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欧阳林试探自己,霸天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老头儿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害哥们白担心一场,好歹咱也是看过无数肥皂剧的新世纪青年,能看不出你这点心思?霸天顺着欧阳林的口风语气低沉地回道:“老丈有所不知,在下自幼家贫,从记事起便是在山林里打猎劳作为生,若不是这次出门访友走错了方向,怎有福气在此享用老丈为在下准备的酒肉?那修仙长生之道也是来到了这皇城脚下方听说过几次,在下何德何能,哪里敢去妄想那等美事?”
欧阳林闻言眉飞色舞地接道:“小友此言差矣,人族乃是万物之灵远胜其它异类,人人都有追寻长生大道之能,更何况我观小友天资远胜寻常修道之人,若是能踏上仙途,他日定会翱啸八方,威震寰宇。小友切不可妄自菲薄,失了进取之心啊!”
霸天扭头看向窗外,目露茫然之色,低声自嘲道:“有向道之心又有何用,这天下俱是凡夫俗子的世界,何处去访那仙山修道?若是空空蹉跎百年,倒不如多求金钱美色、尽享人间富贵来得爽利。”
白毛狮子欧阳林愤然不悦道:“此等妄念当真愚不可及,小友幸好遇到老朽,如若不然定是糟蹋了一块良材美玉。小友大可不必为寻访仙山之事着恼,老朽祖上便是上仙门人,便是如今老朽也是修至炼气九层,堪堪踏入筑基边缘了。正好近日老朽准备送这惹事生非的畜生拜入仙山宗门,小友若是不弃,可与老朽一道前往仙山,拜入宗门寻那长生之道,岂不胜过在俗世蝇营狗苟蹉跎一生?”
霸天听到面露喜色,连忙起身对欧阳林拜谢道:“固所愿,不敢请耳!若是能得入仙门,在下定然不忘老丈提携大恩,霸天在此谢过老丈!”
欧阳林很满意霸天的表现,当下老怀大慰,捋着自己的白胡子作高深莫测状:“不过小友虽然天资过人,但若想上山修道,这其中还得有些讲究,不知小友能否做到,若是做得到,老朽现在就可做保,定能让小友踏上修仙之途,若是小友向道之心不坚,做不到这向道试炼,老朽也只能望之兴叹了,不知小友可能做到?”
霸天闻言目透精光,决然道:“老丈只管说明就是,任是上刀山下火海,某家但有一口气在,定是要将它完成得妥妥贴贴,方能显出某家的本事!”
欧阳林一拍桌子,起身张目大喝道:“好,小友有此豪气他日定当出人头地,如此豪壮之语当浮一大白,来,你我二人豪饮此坛,喝完就去完成那上山之试。”
欧阳展见祖父与霸天一副相见恨晚的恶心嘴脸心里甚是不平,却又不明白为何平日里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的祖父会如此看重这下九流的粗鄙之人。这短发凶徒横竖看着不像是什么有资质的人,可老祖却话里话外把它夸得像朵花一样,欧阳展正愤愤不平地瞪着霸天,却不想被欧阳林发现了,欧阳林立时目光爆射,暗中施法将自已的爱孙狠狠地修理了一翻,私底下施术传音道:“若不是为了给你这小兔崽子日后找个靠山,老祖我犯这着如此做作吗?你这不知好歹的小畜生还不知悔改,小心老祖我把你扔进火龙洞面壁思过!”
出得酒楼,霸天跟着欧阳林胡乱走了半天,实在禁不住心中好奇,便上前追问道:“老丈你只说要考验,却又不告知怎生应对,把在下拉到这东大街来作甚?”
欧阳林回身笑道:“好叫小友得知,这修道人最是讲究心境,要放得下、看得开方能入门修行,试炼就在眼前,便是让小友在此行乞三月,食残羹剩饭、睡猪狗窝棚,饱受世人白眼与唾弃,若能静心做到便有仙缘,若是心存不忿,便是因果未了做不得神仙。”
霸天原以为是多难的一件事,闹了半天就这点事,这种考验若是对于其它人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他的心性修为早已超过此等境界,当下便自行将身上衣服撕扯破烂,在地上弄了点泥灰涂在脸上,转向欧阳林道:“此事不难,在下定然平心静心做到,请老丈三月后再来便是!”
欧阳林爷孙俩转身离开,留下一圈看热闹的过无聊泼皮在旁边指指点点。这大风国都虽绝大部分都是凡人,但俱都颇有见识,听说过仙宗收凡人之考验,只是绝大多数进了宗门的凡夫俗子通常并无惊人成就,多是习得几手驱邪捉鬼之术便下山了,靠这些手段养家糊口,并不比寻常人家好到哪去,所以慢慢的想拜师修道的凡人就少了。眼前好多年没出现过的仙门试炼再次上演,这附近的过往百姓都当成新鲜热闹来看,都想着如何趁此机会好好作弄一下这短发大汉,好叫他熄了这做神仙的美梦。
霸天趴在地上朝路人行乞,被众多懂行的行脚商贩羞辱调笑,身边摆满了各种发臭的残菜剩饭,人群中男女老少们起哄让霸天吃众人的施舍,霸天也不着恼,笑眯眯地捡着些东西胡乱放进口中吃得津津有味,任人漫骂羞辱不休,他自巍然不动,心中默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虽然这大风国没有如地球上一般有日月轮转,但照样也有天明夜晚,据说此为上古大神施大神通所定,以保人族身体强健,不受天地灵气侵扰。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要过去,大风国城中唯一的资深乞丐霸天已经快要功得圆满了,据说连大风国主都听说了此事,特意下旨令城中百姓不得过分袭扰向道者,故而霸天虽依旧每日里接受各种刁难与厌憎,但实际上日子已经好过多了。
三月时间一到,霸天正耐心等着欧阳林前来带他脱困,却不想天空中一道金光自远方疾射而来,金光到得近前化作一紫袍黑发黑须道人,道人来到霸天面前和蔼地问道:“贫道见你三月以来诚心向道,未有丝毫不敬,今日贫道特来渡你入宗修道,你可愿意?”
霸天心中激动异常,却也知道机会难得,连忙躬身行礼,口称愿意。道人洒然一笑挥手间将霸天提在手中腾身飞天而去!
皇城中诸多百姓见证了这难得一见的场面,修真者白日里飞天遁地的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化,令老百姓当场跪拜不已,却没想到,神仙刚走没多久,欧阳林就到了,原来那度走霸天的道士根本就不是玄阳宗之人。