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没有心情给薛崇简普及后世知识,制止住准备出门的薛崇简,因为薛崇简要调查一个叫电话的人,还声称恰可以先累累他那三个准无间道。
谢凝哈哈大笑,没想到薛崇简漫不经心的一个表面动作,竟然让自己茅塞顿开,挤着眼睛道:“薛兄,小弟突然觉得此事简单异常,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这三个随从自现在开始就借给我,你就告诉他们,说小弟最近与人结仇,让他们时刻守在小弟身边,届时此三人中若真有内奸,最多三五天,定然急着找你!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内奸不在此三人中,这样我们也许会耽搁几天的时间!”
薛崇简虽然心急,却也知道谢凝不是神仙,能想出办法已经算是解决一半,仔细思量片刻,毫不犹豫的表示同意。
两人在房间里又偷偷聊些细节,薛崇简便转身出门,怒气冲冲的喊来三个随从,当着谢凝的面承诺定然为贤弟分忧。
看来唐朝人天生都是演戏的胚子,薛崇简一番承诺说的慷慨激昂,甚至他三个随从都跟着为凝儿哥窝火,叫嚣着千万别让他们遇见那个名叫电话的人,同时还准备种种酷刑等待着这个挨千刀的电话。
三个随从都是身材魁梧型,谢凝没记清他们都叫什么,只知道他们跟随薛崇简后就跟着姓薛,又恰巧这几个人以兄弟相称,索性也就叫他们薛二、薛五、薛七。
虽然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谢凝不按照一、二、三排序,谢凝也并不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想到了水泊梁山,一不留神把这三人定位成阮氏三雄。
三个人当中薛二和薛五都不怎么说话,只有薛七和狗剩的性格有些接近,是个自来熟。
一切安排妥当,谢凝也不留薛崇简,看着这位国公带着仅剩的两个随从离去,谢凝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佩服薛崇简的勇敢。若是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那薛崇简身边的两个随从不一定能护他周全。
想到这里谢凝自己打了个冷战,这三个人今后几天岂不是成了自己的危险,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演戏就演个全面的。首先让狗剩把苍熊叫来,现在祝雅雯有冷娇娘在身边,苍熊跟着两个女人也不方便,然后再让李宜德和杨彪迅速交接,李宜德跟着自己的同时,也能锻炼杨彪独自对镖局的经营能力。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人不够,三对三的局面胜算不大,应当再找个人确保自己首先在人数上占优,一抬头,正好看见徐老四迎面走来。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谢凝阴阴一笑道:“徐四兄,这是从哪里回来?”
若是在大唐评比最不想见到谢凝的人,徐老四必须坐第一把交椅,无他,因为小九九还没等打出来,谢凝就能猜透。
“呃……”徐老四定了定神,他有点思念时常教训他的敬晖军师了,谢凝看样子阴损多了,抽着脸道:“大当家……不是,杨镖头说让我写几封信问问洛阳等地的兄弟们,听说少许人的户籍还没有落定,杨镖头有些不放心!”
谢凝暗暗点头,杨彪重情义自己总不能让人家寒心,陪着徐老四一起去找杨彪,顺便说道:“洛阳留下了三十六个兄弟,他们的户籍已经落定,只是扬州和CD两地的兄弟需要再等几日,毕竟太远,一套程序下来总需要些时间!不过估计你的信件到地方,他们的问题也恰巧会同时解决!”
徐老四抬头道:“凝儿哥,你一直在关注此事?”
“废话!”谢凝没好气的笑一下道:“单单让你们关注管屁用?你们只能问到户籍是否办妥,我可以直接催促办事人抓紧时间!”
徐老四一笑满脸都是褶子,可能是常年在山上风餐导致的,尴尬道:“来长安的兄弟们还有些怕你食言,现在看来我们确实对凝儿哥有所误解。”
谢凝白一眼徐老四道:“误解我的人只有你一个,他们是最早拿到长安户籍的人,做梦都能笑醒,谁他娘的有时间来误解我?只有你,就是给你安排的活太轻松,所以没事总在揣测我为什么不让你留在伏牛山,你跟我说说,伏牛山有什么好?别的不说,连个娘们都看不见,你说说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二十好几三十多,连个种都没留下!”
徐老四看来被谢凝戳到了痛处,停下脚步低着头轻声道:“凝儿哥,我徐老四在伏牛山落草十余年,当初若非武后专权,徐老四现在也是一方富豪,或许还能在军方混出个名堂。”
谢凝本来已经迈开几步,闻言回头饶有兴致道:“徐四兄,这么说你算是逼上伏牛山?莫非你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英雄血泪史?”
徐老四笑着摇摇头,自嘲道:“英雄不是,血泪史倒是有。凝儿哥,我徐老四活了三十年,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己平时经常投机取巧,所以在你和敬晖先生这些聪明人的眼里很不受待见。我知道凝儿哥甚至对我动过杀心,所以才想着回到伏牛山!”
谢凝对徐老四猜透自己最初的意思毫不脸红,反倒突然大感兴趣,正准备开口问个详细,却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条手臂,接着听到杨彪的声音道:“小子,真不知道你和老敬这种聪明人怎么想的,当初他也对老四动过杀心。老夫今日就给老四做个担保,日后如果老四稍稍做出出阁的事情,老夫这颗人头自行砍下给你谢罪。”
杨彪越是说的有鼻子有眼,谢凝就越发的好奇,眨着眼睛道:“老胖子不杀他想必有道理,杨镖头今日不妨也给我讲讲这个道理!”
杨彪哼一声,挥手赶走徐老四,才缓缓开口道:“老四有个堂兄,叫徐敬业。”看着谢凝惊讶的表情,杨彪冷笑一声接着道:“这就是道理,徐敬业刚刚起事之时从者数万,却奈何兵败之时只有老四还跟在左右,老夫当年也曾随军征讨过徐敬业,是亲眼看见徐敬业把老四打晕,才有人强行带着老四逃命!”
谢凝有些汗颜,心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过话说回来,谁和徐敬业沾上关系谁就倒霉,就连李绩这个当爷爷的,最后还是因为孙子造反被掘坟。
眨着眼睛盯着徐老四消失的背影,谢凝低声问杨彪道:“现在还有人能认出徐四兄么?长安人多耳杂,实在不行就把他送到潞州,正好潞州分局已经在筹备,镖头还没有选定!”
杨彪摇摇头,叹口气道:“还是在长安吧,当初老夫结拜兄弟五人,老二和老三死在我面前,现在只剩下我和老四、老五,能聚在一起就多聚聚吧,这样老五若是来长安,我们三个还能吃上几杯酒。”
这个谢凝到不反对,但是难免有些担心,开口问道:“伯父,这个谢凝不反对,只是你们的身份敏感,你确定在长安不会有危险么?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平白增添麻烦!”
杨彪点头道:“这个老夫理解,你既然敢把老敬留在府上,足已证明你不惧怕我们会带来危险,不用担心老夫会不高兴。你也放心,如今认识我和老四的人基本都已经入土,只要没有人张扬我们的身份,应当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说完杨彪一皱眉头,贴近谢凝道:“还有,你以后的称呼注意点,叫老夫伯父,又称呼老夫的义弟为兄长,还称呼老敬‘老胖子’,你是想把我们的辈分都打乱么?”
谢凝一翻白眼,双手一摊道:“你们是你们,我是我。说正事,我是想让徐四兄跟着我几天,等事情结束后,你再安排他办镖局的事情,同时,这几天李宜德也要跟着我,伯父你就辛苦辛苦哈!”
“你……”杨彪恨恨的一甩袖子,转身道:“你可以找你的徐四兄,不许找我的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