖子,张着血口傲然仰头与杨彪和众人对峙。
没时间恶心,谢凝匆匆在包裹中乱翻,然而找到的尽是些面饼和干菜等吃食,凌乱间脸上已经滚动着豆大的汗珠。
“在这呢……”
谢凝闻声抬头,就只见冷娇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自己的身边,或许是她对自家包裹比较熟悉,一伸手就拉出了一个木箱,掀开之后,谢凝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箱竹筒,不是火药还是什么。
情急之下谢凝也顾不得身边的食物,踩着一袋子面饼跳到冷娇娘身边,随手拿出一个竹筒,稍稍用力,拉掉了一端的封盖,露出一根灰白色的引线。
“想什么呢?快让它……打雷啊!”冷娇娘见谢凝拿着竹筒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好催促谢凝快点打雷。
“姐们,你以为我是雷公么?说打雷就打雷,你身上有火折子么?这东西是要用火点燃的。”竹筒拿在手里,谢凝才想起来自己被冷娇娘匆匆带出门,身上除了一把匕首,就连银钱都没带,何况火折子这种东西从来都不需要自己一个家主带在身上,真他娘的悔恨自己当初没有用心研制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